執金吾?袁雲稍微搜索了下資料,這才明白這個職位相當於首都的中央衛隊司令,而且還監管地方治安。實在無法想象,曹昂二十歲的年紀,竟然做了這麼大的官,有個牛B了一千八百年的老爹果然不同凡響。
想完,袁雲又走回到二姐巧雅的身邊,然後笑道:“二姐,我先出去辦些事情,子時應該能夠趕回。”
巧雅平日聰明伶俐,見袁雲與那叫石沉的漢子說了兩句就要出門,心中立刻猜到了大概,於是趕緊拉住了袁雲的袖子,將其扯進了屋內,然後背身堵住了房門,這纔對着躺在牀上的大姐急道:“大姐你快說下,小弟要去主家找麻煩。”
鳳萱看着兩人進屋的架勢本來就有些迷惑,此刻聽巧雅如此說,立刻溫言道:“小弟你纔剛回來,我們姐弟三人也纔剛剛團聚,我不准你現在就跑出去惹事,趕緊過來姐姐身邊。”
鳳萱說話的時候,已經從牀上掙扎着想要坐起來,還不停對着袁雲招手,似乎因爲動作過大,牽動了腿上的斷骨,所以不停的皺眉。
袁雲見鳳萱如此只能暗歎一聲,然後老實的坐去牀邊,任由自己這個大姐牽住了雙手。
鳳萱見袁雲聽話,心中稍安,於是問道:“小弟你這次回來如此大的陣勢,算是給爹孃長臉了,可是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卻無法守住這家,有些事情我必須早點告訴你。”
說到這裡,鳳萱瞧了眼巧雅,然後接道:“大姐我雖然受了主家大婦的欺負,但是主家畢竟是主家,我們父親屬於庶出,可不能主動去招惹主家,你要是想着幫姐姐們做些事情,那就趕緊幫你二姐一個忙,她爲了給我買藥治病,把自己賣給了這條街上的張潑皮,你趕緊拿錢去還給那張潑皮,我們袁家的女兒可不能隨便給人糟蹋。”
袁雲點了點頭,在心中想着只要大姐歡喜就好,至於出氣什麼的以後在找機會去做就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給這個家姐治病,想到這裡反是暗怪自己糊塗,家姐還斷了腿躺在牀上,自己卻只想着跑去教訓別人逞威風,實在是慚愧萬分。
想通了以後,袁雲趕緊派了石沉去找郎中,自己則陪在兩位姐姐的身邊聊起了家常,無非是這十幾年來的遭遇。聽着兩位家姐的述說,袁雲心中隱隱作痛,這眼前的兩位姐姐確實過的太悽慘了。
大姐鳳萱已經嫁人,相公是個讀書人,似乎還有一個女兒,不過後來那位相公病死了,而她的女兒也被相公的家人給奪了去,同時大姐鳳萱也被趕出了家門。
而在這之前,袁氏主家的大婦就想隨便準備些嫁妝把二姐巧雅也給嫁出去,這樣就可以吞掉姐妹兩從父親那裡繼承來的家產,可是二姐巧雅很是聰明,死活不嫁,一直賴在家裡。
那主家的大婦最後直接耍起了潑婦,揪着主家的幾個男丁強制將二姐巧雅趕去了大姐鳳萱那裡。
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姐妹相依爲命,在這間唯一剩下的破院中掙扎求存,大姐每日去給人洗衣服做飯,二姐則在布莊中幫傭,可是即便如此,那主家的大婦還是不想給她們留下一條活路,再次欺上門來,編了個藉口打斷了大姐鳳萱的小腿。
大姐腿斷了以後只能在家中休養,本來憑着二姐的收入兩人還可以勉強維持生活,不過這個時候那布莊竟然隨便給了個藉口,就把二姐巧雅革除了,爲了給鳳萱治病,巧雅最後萬般無奈下只能同意了一直糾纏她的張潑皮,答應嫁於他做小妾,這才換了一些治病的湯藥錢。
聽完這些以後,袁雲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估計自己這個二姐巧雅是被那主家的大婦給賣了,就是賣給了那張潑皮,這種逼良爲娼的惡婦實在是讓人氣憤,由此袁雲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打得主家所有人滿地找牙!至於那主家的大婦,哼哼,哼哼。
袁雲沒有接着細想下去,因爲這個時候幾名曹昂派來的侍女已經端了煮熟的食物進來,看來在石沉去找郎中之前,便已經吩咐了人準備了食物,估計也是早已發現兩個姐姐過的十分清貧,這纔有此準備。
看了眼矮几上放着的食物,有一隻雞,一斤白晃晃的豬肉和兩樣青菜,再加上一桶米飯,袁雲暗讚了一聲石沉的仔細,然後隨手撕下了一條雞腿,就着雞湯端給了躺在牀上的大姐鳳萱,又在二姐巧雅的熱烈期待下,將另一隻雞腿送了過去。
巧雅端着手裡的雞腿湯碗,先是狠狠的嚥了下口水,很快就搖了搖腦袋,然後將碗推給了袁雲,嘴中說道:“你是咱家唯一的男丁,這雞腿你吃纔是,二姐我喝些湯底吃些米飯就好,這可是白米飯,是相當精貴的東西。”
袁雲再是一聲暗歎,然後笑道:“我與師父周遊各處,吃雞肉都吃到膩味了,而且這裡還有很多豬肉,二姐不用擔心我吃不飽。”
巧雅聞言猶豫了一下,在見到袁雲堅定的眼神後,終於笑着把雞腿端到了自己面前,瞬間就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然後又頗爲不好意思的瞧了眼袁雲。
袁雲呵呵笑着,弄了碗米飯夾了一片豬肉塞進了嘴裡,頓時臉色大變,這他媽的也太難吃了,簡直就是在糟蹋食材,這豬肉就是用清水煮熟,然後灑了些食鹽,此刻在嘴中的感覺滑溜溜的十分噁心。
看着兩位姐姐好奇的看着自己,袁雲強制忍耐着硬是把那片豬肉給吞了下去,難過的差點流出眼淚來,心中大罵石沉竟然準備這種噁心的食物,好好的豬肉弄的還不如當初和師父吃的那些黑餅容易下嚥。
巧雅剛咬了一口雞腿,馬上看見袁雲的眼圈紅了起來,以爲是自己搶了雞腿使得袁雲不舒服,所以再次將裝着雞腿的湯碗推了過去,嘴中小心的說道:“小弟,這雞腿還是你吃吧,我吃別的也很是開心了,很久都沒吃過飽飯了,所以吃什麼都一樣。”
袁雲眼珠一轉,立刻想明白了二姐巧雅的心思,於是搖手笑道:“是這種豬肉太好吃了,我很久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白水煮肉了,此刻又是和兩位家姐一切用飯,所以有些感觸,二姐不用顧及我。”
巧雅也滿心都是感動,所以馬上點頭道:“既然小弟喜歡這種白水煮肉,以後二姐我就做給你吃。”
袁雲嘴中還在泛着那豬肉的噁心味,聽到這話差點把剛吞嚥下去的白豬肉給吐出來,狠狠的壓抑了一下翻騰的胃海,這才擠出笑臉道:“對對對,我最喜歡吃這種白水煮肉,以後二姐可要經常做來給我吃。”
從這以後,袁雲喜歡吃白水煮肉的愛好就基本被訂下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虐待一次。
這也成爲了二姐巧雅一生的驕傲,因爲在後來的日子裡,即便是再好的廚子做菜,袁雲都非常挑嘴,唯獨她親自做的白水煮肉才能滿足袁雲那刁鑽的胃口,因爲袁雲只會說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