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非常的震驚,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的死士隊竟然被人偷襲了,而且對方人多勢衆,幾乎瞬間就將三百人葬送了。
唯一逃回來的幾人,只說這事與袁譚世子有關,因爲有幾個敵人在收拾戰場時,總是提到‘主公袁譚’云云。
袁尚有些憤慨,袁譚終究是要與他對着幹,竟然動用這麼多人來消滅自己的死士。
可是念頭才起,又覺得不對,袁譚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對付甄府嗎?現在有人要殺光甄府的人,他爲何要阻止?
難道袁譚已經猜透了自己的計劃?
袁尚搖了搖腦袋,覺得此事斷無可能,袁譚到底如何能夠知曉,實在是個謎題。
一旁的逢紀此刻也頗多疑惑,於是建言道:“這事大有蹊蹺,不一定就是袁譚世子所爲,要是別人藉機栽贓,我們就成了別人利用的刀了。”
袁尚微點腦門,道:“確實蹊蹺,這事還需要再細查一下。”
逢紀又道:“會不會是甄氏得到了消息,所以……”
袁尚未等逢紀說完,立刻搖手道:“絕無可能,我的這批死士來得突然,而且是直接從鄴城抽調而來,甄氏哪裡得到消息?加之甄氏的壯勞力都被我弄去押運糧草了,他們哪裡還有人手搞襲擊?”
逢紀正要再說話,卻突然看見一個黑影從房頂墜落,直逼袁尚背後,速度快如閃電。
袁尚見逢紀大驚之色,立刻有了反應,直接向前翻滾而出,幾下就來到牀榻邊,然後唰的一聲拔出了掛在那裡的長劍。
黑衣刺客將自己遮掩的非常嚴實,只有一雙寒冷的眼睛露在外面,看着讓人十分膽寒。
袁尚正要大聲喝罵,已經被刺客搶上一步,劍尖直指咽喉。
袁尚再退一步,一下沒站穩摔倒於地,慌張的剛想爬起,卻被刺客一劍砍中了大腿,頓時鮮血噴涌而出。
刺客嘿嘿冷笑一聲,道:“自不量力的狗才,還想奪嫡,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話音一落,刺客再次舉劍撲上,卻在這時被袁尚奮力舉劍擋開。
在刺客再次運力準備撲上時,門口已經有大量侍衛的腳步聲傳來,原來逢紀在袁尚去牀榻邊拔劍時,就已經闖出門外去求援。
刺客聽到腳步聲嚇了一跳,立刻舉劍瘋狂的撲向袁尚,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架勢。
袁尚知道自己現在如果膽怯,必然會成爲對方的劍下亡魂,於是鼓着勇氣,將手裡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不求傷敵,只求自保。
如此,真的給袁尚堅持了盞茶的時間,刺客無奈之下只能奪窗而逃,走時甚是狼狽,還摔倒了一次。
“絕對是袁譚無疑,他就是想我馬上死了,這個混蛋一點兄弟情誼也不講了,我定然與他不死不休!”袁尚在被侍衛保護下來後,突然大喝一聲,顯得甚是憤怒。
逢紀雖然心中依然有些疑惑,但是眼下對方的刺客都出現了,他要是再勸慰袁尚,恐怕會遭這位袁紹三子的猜忌。
不過逢紀現在心中也很高興,他與袁譚手下的郭圖等人向來都互相不待見,要是袁譚成了繼位者,他逢紀的日子恐怕就走到頭了。
後來發現了袁尚竟然有奪嫡的野心,逢紀這才感覺找到了一絲希望,於是全心全力的幫助這位袁紹的三子。
可是事與願違,袁尚雖然有奪嫡的野心,奈何總是不願意下殺手,而且有些畏首畏尾,導致袁譚不斷做大。
如今好了,袁譚派了刺客來行刺,不信這位袁尚公子還能有什麼顧忌。
正在逢紀暗自得意時,突然門外衝來一個侍衛,進了門立刻跪地哀嚎道:“主公,我們押運的糧草被人一把火給燒了!”
袁雲坐在書房之內,今晚發生的一切他都已經瞭然於胸,小六早已返回,彙報了刺殺的過程後,就默默了站在了一邊。
書房內很安靜,除了袁雲和小六,還有貂蟬和甄宓,她們兩人都在消化着剛纔所發生的一切。
袁雲實在是膽大包天,竟然煽動地方上的氏族對袁尚下了死手,而且還派了人去刺殺袁尚,這些計劃看起來雖然輕佻,仔細一想卻環環相扣,沒有一點遺漏。
甄宓突然想起在破廟內第一次見到袁雲時,他當時還稱呼自己爲‘喊破喉嚨’,那時只覺得這個人總是沒個正經,不是做大事之人,如今看來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貂蟬則在心中盤算着,如果有袁雲這個師弟相助,閉月幫以後必然可以在大河大江,甚至在海上稱霸,等到那一天到來,即便是陸上打的再混亂,她都能給身邊人找到一個安身之所。
到了後半夜,石沉終於回來了,身邊的無敵卻顯得有些急切,跟袁雲見了禮後,匆匆送上一封書信,信是難得一見的紙張,足可以證明寫信人的恭敬。
袁雲展開以後,只看了一眼就深深一嘆,顯得好像脫力了一般。
這封信竟然是張飛寫的,上面只有幾個大字:“關於大哥,俺全都清楚!”
小六歪頭瞄了一眼,不明所以,但是袁雲卻知道這句話的背後意思。
張飛看似粗魯無腦,其實是個大智若愚之人,對於劉備的虛僞,他估計早就察覺了,只是一份情誼就將他活生生的綁住,即便知道真相,他也選擇繼續留在劉備身邊。
“愚蠢!”
袁雲下了個評語,然後將信直接丟進了火盆,他現在有些氣急敗壞,明明都知道劉備是個僞君子,幹嘛還要替他賣命?對於張飛的想法,他實在無法想通。
甄宓見袁雲前一刻還是興高采烈的,看了一封信後立刻臉色難看,而且神色之間甚至有些難過。
猜了半天沒猜出來,於是甄宓直接問道:“信上寫了什麼?要你這般給臉色我們瞧?”
袁雲再次搖頭嘆氣道:“有人走在死路上,老子想要救一把,結果發現對方根本就是想自殺,害得老子自作多情了,媽的。”
甄宓對於袁雲的粗口很是不痛快,但是見他臉色難看,也就忍了,反是出聲安慰道:“那就讓他去自殺好了,又不是你害得,何必這般難受?”
袁雲鬱悶的拿指節敲了敲面前的桌几,然後不悅道:“老子新城裡的保安隊長還只有一個張遼,這如何能不着急?”
這下甄宓徹底聽不懂了,於是看向了一旁的貂蟬。
貂蟬也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袁雲所說爲何?
一旁的小六倒是知道幾分,過去袁雲就說過,要把天下的英才都收集到新城裡去,還說這是一種什麼卡牌遊戲,收集得越多越好,而且這樣才能讓天下早些太平。
袁雲發泄了一通,然後又用手摸了摸下巴,轉身便對無敵道:“你趕緊派丐幫去盯着鄴城的劉備,近期估計他就要南下汝南了,一旦他出發了,你就速度派人來告知我。”
無敵點頭稱諾,然後回道:“這邊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袁尚雖然腿上中了一劍,但是已經有人來報,說他連夜離開了中山,此刻正往鄴城而去,似乎走得非常急切,我正好追上去尾隨,後面有消息我會讓丐幫弟子帶回。”
袁雲拍了拍無敵的肩膀,囑咐他路上小心,便將他送了出去。
等再次回到書房,甄宓已經開始和貂蟬嘻嘻哈哈的逗趣起來,顯然壓在她心口的大山已經解開了,所以人也開朗了許多。
袁雲見兩位超級美人的仙子模樣,心裡的鬱悶也不翼而飛,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後,舒服的吐了口氣,道:“過幾日我就要離開中山,然後轉道去樂陵,再從海路返回北海,現在需要趕緊回許都纔是。”
貂蟬一怔,問道:“可是因爲那劉備?”
袁雲點點頭道:“正是因爲此人,他如果南下汝南,我就要在半路上截殺他,他死了纔可以保證天下太平。”
貂蟬十分疑惑的追問道:“劉備不過幾千人馬,能對天下起到什麼作用?”
袁雲呵呵笑道:“一個許都的曹司空,一個揚州的孫策,還有一個就是這劉備,天下早晚被他們瓜分,如果能早些除去一個,戰亂的年代也可以少些,興許在我們有生之年還可以看到太平盛世呢。”
以貂蟬的見解,她即便是想破腦袋,也無法猜到袁雲說這些話的根據,不過仙家總有些隱秘的本事,興許真的可以像那些古代方士,通過某些方法預測未來。
這麼想着,貂蟬就更加鬱悶了,師父左慈教給自己的全是道家本義,對於這些有大作用的本事則完全沒有一絲透露,真是讓人又嫉又恨。
不過再看一眼袁雲,貂蟬又心平氣和了下來,既然這個師弟已經認了自己這個師姐,那麼以後這些仙術自己也可以善加利用,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用跟他客氣。
甄宓可沒貂蟬的這麼多想法,她在聽袁雲要離開後,心裡就非常的莫名其妙,有些蠢蠢欲動,又有些茫然若失,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袁雲此刻喝了口暖茶,還舒服的用茶梗剔了下牙齒,做完這些有的沒的以後,才繼續接道:“師姐和甄姑娘也跟我一起回許都吧,後面還有好些計劃需要你們支持,這可是個賺錢的大計劃。”
甄宓想也不想就點頭答道:“好!”
說完,立刻把自己弄成了一張大紅臉,整個人都尷尬不已,不斷在心裡抱怨自己一點女子的矜持都沒有,這般爽快的答應,就好像自己急着嫁人一般。
袁雲也是一怔,開始還覺得甄宓肯定要猶豫一下,畢竟中山還有甄氏的一大家子,自己這麼輕易的把她帶走,會不會太過唐突。
此刻見甄宓爽快的答應了,袁雲倒是放下一塊心事,他最擔心的就是袁譚會在官渡落敗以後,不顧一切的來甄府搶人,那個時候北方必然亂作一團,誰還顧得上誰啊?
貂蟬此刻也站了起來,然後笑道:“那就陪袁弟走一趟許都好了,一直聽說你的新城,這次倒是可以親眼一見,十分令人期待。”
與此同時,在鄴城的郊外,趙雲終於見到了心目中的理想主公,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