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現在已經成了許都出名的人物,當初陣斬張繡時,大家還只是對袁雲這個名字有個模糊的印象,等到袁雲坑殺七萬袁紹降俘的消息傳出時,纔有人猛然想起,當年除掉許都何氏的少年人,也是這個袁雲。
然後就有人開始翻出了袁雲的各種事跡,謠言也開始不斷的散播開來,而謠言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越傳越離譜的。
於是袁雲的名聲除了暴虐以外,還有貪淫好色,窮奢極侈,少年紈絝等等,總之沒有什麼好話。
現在袁雲又被人傳開了,他此刻正在打砸一戶人家的宅院,傳言這戶人家有位傾國傾城的女兒,於是咱們暴虐的袁候就上門去討要,沒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就開始發狂的拆人家房子。
“對了,剛纔聽劉家的小四說,此刻這位袁候已經把大門和前院的堂子給拆了,現在都成了一片瓦礫,殘破不堪,多好的一座宅子,造孽啊。”店家給食客們說完,就開始繼續忙碌起來。
一個食客馬上口沫橫飛的接道:“這位袁候當真是色中惡鬼,聽說之前胭脂樓的柳依依姑娘,就是被他霸佔的,最後無奈只能成了他的小妾。”
“這算什麼?你們可知道咱們許都的大才女蔡琰蔡文姬?如今也被這位袁候收成了私房,關在袁府看不見天日,可憐的。”
“袁候這麼霸道,曹司空就不管管?”
“管個屁,曹司空忙着收拾袁紹呢,這位袁候雖然紈絝霸道了些,但是打戰卻是一把好手,你沒聽前段時間他就坑殺了袁紹七萬降俘,簡直是鬼神辟易,曹司空還要指望他對付其他諸侯呢。”
“也是也是,反正這位袁候最喜歡的就是那些高門大戶家的女子,咱們小老百姓的女子,人家也看不上。”
“瞧你說的,這話怎麼聽怎麼酸,你就是巴不得袁候登你家的門,然後把你家那醜女兒搶走,這樣你也能混個貴族親戚的名號了,別想了,人家就不禍禍百姓。”
“來來來,多吃些,管他袁候怎麼折騰,大戶人家的事情,咱們小老百姓也就是看個新鮮。”
董畢只感覺腿肚子抖的厲害,袁雲根本就不是來要人的,而是真的來拆屋子的,大門已經被推翻了,前院的房子此刻也被砸的稀爛,一羣人凶神惡煞的,自己的護院倒是勇猛的衝上去了,可是一個照面就被砍翻在地,根本不是人家一合之將。
隔着一堵牆的月亮門,董畢顫抖的喊道:“袁候何必如此,你二姐我可沒動她一根指頭,絕對是好生的供着。”
袁雲正催促着老兵將一間房子的門柱砍倒,聽到董畢的聲音,才緩緩回過了頭,然後比出一根中指道:“等我把前院拆了,然後再來收拾你,等着!”
話才說完,就聽見了巧雅的呼救聲:“石沉,小六,你們平日說的倒是好聽,還說絕對不會讓人欺負我,現在你們瞧瞧,別人當着我的面搶走我的朋友,還把我關到這裡來,還揍我,我被揍得都走不動路了,哼。”
巧雅話音才落,一羣老兵的眼睛瞬間紅了,石沉和小六也是緊握手裡的鋼弩,巴不得一箭射穿董畢的脖子,巧雅在府裡的名聲向來好極,對這些老兵的照顧簡直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都快成爲老兵們膜拜的女神了。
此刻女神這話都說出來了,自然把這些殺才給激的憤怒無比,有幾個甚至拿刀子劃破了臉,對着董畢的護衛就開始大聲咆哮。
董畢一聽巧雅的胡言亂語,臉色數變,趕緊高聲保證,絕對沒有碰巧雅一根汗毛,毆打之說更是子虛烏有,但是即便他解釋,袁雲身邊的老兵們也沒人理會。
袁雲苦笑一聲,這位二姐簡直就是自家的祖宗,惹是生非已經是慣犯了,現在把這些老兵給刺激成這樣,估計自己都快壓不住了。
念頭才起,已經聽見董畢的一位護衛大喊一聲,轉瞬就撲倒在地,肩膀上插着一支弩箭,力道非常大,幾乎沒入到了箭尾。
袁雲一怔,回頭看向自己人時,發現石沉抱着一個空置的鋼弩,然後嘿嘿笑道:“手滑手滑,主公勿怪。”
手滑你妹,這些鋼弩都有保險,不打開的話,即便你扣斷扳機也無法發射,石沉這貨就是個挑事的,現在巴不得挑惹對方衝過來,這樣他就可以大開殺戒了。
董畢的手下護衛也不是吃素的,見自己人受傷,立刻也架出了弓箭,然後瞄準了袁雲身後的一羣老兵,樣子非常囂張。
就在兩邊人對峙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喝傳來,只見一位穿着鎧甲的將官走了進來,到了兩方人馬的中間才站定。
董畢一見來人,立刻大喜過望,高聲道:“曹純將軍,您總算來了,袁候實在無法無天,竟然跑來我家中行兇。”
曹純聞言寒冷的眼光又轉向了袁雲一側,然後冷冷問道:“袁候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吧?如此上門攻擊皇親國戚,這可是要殺頭的罪過。”
袁雲看着眼前的曹純,長得異常高大威猛,滿臉鬍鬚,目如鷹眼,氣度上竟然和曹操有幾分相近,這貨就是精銳的虎豹騎統領,還是曹仁一母同胞的兄弟。
看來曹仁的勢力很大啊,難怪曹操總是偏向曹仁,這就是硬實力在說話。
董畢聽曹純如此說,心中更加高興了,此刻前院已經被曹純帶來的士卒圍滿,他就更加的猖狂了幾分,從自己的護衛裡擠了出來,然後來到了曹純身邊,這才鄙夷的瞧了眼袁雲,剛纔那膽小的模樣蕩然無存。
“曹純將軍啊,今日您可要給我做主,我這個天子的大舅子,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侯爵欺辱,實在是太過窩囊了。”董畢邊說,邊露出一副挑釁的神態看着袁雲。
袁雲聳聳肩,從小六手裡接過一把鋼弩,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一箭射出,直取董畢大腿。
曹純不虧是虎豹騎的統領,弩箭才發出聲響,他已經拔出了鞘中長劍,轉瞬就是叮噹一聲傳出,弩箭被從中斬斷,但是即便是曹純也沒想到這把鋼弩的力道如此之大,斬斷了還會繼續飛行,直直插入了董畢的大腿之中。
董畢抱着大腿滿地打滾,殺豬一般的大喊大叫,眼淚鼻涕流了一地。
曹純眼睛微眯,兇光一閃而逝,良久才冷哼道:“袁候,看來你是不想要腦袋了,如此重傷皇親國戚,即便是主公也救你不得……爾敢!”
曹純還在說話,突然發現袁雲不知何時又裝了一支弩箭,然後擡手就射,完全沒有一絲猶豫。
叮噹一聲,曹純再次擊飛了弩箭,算是救下了董畢的小命,只是這會的曹純已經不在言語了,只是冷冷的盯住袁雲,生怕他再射一箭。
心中卻莫名的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在太過大膽,而且果斷異常,想要做什麼就會立刻行動,幾乎不會在乎別人的勸阻。
“曹仁長兄似乎看低此人了。”曹純在心中暗歎一聲。
袁雲聳了聳肩,將手裡的弓弩遞給了小六,然後笑道:“掉腦袋不至於,最多削去我的爵位,曹純將軍欺負我沒讀過書嗎?”
袁雲其實覺得自己連爵位都不可能會丟,太醫吉平已經對曹操下手,曹操即便用膝蓋都可以猜到是誰在幕後主導,現在不過是差一個打擊董氏這幫人的藉口,自己已經安插了李力在董府,這個藉口很快就會有了。
所以即便今天把董畢當場殺了,曹操也不會問罪,等到將衣帶詔俱樂部消滅,自己說不準還有大功。
而曹純明顯知道這些事情,所以他即便看見袁雲直接用鋼弩射穿了董畢的腿子,也沒有命令自己帶來的百十個親衛動手抓人,只是在口頭說得無比嚴重。
曹純見袁雲終於將手裡的鋼弩給了身後的小六,心中也安定下來,看來袁雲是打算放棄了,這樣最好,只要他現在收手退走,自己就不用出動親衛上去抓人。
實在是這鋼弩太過可怕,剛纔只是接了兩箭,此刻曹純就覺得手腕有些發麻,在看到那些老兵人手一把鋼弩時,心中也有些膽怯,自己要是命令親兵抓人,即便自己這邊人多,誰勝誰負卻很難預料。
曹純的想法很完美,但是袁雲從來都是讓人意外的。
“天子的大舅子不能動,那就把董畢那些侍衛都射倒,沒見他們一羣人都瞪着你們家侯爺我嗎?”袁雲說完,隨手指了指董畢的護衛。
話音才落,只見無數鋼弩就已經射出,那羣護衛瞬間倒地一片,運氣好的只是射穿了肩膀,運氣差的直接一擊斃命,有些甚至被穿成了串。
“大膽!”曹純終於爆發出了他壓抑良久的憤怒。
袁雲冷冷的看着曹純,一副有種你就讓親衛來抓人,咱們好好互掐一下的神色,甚至還有一絲狡詐。
曹純心裡一顫,司馬懿就說過袁雲這小子聰明絕頂,從來不會做無謂的事情,現在他如此作爲怎麼看都非常愚蠢,這樣一個聰明人真的會故意做愚蠢的事嗎?
曹純立刻給了自己答案,絕對不會!
“來人,帶走董世子,我們且去主公那裡討個公道。”曹純說完,一隊侍衛立刻架起了董畢,然後浩浩蕩蕩的走了。
這時巧雅已經來到袁雲身邊,被石沉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護衛着。
巧雅仔細的看了下地上的屍體,然後慌張的說道:“小弟趕緊救凌蝶出來。”
袁雲呵呵一笑,指着小六道:“我打砸前院就是爲了吸引注意,小六早就把關在後院的凌蝶救出來了,二姐安心就是。”
巧雅眼珠一轉,有些擔心的說道:“小弟你這樣欺辱那董畢,會不會被曹司空問罪?”
袁雲扣扣下巴,道:“可能會大罵我無法無天,最多打一頓板子,不過有曹昂大哥在,打板子的時候他會給我送墊子的,不怕。”
巧雅聽袁雲如此說立刻放心了下來,轉瞬又開始皺起秀眉,一把摟住袁雲的胳膊小聲道:“這事可千萬不能讓大姐知道,否則我兩都不會有好下場,現在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絕對要互相照顧纔是。”
袁雲苦笑一聲,這事根本不可能瞞過大姐,巧雅不過就是拉自己墊背,這樣大姐懲罰起來也有人陪着。
倒黴催的,誰讓她是自己二姐呢,那自然是有苦一起吃了,希望大姐這次千萬別狂暴纔好,自己的耳朵估計又要紅腫好幾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