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到達曹昂的府邸時,只見曹昂正跟幾個隨從走出,臉上全是焦急之色,見到袁雲後倒是立刻一喜,吩咐了隨從散去後,曹昂直接指了指隔壁的曹府大門,意思是現在過去。
袁雲現在倒不急着就去見曹操,於是趕緊攔住道:“曹昂大哥,我還有些疑問,不如我們商議完了再過去也不遲。”
曹昂搖頭一笑,道:“邊走邊說就是,其實很多事情一開始就已經被訂下了,雲弟這次回來不過是被告知罷了。”
袁雲一怔,疑惑道:“曹昂大哥爲何如此說?難道討伐袁尚的戰略已經全部佈置妥當了?”
曹昂點頭道:“確實如此,在雲弟返回之前就已經初步定下了,我本來說派人送信去洛陽給你,不想你這個時候正好返回,所以就尋思着等你到了在說。”
兩人說話的時候,只見曹莊走了過來,到了近處立刻抱拳道:“曹司空聽聞袁候已經到了,所以特命小的來接世子與您一起去書房。”
袁雲看着曹莊一本正經的模樣,心中更加疑惑了幾分,平時自己沒少來曹府,何時還需要這麼大張旗鼓的派曹府的侍衛頭子來接了?
曹昂吩咐了曹莊在前面引路,這才拍了拍袁雲的肩頭道:“討伐鄴城袁尚一事,全部都有火藥軍承擔,這事已經被確定下來了。”
袁雲心中一驚,急道:“僅僅只派火藥軍過去?”
曹昂回道:“許褚叔叔和夏侯惇將軍作爲後援,領軍替我們顧全後方,前鋒就只有我們而已。”
袁雲皺眉繼續問道:“許褚與夏侯惇將軍準備帶領多少人馬?”
曹昂道:“他們每人自領一軍,每軍兩萬人馬,也就是四萬人。”
袁雲頓時兩手一攤,苦笑道:“加上咱們現在的火藥軍,也不過六萬人,這可是要對付袁尚的二十萬大軍,而且袁尚的這批士卒之前就一直在隨袁紹四處平叛,最近又與袁譚不斷戰鬥,算得上是一隻強軍,只派我們兩萬火藥軍在前面,你爹是怎麼想的?”
曹昂皺了皺眉,道:“這次我們進擊鄴城,父親只希望我們採取試探,而不是實質性的攻城,火藥軍的優勢就是可以遠距離殺傷敵人,所以纔將此事全部委託給了我們,爲了以防萬一,這才加派了許褚叔叔和夏侯惇叔叔作爲我方的兩翼保障。”
袁雲這個時候反是冷靜了下來,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才又問道:“那麼這次前線的戰事,就全是曹昂大哥來指揮了?”
曹昂點頭道:“這也是一次對我的鍛鍊,之前雖然常年隨父親征戰,但是自領一軍的機會卻並不多,更不要說**組織這樣規模的一場討伐戰了。”
袁雲聞言眼珠一轉,馬上接道:“我們洛陽造出的火炮一事,曹昂大哥可有透露出口風?”
曹昂搖頭道:“火炮如今還不成熟,所以我不曾與人說過此事,而且我還下達了封口令,也就火藥軍和一些工匠知道。”
袁雲聽曹昂說完,突然止住了腳步,待前面的曹莊走的遠了些,才神秘兮兮的說道:“如果我們去討伐袁尚時,可以武裝四門火炮,曹昂大哥可會有些什麼別的想法嗎?”
曹昂先是一怔,轉瞬就吃驚道:“之前雲弟不是說無法造更多嗎,怎麼現在突然又報出這個數字,哈哈,如果我們帶着四門大炮去攻打鄴城,估計一定能嚇破袁尚的狗膽,許褚叔叔與夏侯惇叔叔如果肯配合我們,也許我們真的可以吃掉袁尚的二十萬大軍。
要知道,他的二十萬大軍很多精銳都要留在青州邊界,好防範袁譚的反撲,如果我們在這批人返回之前把鄴城攻破,相信一定會給袁尚造成致命的打擊。”
袁雲點了點頭,道:“士氣很重要,要是袁尚丟了鄴城,相信他手下的那二十萬大軍必然很快就會瓦解,誰也不願意跟着一個沒家的主帥,這事我們一定要好好張羅一下才成。”
曹昂頓時有些爲難了,沉默了一會才道:“事關重大,這事恐怕不能瞞着我爹。”
袁雲一嘆,道:“要是你爹知道,估計這事就沒戲了,兩萬火藥軍攻城,鬼都不信我們能成功,不如我們出征後再見機行事。”
兩人說到這裡,便再沒什麼言語,而是緊緊跟着曹莊進了府宅,一路過來倒是讓袁雲很是奇怪,只見府內之前認識的一些侍衛,竟然會恭敬的給他行禮。
這不是因爲曹昂在,所以這些侍衛才如此恭敬,之前袁雲與曹昂來時,這些侍衛也只會對着曹昂行禮,至於他袁雲多半都是伸手招呼一下,或是熱情的笑了一笑,絕對不像現在這般,一副面對曹操時的謹慎模樣。
看着袁雲一路過來,很多人給他行禮,惹得他滿臉都是疑惑與好奇,曹昂頓時失笑道:“雲弟以後該適應這樣的環境纔是,你如今與當初可不同了,當時朝廷分封你爲宣威侯時,很多人都當你是個孩子,不過是因爲火藥與鹽場的貢獻,所以纔給你的一個虛銜罷了。
現在你將洛陽重建成如此規模,而且還是在朝廷撥款不足的情況之下,別說這些侍衛了,就是朝中的老官們,如今也再不敢看低雲弟,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在籌備着給你的長子封官呢,應該不久後朝廷的詔書就能下來了。”
“我兒子袁清?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那纔是個還未滿歲的嬰孩。”袁雲一臉的詫異。
曹昂呵呵一笑,道:“你是侯爵之家,所有子嗣都會得到相應的封賞,這不過就是一種規矩罷了,你是武職,估計你的長子也會被封賞一個武職的官位,這樣一歲就可以拿朝廷的糧餉了,是大好的事情,只是我知道雲弟你也不在乎那點錢糧罷了,就當是免費送的好了。”
袁雲心中大呼一聲:**啊,這麼小就開始吃朝廷的空餉,還是名正言順的吃,這種風氣不好,至少洛陽是絕對不能發生這事的。
走出兩步後,袁雲沒在想自己兒子吃朝廷空餉的事,而是關心的問道:“曹昂大哥,你已經有了開府的權利,這一年可有什麼收穫?”
曹昂聞言一嘆,道:“權利倒是有了,奈何人才缺乏,張遼如今是我的大將軍,張頜與高覽則是前後將軍,賈詡乃軍師祭酒,除此之外就封無可封了,你的侯爵是朝廷給的,所以現在也不算我體系內的人,我可沒權利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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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一句時,是因爲曹昂發現袁雲滿臉的遺憾,猜到這位兄弟沒有進入自己的府衙而有些不快,不過這樣反是讓曹昂很是開心,證明袁雲更願意接受他給的官位,而不是朝廷的,這可代表了很多意義。
袁雲聽到這裡也在不住皺眉,人才確實是個大問題,如果這次討伐袁尚成功,獲取了北方大部分產糧的土地後,自己的重點看來是要轉向收攏人才這塊了。
不過這麼想着又頭疼了起來,這個操蛋的時代,所謂的人才根本不看你有沒有實力,看得就是你的背景與出身,自己何德何能去籠絡那些牛人,要是抓人來修仙,估計名號還更加響亮些,但是找人來加入曹昂的體系,估計就非常困難了,因爲即便是曹昂本人也沒什麼威望。
突然,袁雲眼神一亮,終於把握住了關鍵,那些老傢伙們肯定是不可能拉攏的,但是那些歷史上記載的後進人才則沒這個問題,鄧艾就是個典型的例子,想到鄧艾自然會想到姜維與鍾會。
鍾會出生實在太晚了,暫且就不考慮了,姜維這個小猴子卻已經出生了,看來有必要讓無敵去打探一番,最好是在劉備成爲一定規模前,就把他的家底給拆了。
這麼想着,突然袁雲就笑了起來,滿臉都是一股子惡趣味。
曹昂微微一怔,疑惑道:“雲弟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了嗎?不如也跟我說說,我也開心開心。”
袁雲笑眯眯的搖手道:“沒有沒有,只是想到一個新的職業罷了。”
曹昂追問道:“何種職業?”
“星探!”袁雲很肯定的回答道,然後又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曹昂皺了皺眉,確實沒聽過這麼個職業,瞬間就有了一些好奇,剛想接着再問幾句,卻看見郭嘉已經出現在了曹操書房的小院門口,似乎正是爲了迎接他們。
袁雲看到郭嘉後,立刻就頭疼的厲害,不過這次倒真讓他意外了,因爲郭嘉終於不喊他‘袁小神仙’了,而是一口一個袁候,這般變化果然像曹昂所說,已經沒人再把他袁雲當一個小孩子看待,而是當作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宣威侯在瞧。
知道這個結果後,袁雲竟然有了一絲不捨,還是做小孩比較好,即便胡作非爲一些,也很快就能被人原諒,如今看衆人的架勢,以後自己再犯錯就要掂量掂量了。
郭嘉見袁雲臉色逐漸轉暗,似乎也明白了幾分,他自己就是少年得志,所以袁雲經歷過的一些事情,他多半也能體會到。
等袁雲終於到了身邊,郭嘉突然低聲笑道:“袁候在河內打劫了曹仁家的商隊,一定收穫不少吧,我郭嘉沒記錯的話,當初袁候可是答應過的,那邊的生意郭氏要得兩成的利潤啊。”
袁雲聽郭嘉說完,瞬間就不爽了,但是微微呆滯半響,瞬間就高興了起來,馬上呵呵笑着回道:“好說好說,不就是兩成嘛,回頭就給郭嘉軍師送去,只是大部分都是米糧,實在不好搬運,不如我改送幾件琉璃器如何?”
袁雲說完心中倒是感動不已,郭嘉這是在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委婉的告訴他袁雲,不管別人如何,他郭奉孝跟他袁雲的關係依然如初,不過是改了個稱呼罷了。
在懷裡使勁的掏了一下,瞬間袁雲手掌裡就多了三顆玻璃珠子,甚至連顏色都是一樣的,此刻映着天上的太陽,只感覺閃閃發光,很是耀眼。
郭嘉一怔,馬上就想奪過手來,但是伸出去一半立刻打住,思考了一下才疑惑道:“袁候這次出手爲何如此大方,這三顆琉璃珠子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怎麼說送就送了,你不說清楚的話,我郭奉孝還真的有點不敢收了。”
袁雲看着郭嘉一臉的遲疑,心中暗爽,欺負你們這些無知的古代人雖然卑鄙了些,但是欺負你郭嘉就沒這個顧慮了。
未再多想,袁雲直接把玻璃珠往郭嘉手裡一放,這才故作感動的說道:“雖然郭嘉軍師總是喜歡捉弄本侯,不過本侯心裡清楚明白,所以多餘的話就不說了,這三顆珠子您務必收下就是。”
郭嘉看着袁雲一臉的‘真誠’,一時半會也分辨不出真假來,只能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袁候不會後面又要說出什麼條件來吧?”
袁雲馬上誠懇的搖頭道:“絕對不會有什麼別的要求,郭嘉軍師放心收下就是,就當上一筆生意咱們兩清了,要是郭嘉軍師還覺得過意不去,那不如減少一些郭氏礦產的售價,這樣估計郭嘉軍師也心裡安定些。”
郭嘉點點頭,突然笑道:“就算你提的兩樣要求我都答應,你這三顆珠子也顯得過於貴重了,不過既然袁候這次不打算佔便宜,我郭嘉就收下了,兩成的分紅算是扯平,至於後面礦產的價格嘛,最多運輸的費用算在郭氏賬上好了。”
袁雲很滿意的點點頭,就此不再多話,在郭嘉這種聰明人面前,話多必然露出馬腳,所以只是低着腦門跟在曹昂與郭嘉一側,就這麼向着曹操的書房走去。
這個時候只有曹昂比較辛苦,他很早就知道這些琉璃器是如何來的,這次見袁雲拿三顆破珠子來抵賬,還讓郭嘉同意包攬礦石的運輸費用,簡直就是最無良的大奸商,不過郭嘉很少被人欺騙,這次袁雲能得手,曹昂反是暗爽到不行。
很快,一行人就進了曹操的書房,這才發現裡面已經來了好些人,基本能到場的幾乎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