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甄宓發火了,於是一場莫名的風波算是結束了,至少袁雲不用在替這個甄姜頭疼,不過看這位水性楊花的女子,似乎並沒有打算放棄的意思,而是在後面的幾日,總是有意沒意的會來書房瞧袁雲,還每次都要離着非常近。
家裡是不能待了,於是甄宓直接帶着袁雲去中山各處轉悠,不僅可以四處遊覽,還可以去見一些親戚,算來甄氏在中山倒還真育很多親眷,因爲兩人連續走了好幾日,才僅僅見了一部分而已。
最開心的現在就要屬曹衝了,他很少有出門的機會,所以這次出來就玩的不亦樂乎,曹莊也是個苦命的人,每日陪着小主子也被折騰的夠慘。
到了甄宓覺得親戚見得差不多了,她的排場威風也耍夠了,袁雲才提出要去看看柳依依之前弄的那座煤礦,如今產量一直上不去,倒是讓人很是掛心。
到了這日下午,一行人就出現在了中山偏北的方向,這裡依然如履平地,那些煤炭幾乎都是裸露在地表之上,十分方便開採,不過即便如此,產量卻低的嚇人。
袁雲看過這裡的環境後,就皺起了眉來,這明顯不是自然因素,而是人爲造成的產量滯後。
“看來還是要擺擺侯爵的架勢才成了。”袁雲嘟囔一句,就帶着石沉去了煤礦的邊緣。
看到這裡的情景後,袁雲又是一怔,只見一快偌大空曠的平地之上,竟然被從中折斷,還劃分了好些道路出來,只是在這些煤炭上建設道路,也不知道是哪個白癡想出來的,因爲煤炭很是鬆軟,估計道路還沒修建好就全部要塌掉了。
招來了一個甄氏的掌櫃,袁雲才指着平地劃分出來的另一半道:“那邊是誰家的產業,怎麼他們的道路都修建到了我們這一邊來了?”
那掌櫃順着袁雲的手指瞧了下,馬上回道:“那邊是陳家的地,與我們之前甄氏的土地剛還挨着,後來我們在這邊挖那什麼煤炭,他們就向朝廷申請需要修路,還必須要從我們這邊過,我們現在都在等着看笑話呢,哪裡有人能在這種土質上修路的。”
袁雲微微錯愕,又問道:“這陳家是什麼人?”
那掌櫃回道:“他們就是一幫小人,之前袁紹統領這裡,他們就使勁的拍袁紹馬屁,還真的給他們得逞了,那些年他們陳家可是風光,後來袁紹不行了,他們竟然還有辦法聯繫到許都的陳羣陳長文,說是什麼遠房的本家人,還拿了族譜過去,這些勢利小人,之前在袁紹手下時,又不說是陳羣的親眷,一羣趨炎附勢的混賬罷了,侯爺不必掛心。”
袁雲這下嘴角莫名的掛上了一個笑意,回頭這些道路不是隨意修建的,就是要針對他的袁雲來的,而陳羣這人之前與自己也沒什麼過節,他這般利用什麼遠房來針對自己,估計是已經站在了曹仁那一邊了。
歷史記載的也很清楚,曹丕登基稱帝,陳羣可是貢獻了九品中正制,而且十分得曹丕的歡喜,後來甚至官至尚書令、鎮軍大將軍、中護軍、錄尚書事,直到曹丕去世,他依然作爲輔政大臣存在。
由此也可以看出,陳羣會站在曹丕那一邊,也算是歷史的必然了。
只是陳羣自以爲隱藏的很好,卻在袁雲的歷史信息面前猶如裸身,他就是打着袁雲不知道他與曹仁勾結的事情,所以讓這所謂的遠房開始侵吞這煤礦,好給曹仁一個投名狀。
袁雲在那左思右想的時候,正瞧看見曹衝在邊上玩耍,這一下他的臉色就樂呵了起來。
再瞧了一眼遠處的正在懶洋洋修建所謂道路的壯丁,袁雲直接拍了拍車廂的門,然後對着小六說道:“回府,明晚咱們設宴,款待一下週圍的大氏族,務必要將周圍有頭有臉的都請來纔是。”
甄宓在一側聽着一怔,疑惑道:“袁郎不是討厭與這些氏族打交道嗎?所以妾身這次來還特別吩咐了不讓聯繫。”
袁雲呵呵一笑,然後回道:“此一時彼一時,你不見有人都欺上門來了?”
甄宓瞧了眼那些因爲修路而停滯的煤炭挖掘,秀眉微皺,有些歉然的說道:“甄氏的族人多時耕作爲主的,所以不明白煤炭的價值所在,所以他們見對方在這裡修路,也只想看對方的笑話,卻完全不當回事,要不也不會讓對方如此亂來。”
袁雲搖了搖頭,繼續笑道:“無妨,拿了我的就要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就要給吐出來,讓他們且等着看好。”
甄宓見袁雲臉色不善,立刻勸慰道:“陳家之前就是中山的望族,如今有陳羣在曹司空身邊,聽聞他們還特別得到了曹司空的讚許,因爲去年他們可是捐獻了二十萬石的糧食。”
袁雲嗯了一聲,道:“是捐獻二十萬石哪裡夠用?如今大軍就要北伐烏丸了,糧食自然是越多越好,陳家這個時候就該勒緊褲腰帶,全家吃糠咽菜,然後把所有糧食都貢獻出來纔對。”
甄宓一驚,道:“這如何使得,他們陳家向來強勢,怎麼可能把所有糧食都交給朝廷,萬萬不可能。”
袁雲順着車架的窗戶瞄了眼正在外面騎馬玩的曹衝,馬上就得意的笑道:“萬事皆有可能,甄妹等着瞧好了。”
袁雲在跟甄宓說話的時候,曹衝卻騎在馬背上一愣,感覺今天袁雲已經看了他無數次了,憑着他天生的聰慧,立刻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且還是與自己有關的,只是現在也不方便問,尋思着回到甄府定要弄明白不可。
到了第二日下午,甄府果然開始大張旗鼓的準備起來,四州的名門望族也都請了過來,大家對於袁雲這位侯爺自然不陌生,所以人人都當了這次是來攀關係的,沒人會願意落後。
當然也有不以爲意的,比如中山的陳家,他們之前就看不起甄氏,畢竟在這塊土地上,歷代都是他們家最大,現在的甄氏不過是攀附的袁雲這位侯爺罷了,可是現在他們家的後臺也不差,那可是曹司空的近身之人陳羣,加之陳羣也有意無意的透露,背後甚至還有曹操的從弟曹仁撐腰,所以一個袁雲,他們也不怎麼放在眼內。
不過既然收到了請帖,面子還是要顧及一下的,畢竟也是大族,禮儀不做周全了,恐怕會被人非議,於是現在的家主陳彌就派了自己的長子陳孝前往。
陳孝自然也是有樣學樣,自己的老子都不重視的人,他自然也不會重視,他的自尊心甚至比他老子還高傲些,中山這塊地方從來都是他們陳氏說了算,如今的甄氏不斷結交周圍的人脈,甚至連本地的官府也會對他們照顧更多,這不讓他嫉妒纔有鬼了。
賀禮僅僅準備了一袋麥子,還是前年的剩下來的庫存,隔着袋子都可以聞到一股子黴味,但是陳孝就是選了這樣一份帶着羞辱性子的禮物上門了。
看着甄府門口車若馬龍,陳孝的嘴角就不斷的抽搐,之前他父親過壽都沒這個場面,如今只是甄府普通的家宴,竟然就能搞得這麼大排場,簡直就是在羞辱陳家。
到了甄府大門口,陳孝只是斜着眼看了下門口站着的兩人,一個年歲大些,一個年歲卻小的見底,估計都還沒有滿十歲,看着這樣的兩人在見客,就覺得甄府當真是沒把別人當人,所以他也懶得理會了,吩咐手下將拿袋子小麥扔下,這才隨便的拱手道:“中山陳氏登門。”
說完,陳孝就打算跨步進入大院,他可沒什麼功夫陪下人墨跡。
只是陳孝才跨出一步,就被那一大一小的兩人給攔了下來,只聽小的嘿嘿笑道:“客人帶來的禮物麻煩自己帶進門,我可沒什麼功夫幫你扛這破玩意,而且你這袋子裡裝的到底是啥啊,怎麼這般臭的?”
陳孝見這不到十歲的孩童說話如此不客氣,臉色立刻一變,喝道:“給老子滾開,再敢擋路信不信老子讓人抽死你!”
陳孝這話一出,身後幾名侍衛模樣的人立刻走前一步,然後就十分凶神惡煞的開始瞪着眼前的一老一少,他們心裡現在十分有底氣,因爲今日他們可不是來給主人家慶賀的,而是來砸場子的,在甄府外圍正在聚集一些打扮成閒漢的人,等到宴會開始,這些人就會鬧事,總之今天就不可能讓甄氏舒坦。
此刻,那不到十歲的孩童也不驚慌,倒是滿臉充斥了期盼,也不知道他是被嚇傻了,還是本來就是個傻子,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表現的害怕纔對嗎?
陳孝再也懶得理會,繼續準備往門內走,卻再次被面前的一老一少給攔住了,這下他的脾氣就真的起來了,在門口攔着客人不讓進,這就是莫大的侮辱,讓他焉能嚥下這口氣去?
“給我揍!”陳曉大喝一聲,然後自己後退了一步。
很快,從陳孝身後躥出的五名護衛就涌了上去,各個都身手矯健,看來也都是不錯的好手,然後他們幾一起被打趴在地,即便這個時候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幹倒的。
“曹莊,都跟你說了要往死裡揍,你看看你這算什麼,這些人都還能哼哼,你一定沒聽我的吩咐。”不滿十歲的孩童有些氣急敗壞,顯然是對面前的結果不滿意。
曹莊的嘿嘿一笑,道:“今日是小主子您請客,怎麼也別搞的太嚴重纔是。”
曹衝憤憤的跺了跺腳,然後對着身後的大門內喝道:“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拿下,盡然敢公然行刺我曹衝,這人膽子當真是肥得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