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最近感覺十分的不爽氣,主要原因就是他在鄴城周邊投資的產業,這些產業最近開始大量的貶值,諸如一家飯莊,之前在鄴城可是相當威風,很多股東加入後,使得這家飯莊被開的異常紅火,幾乎超越了袁府的酒樓。
可是現在卻資金斷鏈了,之前的幾個股東紛紛買掉了手裡的股份,然後退出了,這直接導致飯莊的運作開始出現了危機,無奈之下,曹仁只能將帶來的錢財重新投入,爲了保證飯莊還是自己說了算,所以他就必須購買那些被賣出去的股份。
等到曹仁購買這些股份時,才發現鄴城周邊的產業這幾年經營下來,已經流失了很多,當初他只在乎收到了多少錢,如今贖回這些股份時,卻終於感覺便宜不是白佔的。
如此這般,曹仁很快就發現,自己本來以爲帶來了很多資金,可以用於購買北方四州的土地,現在卻十分的捉襟見肘,隨着周邊旗下的產業不斷的有人在退股,他就的金庫就跟着拼命萎縮。
看着一塊快的黃金被運送出去,曹仁呆呆的坐在府內的大堂之中,他現在即便滿肚子的怨氣,也不知道從何宣泄,畢竟那些退出來的股份必須收回,因爲袁雲和郭嘉明顯對這些股份十分感興趣,已經開始高價收購了,這要是讓對方得逞,那麼這些產業恐怕最後的主人就不是他曹仁了。
“這絕對不行!”曹仁憤憤的嘟囔一句,然後就站起了身,來回走了一圈後,纔有狠狠的敲桌接道:“這些都是老子這幾年苦心經營的,眼看已經很有氣候了,怎麼可能這個時候被他人佔了便宜。”
陳羣見曹仁發火,只能勸慰道:“這些產業實在鋪的太廣了,而且這些唯利是圖的商賈,見別人販賣手裡的股份,他們也跟着販賣,全當了是在賺錢,所以老夫才說這些賤民最是不可信任。”
曹仁皺了皺眉,道:“長文先生說說,那袁小子搞什麼股份制,就可以搞的風生水起,爲何到了老夫這裡,就會陷入今日這般尷尬的境地?”
陳羣微微沉凝片刻,這才搖頭道:“這種給錢入股的事情,確實好處很多,畢竟開始時是最艱難的,有更多的資金當然是好事,只是沒想到這些入股的人爲何卻這個時候要退了,按理這些產業已經開始賺錢了,他們每年的分紅可不少啊。”
曹仁哼了一聲,道:“都是一些短視的蠢人,如今每年的分紅,哪裡有一次性販賣手裡的股份來得快,這些人就是些投機的人,如今老夫那些產業的股份都抄到了天價,他們不急着販賣纔怪了。
都要怪袁小子,竟然給老夫來個釜底抽薪,趁着現在開始吆喝着要買我們那些產業的股份,導致老夫不得不跟他競爭,這些使得這些股份更是漲了幾倍不止,現在自然就是販賣股份的最好時機。”
陳羣對於這種股份制也沒什麼瞭解,所以此刻也給不出什麼好的建議,只能嘆了口氣,道:“如此我們只能暫緩購買土地的事情了,反正朝廷的政策也下發了,等到後面我們在慢慢張羅,土地總是跑不掉的就是。”
曹仁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這次老夫帶來的黃金也用的七七八八了,實在無力去購買土地,而這些土地如果不一次購買,肯定是不行的。”
兩人說話是,只見一名侍衛來到了門口通報,曹仁立刻喚了對方進來,那侍衛到了大堂內,立刻跪地道:“回稟主公,您要調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曹仁嗯了一聲,道:“趕緊說來聽聽。”
那侍衛立刻答道:“之前主公懷疑那袁雲在購買土地,經過查實後,確實發現對方在購買土地,而且還購買的十分多。”
一邊的陳羣聞言瞬間緊張了起來,問道:“他都購買了那些土地,是不是把那些肥田都佔完了?”
那侍衛遲疑了下,然後有些奇怪的回道:“袁雲購買土地非常分散,東一塊西一塊的每個定數,有些是已經開墾好的肥沃的土地,有些則是荒地,甚至還有一些爛泥潭,不知道他買那些土地作甚?”
陳羣一呆,喃喃道:“這個袁雲難道是傻子不成?他購買荒地作甚?爛泥潭就更是無稽之談了,那種地方多是砂石,沒有礦也不能耕作,買了只是浪費錢財罷了。”
曹仁馬上打斷道:“袁雲此子絕對不是個傻子,他可聰明着呢,咱們千萬不能大意,他如此作爲必然有所圖謀。”
那侍衛見主公如此說,馬上接道:“除了袁雲意外,郭氏也跟在後面,同樣購買了很多荒地和爛泥潭,而且不僅郭氏,許褚將軍,夏侯惇將軍都在購買,很多軍方的將領也都有跟隨。”
曹仁與陳羣瞬間眉頭就皺成了麻花,這可就不是小事了,這麼多人一起購買,那絕對是非常大規模的行動,而且此刻朝廷的政令才下,這些人就一起行動,說他們沒有所圖謀,三歲小孩都不相信。
想完,曹仁又問道:“其他人可有回來稟告什麼消息?”
那侍衛立刻看了眼門外,然後答道:“小的剛纔進府正見背後有馬匹衝來,應該是其他探子也返回了。”
話音一落,就見另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來到了大堂便等着通報,曹仁隨之將他喚了進來。
這名侍衛一進入,立刻拱手道:“小的帶着司馬氏的幾名子弟轉了一圈,將袁雲購買的那些土地都查閱了一圈,按照司馬家的幾人分析,袁雲購買的土地都是非常適合修建水利的地方,而且幾乎都在上游位置,這樣等於是被他們將所有的水源都佔據了,以後即便我們買了大量沃土,只要他們不給水,我們等於白瞎了。”
曹仁與陳羣終於噌的一下都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袁雲的用意,因爲在北方實行屯田時,都參考了洛陽和宛城的水利修建,所以建造了大量的水渠與水車系統,現在袁雲等人購買的就是這些東西,如此確實等於掐住了鄴城周邊所有沃土的咽喉,試問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敢輕易去購買那些土地?
“袁雲此子好惡毒的手段。”陳羣大喝一聲,又坐回了座位。
這個時候反是曹仁鎮定很多,畢竟之前被袁雲已經驚了不止一回了,如今已然有了強大的神經和抵抗力,所以他只是微微思索,立刻疑惑道:“難道袁雲敢私自挪用洛陽的公款,然後購買這些私人的土地?”
陳羣搖頭道:“斷無可能,袁雲來鄴城時,老夫已經做過調查,他根本沒攜帶什麼資產,幾乎裝運的全部是兵造,所以我纔會催促曹仁將軍趕緊帶着黃金來收購土地,因爲對方即便想要與我們爭搶,手裡也沒現錢。”
曹仁哦了一聲,轉瞬就是一驚,然後大喝道:“老子的那些黃金是不是都跑去了袁雲那裡?”
喝完這句,曹仁再次離開座位,然後指着兩個侍衛道:“你們趕緊去追查一下,看看袁雲最近是不是有了大量黃金進賬?”
“不用查了,該調查的我已經都查過了,曹仁將軍帶來的那些黃金,現在幾乎都在袁雲位於曹司空的偏院內,可是裝滿了快一個院子,當真是不少啊,而且他還每日都要弄出來曬太陽,說是黃金的成色不好,需要多曬曬,免得發黴。”話音傳到的同時,司馬懿已經走進了大堂之內,也沒等這吩咐,已經坐在了右側位置。
曹仁氣得牙癢癢,拼命的拍打着面前的桌子,最後狠聲道:“那些販賣股份的商賈,是不是都乃袁雲的人?”
司馬懿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才說道:“開始的一些都是袁雲的人,後來等到曹仁將軍與他開始競爭價格時,來退股的就是真的股東了。”
說到這,司馬懿冷冷一笑,接道:“這股份的玩意,看來對於我們而言還是陌生了,所以纔會被袁雲如此玩於鼓掌之間,在曹仁將軍在鄴城周邊開始發展這些產業時,袁雲就已經注意到了,所以他纔會派人估計裝成商賈,然後入股我們的這些產業,當時我們都被突然多出來的錢財矇蔽了眼睛,認爲袁雲這種入股的辦法確實好用,誰成想這背後還有這麼大的漏洞,確實是我們自己疏忽了。”
曹仁臉色瞬間有些難看,當初司馬懿曾建議過他,這種從天掉下來的錢財,應該小心些纔是,可是當時每天看着那麼多的錢落下來,誰還忍得住,於是大手一揮,便開始讓自己家的掌櫃瘋狂接受,幾乎是有多少就收到少,導致後面曹仁手裡的股份被不斷的稀釋,最後纔有了今日的結果。
曹仁這時氣得鬍子亂抖,最後眼神一寒,道:“既然明面的不行,我們就暗地裡來,老子這次帶來的全是精英,找個時間把那些黃金全部劫回來便是。”
司馬懿嘴角抽動了下,立刻反對道:“曹仁將軍莫要衝動,袁雲既然敢每日將那些黃金曬出來,恐怕就是在招惹咱們去搶奪,如此等於中了他的圈套,您也知道,曹司空最恨自己人在窩裡動刀槍,要是被袁雲利用了此事,恐怕我們這次絕對逃不過曹司空的下罪。”
曹仁瞬間臉色一變,如今自己這位兄長已經不像前幾年了,而是對自己越來越疏遠,尤其是這次他曹仁主張朝廷下放販賣土地的詔書後,曹操的態度就更加的冷淡了幾分,這個時候要是再惹出一些什麼事情來,恐怕就真的過不去了。
再次重重一哼,曹仁纔對司馬懿道:“仲達可有什麼好的辦法,如今我們所有計劃都功虧一簣了。”
司馬懿想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倒是有些計劃和想法,不過只能在出征烏丸的時候實行,現在鄴城周邊是斷無可能的。”
曹仁嗯了一聲,道:“很好,今晚老夫會把人召集齊了,咱們好好的研究一下,這次最好能在出徵的路上將袁雲弄死!”
……
“啊切!”袁雲狠狠的打了個噴嚏,轉瞬就看了看左右,總覺得似乎有人在詛咒自己。
這時身邊的石沉走近了幾步,然後又瞄了眼院子裡擺放的大量黃金,只感覺眼睛都快晃瞎了,使勁的擠了擠眼睛,這纔對着袁雲說道:“主公,您真不打算加強護衛啊?這麼多黃金放在這裡,肯定會有很多人動心的。”
袁雲搖了搖手,笑道:“放心吧,我們就是晚上不關大門,保證也丟不了一塊,要是有人敢在曹司空的府上下黑手,哈哈,那我可就求之不得了。”
石沉聽得莫名其妙,不過既然主公如此說,他也只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增加侍衛也好,免得他還覺得麻煩,只是這麼多黃金就這麼擺在大院裡,怎麼瞧怎麼讓人感覺奇怪,哪有人這般露財的啊,簡直就是土財主和暴發戶纔會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