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入城

袁雲一下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從洛陽碼頭上岸後,他就被張遼要求騎馬,這也算是行軍的規矩,沒有任何人可以違反,可是當袁雲走在隊伍的最前列到達洛陽城門一里處的時候,整個人立刻顯得興奮了起來。

周圍城門的侍衛見袁雲跳下馬背,齊齊跪倒在了道路兩側,而曹昂則帶着一衆文武正立於南城門的城樓之上,見袁雲沒有按照規矩繼續穿過城門,不由只能苦笑一聲,然後帶着一衆人去了城門之下。

袁雲落地後,很快就跑前了幾步,立刻蹲下身開始摸着焦黑一片的道路,只從味道就可以判斷出,這是瀝青鋪墊而成的大道,看着已經鋪到了城外一里的地方,已經可以想象得到,城內必然都是如此了。

這麼想着袁雲瞬間嘴角就上揚了幾分,有這麼多瀝青鋪路,就代表洛陽經營的幾處石油礦,必然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產量肯定到達了一定高度,否則不會有這麼多附屬產品。

而石油既然高產了,那麼就代表需要石油的地方多了,由此用膝蓋也可以明白過來,洛陽必然在整體的工業進程上,跨越了很大的一步。

曹昂走到袁雲身邊時,見他依然蹲在地上,然後笑眯眯的摸着那瀝青地表,不由呵呵笑道:“雲弟只看這道路建設,估計已經猜到洛陽如今的變化了吧?”

袁雲緩慢的站了起來,看了眼曹昂背後的高大城門,這才點頭回道:“現在的生產力應該提升了不少吧?”

曹昂哈哈一笑,道:“何止是不少,簡直翻了幾倍不止,按照雲弟的圖紙,那些燃氣機可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今洛陽的內的作坊,很多地方都在依靠那什麼機械力,這些能自己動的大傢伙一運轉起來,作坊內的產品就好像變戲法一般在被生產。”

看着曹昂笑得見牙不見眼,袁雲終於呼出一口氣,道:“我們終於跨上一個大臺階了,如今西涼也被曹昂大哥打下來了,我們的商品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傾銷的地方,否則只靠中原地區的購買能力,我真擔心產品過剩啊。”

“過剩?袁候恐怕是杞人憂天吧,洛陽即便生產再多東西,老夫估計都無法滿足這天下的需求,袁候可是把天下想的小了。”賈詡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出了隊列,自然是滿臉笑意。

袁雲匆匆行了一禮,笑道:“確實想的小了,只是洛陽這纔剛剛用上燃氣機的機械力,如今依然不是批量的狀態,等到我們將燃氣機再升級幾次,數量在擴大幾倍,然後日夜不停的生產,文和先生可覺得咱們的產品會不會擠壓?”

賈詡一怔,轉瞬就搖着腦袋笑道:“袁候總是能未卜先知的,老夫可不與你打賭,不過你這般說,確實是可以預期的一件事情,一旦真的將這燃氣機普及開,洛陽的生產力就十分恐怖了。”

曹昂這時插話道:“都別擠在這裡了,趕緊進程吧,如今火藥軍在北方立威,城內的居民可是準備了浩大的歡迎儀式,比我凱旋時,還要壯大許多。”

袁雲瞬間迷惑了起來,疑惑道:“我們北伐不過是曹司空的附屬部隊,曹昂大哥討伐西涼,可是真正的火藥軍主導,怎麼會……”

沒等袁雲說完,許儀就站出來笑道:“討伐西涼畢竟是咱們漢人自己的事情,但是與烏丸人作戰可就不同了,那是對付外族,這在本質上就不同,自然袁大哥的功績更大些。”

袁雲錯愕了下,轉瞬就點頭道:“確實如此,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咱們對待外族那自然是大大的榮耀,尤其這次火藥軍的兄弟表現的異常勇猛,沒有一人膽怯退步過,這凱旋儀式他們自然有充足的理由享受。”

袁雲話音一落,只見張遼也下了馬來到了身側,與曹昂行禮後,才朗聲道:“主公,幸不辱命,北伐烏丸大功成。”

曹昂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打手一揮,喝道:“進城!”

火藥軍的戰士人人滿臉嚴肅,不是他們不想笑,只是在跨過城門時,都被震撼的不輕,幾乎全洛陽的百姓,此刻都站在了街道兩側,然後拼命的歡呼着,使得他們不得不板着臉孔,表現的十分大無畏,人人也是不自覺地就將胸膛挺得老高。

袁雲雖然也是第一次享受到這種凱旋的儀式,但是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集中在街道兩側的建築上,這與自己離開時,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樓誠開始變高了,而且也越來越密集,由此也就可以知道,洛陽如今從一片荒蕪,終於開始逐漸變得土地精貴了,而土地一貴,就只能集中,還有就是往高處發展。

當初洛陽只有西市和東市,兩個劃分出來的集市,可是現在看南門的這條街道,兩側商鋪林立,很多商賈打扮的人也跟着洛陽的百姓聚集在了街邊歡呼,而他們身後則帶着很多的牲口,馱着很多的貨物,明顯這裡也成爲了集市之一。

最神奇的是,這幫商賈裡,竟然可以看見一些蒙着臉面的阿拉伯人,這些人竟然能來到洛陽,足矣證明西涼開通後,這個消息已經傳去了很遠,相信再過不久,洛陽將會迎來更多的西方人,說不準連羅馬人也能見到。

曹昂見袁雲一直在看着街道兩側,立刻明白了過來,於是笑着解釋道:“我返回時,也與雲弟一般感受,諸葛亮當真是個內政的大才,當初我就想收了他,可惜他卻投在了你的門下。”

說到這,曹昂突然呵呵一笑,然後拍着袁雲的肩膀道:“不過無妨,這樣反倒是好了,那些不願意投來我們曹氏的,就全部塞去給雲弟好了,如此我們就可以籠絡更多人才。”

交代了這句後,曹昂纔將話題重新轉回第一句,繼續道:“如今洛陽已經有了東西南北四個集市,在孔明先生的建言下,四個集市都放在了城門的處,如此既方便了那些商人運輸貨物,也方便管理。

而孔明先生還建言,這樣的分佈到了明年,恐怕要再次變動了,因爲洛陽的生產力如今正在成倍的增長,明年這些集市必將再次擴大幾倍,所以準備將集市全部移去城牆之外,如今洛陽城內的地皮越來越精貴了。”

袁雲聞言回頭看了眼高大的城牆,然後嘆息道:“早就說不要建設城牆了,現在反是累贅了。”

曹昂呵呵一笑,道:“當時誰能猜到洛陽能變成如此的龐然大物,而且不建城牆的城市,也從來沒出現過,自然有像程昱先生那樣的人擔憂,不過現在好了,至少證明雲弟所預料的沒錯。”

賈詡這時也騎近了幾分,這才笑道:“拆牆吧,洛陽如今城內的地方越來越小,很多作坊都比較重要,是不可能移去城郊的,所以只能將一些不重要的先行移出。”

曹昂聞言也點了點頭,道:“就先從這南城門開始拆吧,然後鋪設一條瀝青路直到碼頭處,這樣就可以大大方便水路的運輸了。”

袁雲的思維永遠要比曹昂等人跳躍,這會他已經不再惦記着洛陽的城牆了,而是匆匆問道:“長安如今是不是已經納入了曹昂大哥的管轄?”

曹昂和賈詡同時一怔,轉瞬前者就笑道:“朝廷已經下了文書,從洛陽開始,往西方向的所有城鎮都屬於我的統轄,不僅是長安,漢中以及西涼地界,都由我的幕府來管理。”

袁雲立刻大喜過望,哈哈笑道:“如果要往西域出口貨物,洛陽還是有些侷限,完全沒有長安來的方便,所以我就在想,長安應該發展成一個純正的商業城市最好。”

賈詡一驚,道:“難道也如洛陽開始一般,不事耕作?”

袁雲點頭道:“對,那邊主要以商業爲主,耕地什麼的依然需要靠後,直到我們洛陽這邊的耕地規劃徹底成形,纔會在那邊逐漸發展。”

說到這裡,袁雲又問道:“之前送回來的那些漢奴,曹昂大哥可有妥善安排?”

曹昂看了眼身邊陷入沉思的賈詡,這才轉頭對着袁雲笑道:“自然都送去了雲弟弄的那些農場裡去了,這些人我看了,確實不適合在洛陽城內居住,他們的很多習性,實在是與洛陽百姓格格不入,還是在農場那邊住上幾年纔好。”

賈詡這時依然在考慮這關於長安的問題,所以馬速也慢了下來,很快就被隨後的張遼追了上來,於是兩人自然而然的攀談了起來。

曹昂這時身邊只剩下了袁雲,這才低聲道:“後面那輛車架上應該就是華歆先生吧?”

袁雲扭頭看了一眼,這才點頭道:“正是,這次他是被你爹直接委派過來的,負有監察權,所以洛陽對他而言基本就沒什麼秘密可言了,他想去看什麼都可以。”

曹昂呵呵笑道:“洛陽也沒秘密可言,他要看就給他看好了,只是華歆可是一位幹才,雲弟難道就沒有什麼打算?”

袁雲嘴角瞬間翹了起來,然後斜眼看着曹昂道:“現在就開始惦記着你爹的資源了,曹昂大哥還真是急不可耐啊。”

曹昂苦笑一聲,道:“洛陽現在實在太大了,人才啊,缺乏啊,幾乎處處都缺少人手,能有一個好的,當然要抓緊了。”

袁雲無奈的搖了搖腦袋,道:“華歆估計是不行的,不過我倒是物色了一些別的人才,只是這些人可不怎麼有名氣,但我可以保證絕對是幹才。”

曹昂不以爲意的呵呵一笑,道:“我們洛陽用人何時講究什麼身份背景了,唯纔是舉纔是我們一直堅持的。”

說道這裡,曹昂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於是趕緊接道:“再過兩日,洛陽學院就要秋考了,這次將有很多人畢業,然後轉化爲實習期,應該可以緩解下我們對人才的飢渴,鄭玄老爺子可是交代了,讓你後日必須去學院報道。”

袁雲微微點頭,道:“那確實應該去一趟。”

曹昂見袁雲答應,這才神秘兮兮的繼續道:“鄭玄老爺子可能會介紹個人給你認識,雲弟可要做好準備。”

袁雲一怔,疑惑道:“介紹人罷了,這不是常見的事情嗎,爲何還要做什麼心理準備啊?”

曹昂再次哈哈一笑,然後斜着眼道:“因爲對方是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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