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生昏昏沉沉的站起身,甩了甩腦袋,剛纔被木青山提着摔了那麼一下子,着實不輕,擡眼見木青山仍然站立在講臺之上,整個人好好的沒有半點損傷,趙強生心頭的一股邪火頓時燒了起來。
幾年了?足足有六年了吧,自打上了高中之後,我趙強生就沒有捱過揍,今天倒是被這小子給欺負了,媽的,只有我欺人,哪有人欺我!
“大夥拼了命上,這小賊心狠手辣,咱們也別留手了,出了事有我趙強生扛着,給我廢了他!”趙強生面色猙獰,歇斯底里的喊道。
事實上別看這麼多人帶着鐵棍砍刀過來,畢竟都還是學生身份,打個架而已,又不是真的有深仇大恨,充其量敲上幾棍,劃個兩刀已經是極限了,誰也不敢當真下死手傷人。
但是現在被趙強生這麼一鼓動,去了後顧之憂,且不論事後趙強生這番話的真實性如何,單是這麼多人連一個野小子也沒收拾下來,面子上也實在掛不住,不少人已經決定放手一搏了。
木青山的感覺相當敏銳,他注意到面前這些人的眼神開始變化了,接下來一定是場硬仗。事實上自己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昨晚的雷暴實在是消耗了極大的體力,不然自己也不會如此的嗜睡了,剛纔雖然感觀上比平時靈敏了數倍,但是體力卻已經差不多了,這塊大黑板要是放在平時,拎在手裡不覺得有什麼,現在這會已經有點感覺到心臟在不爭氣的加速跳動了。木青山自己當然知道,這是體力快消耗盡了的前兆。
自己並不是超人,更沒有無窮無盡的體力,過去的叢林生活讓他的爆發力比平常人大一些。耐力比平常人強一些,感觀比平常人更敏銳一些,但是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做到百人敵,何況失去了叢林之中的壓力和鍛鍊,在這個相對平靜地校園裡生活了三個月,木青山的體能已有了些退步,再加上在昨晚的雷暴中消耗太大,木青山不得不開始考慮退路了。
木青山猛然揚起手中的大黑板。剛剛對講臺上的野小子形成合圍之勢的獸盟份子們見狀全都小退了半步,誰也不想再被這種東西拍中了。
誰料人算不如天算,這塊長方形的大黑板僅管看上去沉重無比,威力巨大,卻在這關鍵時刻掉鏈子,從中間的位置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這一下變故令在場地所有人幾乎微微一愣,最快反應過來的幾名獸盟小弟呼啦一下子衝上講臺,舉起手中的傢伙就朝木青山一通亂砸。木青山舉起半截黑板抵擋了兩下。這東西現在變作半長不短,礙事之極,害得自己在這狹窄的空間內幾乎轉身不及,後背不輕不重的捱了一下子。
這一棒讓所有的獸盟份子們爲之興奮不已,鬥志高漲。卻令木青山一舉驚醒。
突圍!勢在必行!
將手中的半截黑板當作超級鐵餅,順手就掄了出去,頓時拍倒了三四個獸盟份子。木青山單掌按在講臺之上借力一縱身,飛身上了講臺。
居高臨下極快的掃了一圈。門口擠滿了對方地人,門外不知還有多少人在守着,直接殺出去絕對是個愚蠢的選擇,後門被那些唯恐秧及池魚的女生們擠得水泄不通,要想闖開一條生路,無異於癡人說夢,那麼,只有從那條路走了。
彈腿踢飛了一個居然想用雙手捉住自己的小腿。大概是想把自己拖下來的笨蛋,木青山縱身前躍,這一縱躍起極高,由於藉着站在講臺之上地地勢,再加上木青山本身驚人的彈跳力,這一跳幾乎用脊背蹭到了舞蹈教室的天花板,還好不是直衝朝上,不然腦袋和天花板之間勢必要做個了斷。
這一刻教室內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呈四十五度角向上仰望。身在空中地木青山猶如在演一場雜耍。左掌輕輕一摘,將一盞日光燈連燈框帶燈管一把扯了下來。電線被扯掛下來好大一截,電火花四射飛濺。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這小子真他媽的不要命,居然發了瘋去摘日光燈管當武器,這可是二百二十伏的電壓,來上一下子估計就直接玩完了。
木青山手裡摟着盞日光燈管,威猛無比卻又灰頭土臉的腳落實地,燈管上還拖着一大把誰知道是零線還是火線的電線頭。
威猛固然是因爲木青山搶在手裡的傢伙霸道,灰頭土臉卻是因爲天花板之上日積月累的灰塵,也隨着木青山這麼一扯而飄飄灑灑,紛紛落下。
確定了一下衝刺的方向,木青山揮舞着手中地燈管就直奔了過去,這回獸盟的小弟們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退讓,誰也沒嘗過被帶着電線的日光燈管砸中的滋味,而且還是剛剛拔下來的,鬼知道上面會不會帶電,救命啊!,誰不逃開誰他媽是傻的!
木青山也沒想到面前擋着的這些人會逃得這麼快,連滾帶爬的朝兩邊分開,只差沒有開口哭爹喊娘了。
僅管如此,木青山仍然掄起半圈,連燈框帶燈管重重地揮舞了出去,頓時由兩名倒黴鬼嚐到了電燈棒地滋味。
燈框倒還罷了,最恐怖的是日光燈管,管壁地玻璃又脆又薄,一砸到人身上,立刻四分五裂,化作殺傷力極大的玻璃碎屑,並且這種日光燈管裡還有種叫做熒光粉的東西,這東西沾到人身上,據說有腐蝕作用,對眼睛的危害極大。
熒光粉四散開來,衆人的行動不由自主的爲之一滯,趁着這個剎那,木青山成功的衝至趙強生的面前。
只能怪趙強生流年不利,命背衝撞太歲,木青山對上他沒有任何多餘動作,扭臂,曲膝,背摔,一個俗稱背口袋式的過肩摔!只聽得一聲巨響,趙強生的身軀穿過了窗臺,將藍色的玻璃窗砸得粉碎。
這野小子還真是敢幹,動起手來自己不要命,把別人的命也不當一回事。趙強生被他用來當作了砸窗玻璃的人形工具。
這一手絕對震懾全場,所有人都禁不住去猜測趙強生的安危與否,趁着這功夫,木青山有若飛鳥投林般從窗口破開的大洞一躍而出,以爲就此海闊天空,逃之夭夭。
一頭撞出舞蹈教室,木青山頓時鬆了一口氣,也不管先一步被自己丟出來開道的趙強生是死是活,木青山拔腿便走,原因很簡單,自己在這裡跟這些人胡鬧了這麼半天,以陳肥肥的消息靈通程度,早應該出現了,陳肥肥遲遲沒有出現,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那邊也出了事!
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木青山連頭也沒回,很本能的一腳後蹬。對方刻意選擇悄無聲息的靠近,不是敵人才有鬼了。
咦!這一腿蹬出去,好像踢到牆了的感覺,沒等木青山回味過來,身後已是勁風大作,一個高過自己的健碩身影如面大牆一般撲倒了過來,雙臂緊鎖,已將木青山牢牢扣在了懷中。
“鎖住他了,狼,動手!”牛鐵魁的嗓門同身體一樣粗壯,直震得木青山的耳朵嗡嗡作響。
依靠在對面教室門框邊的青狼許志朗一臉邪笑的跳了起來,嘴裡說道:“老牛幹得不錯,總算給逮到了!千萬別鬆手,我要好好的陪這小子玩玩!”
木青山在球場上見過這兩人,知道這兩人的身體素質非同小可,奮力掙扎,無奈身後牛換魁的雙臂如鋼澆鐵鑄一般,完全沒有動搖,木青山當然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下降到了極點,一時掙脫不開,更別說還有個許志朗正準備圖窮匕現呢!
這一下耽擱,許志朗越走越近,門內的獸盟小弟們也都衝了出來,見外面有獸盟在本校的兩位最高頭目制住了木青山,紛紛心中大定,擠在一起看熱鬧起來。
破損的舞蹈教室窗口內,唐雪婉,周樂,夏商等人都在觀望,見到獸盟爲了對付這傻小子,居然出動了兩名本校內的最高頭目,全都大吃一驚。
特別是唐雪婉,如果說剛纔沒有出手幫木青山,是因爲自己有些猶豫,那麼現在很明顯,就算自己出手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了。因爲蠻牛與青狼兩人在真正的黑道上都頗有名堂,這兩人出手已經不是唐雪婉一個人能對付得了的了。
木青山心知肚明,自己到了現在,已是沒有多少體力可用了,怪只怪昨晚的雷暴天威太強,消耗去了自己絕大部份體力,沒想到竟然被這兩人扣住,實在是麻煩之極。
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脫身之計,唯有積蓄力量,在最短的時間內積蓄至少一擊的力量,木青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已作好了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