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乞裡拔都配合布魯海牙,把進出口總公司,巴庫經濟作物集團,達吉斯坦輕工業集團的股份搞清楚,先把奇斯托波爾股票交易所搞起來。裡海南岸和伏爾加三角洲的國營農場不能上市,這些糧食關係到國計民生,必須掌握在黃金家族手裡。
還有我們的重工業,儲備銀行,建工集團,各大院校和科研院所,水力部門,長途物流系統,這些也不能上市,必須牢牢的控制在國家手裡。還有你說的那個什麼,郵政部門?籌備的怎麼樣了?”拔都王爺高屋建瓴,正在侃侃而談。
西征軍四大集團之間不合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貴由王子和不裡王子公開聲明不願意參與西蒙古的建設,堂堂的草原勇士不會去幹工匠和農夫的活計。但是西蒙的各大鉅額產業,黃金家族都有忽必,具體份額必須由窩闊臺大汗裁決。
出征南俄之前,窩闊臺大汗的必裡克已經下達,西蒙控制的各大企業,黃金家族必須要佔一半以上的份額。具體各兀魯斯的分配,則由庫裡臺大會集中商討。其餘的一半股權由長房長子,西征軍統帥拔都來決定分配。
貴由、拜達爾、合丹和不裡等人對大汗的決定十分不滿。一方面他們認爲這些企業都是黃金家族的,每個黃金家族成員都有一份,憑什麼分一半給別人?這些企業和土地人口沒什麼區別,既然土地人口和財物都是由大汗集中分配,這些企業股權也應該由大汗集中分配。
即使是留一半給西征軍自行掌握,那也應該四家協商而定,怎麼能讓拔都一人決定?即使是蒙古大汗,也不能任意處置公共財產吧,何況他拔都!長期的積怨,加上利益之爭,使他們對拔都厭惡至極,駐牧在伏爾加河下游,根本就不在奇斯托波爾呆着,每次拔都傳召一概置之不理。
只有蒙哥,事事尊重拔都王爺,速不臺、巴根臺等堅定的站在了拔都一邊,這才使西征大軍維持了表面的團結。
拔都索性獨斷專行。這些年來西蒙古的建設實際是在巴根臺的策劃組織,拔都和蒙哥的主持下穩步前進。巴根臺、旭烈兀和他們的經濟班子,認爲應該讓拔都王爺直接管理的股權上市,籌備股票交易所,將社會資金投入到生產、研發環節,從而發揮出最大的效率。
拔都一直遲遲沒有決定。他和蒙哥擔心一旦上市,市場的風險有可能讓企業的股票貶值,企業和手持股票的人會遭受重大損失,社會將喪失穩定。更危險的是,如果黃金家族發生分裂,股權分散,那麼黃金家族有可能喪失企業的控制權。利益重大,風險也重大,拔都左右爲難,一直拖了1年多了,遲遲沒有決定。
在遠征南俄的時刻,不裡和貴由各自派出了2個千人隊應付差事,只有蒙哥全力支持他。在這個時候,拔都的想法發生了改變。這些巨型企業不僅僅是經濟手段,還是政治手段。
在西蒙古創立之初,爲了穩定各大封建主、奴隸主,把他們牢牢的捆綁在西蒙古的戰車上,巴根臺強制他們入股蒙古企業。實際上是以企業的利益,換取他們對土地和人口的控制權,當然也彌補了當時蒙古現金不足的困境。這幾年,幾乎所有的大小貴族都嚐到了甜頭,樂不思蜀。一旦企業上市,他們手中的股票價值將幾倍幾十倍的增長,是比黃金還貴重的財產。這一年來這些土著力量不斷通過各種渠道找到拔都王爺,希望推動企業的市場化、股份化。
同時,拔都深深的明白,他的兀魯斯是鐵血征服的結果,是的由無數族羣組成。這些族羣語言不通,風俗各異,信仰更是不同,其實是一盤散沙。他們臣服的,不是天命黃金家族的偉大,而是蒙古鐵騎無以倫比的武力。一旦西蒙遭到軍事挫敗,這些族羣是不會和黃金家族站在一起的,這個帝國其實只是表面的強盛,而不是真正的強大。
西蒙古的普及教育系統在向他們灌輸共同的價值觀,但是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孩子們成長起來,起碼15-20年。在這段時間,他的臣民對西蒙的認同實際上非常低,只能靠政保總局的秘密警察來鉗制百姓的思想。拔都深深的明白,這種全靠強制維持的社會是難以持久的,必須要找到共同的利益,才能萬衆一心,不可戰勝。
企業的市場化,可以把貴族們捆綁在蒙古戰場上,同樣百姓也可以。讓蒙古工商業的力量惠及千家萬戶,纔是穩固統治的有效手段,在這個時候發行股票,就是最好的手段。當每一個股票持有者懂得每一次戰爭,都是爲了企業的擴張,市場的佔有,資源的攫取,每一場戰爭都和他們的股票價值相關,他們還會反對麼?如果西蒙古的統治瓦解了,他們手中的股票就成了一堆廢紙,在這種情況下,誰威脅到蒙古他們就會和誰拼命。
所以,在遠征南俄之前,爲了抵制反拔都勢力的影響,鞏固蒙古對這片廣大領土的統治權,拔都決定把企業推向市場。除了留下10%作爲功臣獎勵,將士撫卹,秘密政治收買等目的,其餘他能掌握的40%全部推向市場。
按道理這項工作由他最信任的巴根臺來做最合適,但是巴根臺還是他最信任的軍事顧問,遠征南俄非他不可。無奈之下,他只能成立一個以布魯海牙爲首的企業改制顧問班子,包括調任儲備銀行行長的阿卜杜拉、調任進出口總公司總經理的雷尼耶-澤諾、海關總署署長巴勒乞黑,由旭烈兀王子統一領導。
乞裡拔都是那日鬆最小的兒子,今年也22歲了,在晚一輩裡面,巴根臺最喜歡這個孩子。乞裡拔都天性機敏聰明,記性極好,去年來到西蒙古,一直在籌建西蒙古的郵政部門,事情辦的井井有條。拔都也很喜歡這個孩子,今天突然提出來要調他到財經部門,而且是直接配合資深經濟專家布魯海牙。巴根臺意識到,拔都王爺很可能要用乞裡拔都做未來的證券監督委員會**,掌握證券發行審批和兼管大權。
巴根臺說道:“殿下,乞裡拔都還太年輕,金融證券關乎西蒙經濟全局,讓他過早參與到這個漩渦裡對他的成長不利。我看,還是讓他在郵政部門磨練兩年,成熟一些再調到證監會不吃。”
拔都說道:“你22歲的時候已經攻克中都了,我22歲的時候已經繼承整個兀魯斯了。我信任他,我打算讓他做證監會**,讓也速不花接管郵政部門,你的意見呢?”
巴根臺笑道:“既然殿下已經決定,那我支持。”
股份的事情就這麼定了,拔都又想起貿易問題,他問道:“烏恩昨天回到奇斯托波爾,我昨天忙的四腳朝天,沒有見他。諾夫哥羅德的事情怎麼樣了?立窩尼亞的條約我還沒看,你有什麼意見?”
巴根臺說道:“烏恩他們在北面的遠征還是比較順利的。像諾夫哥羅德這樣的公國,是純商業國家,即不產糧食,也不產什麼礦產,我們只發現了一些礦物顏料有點開採價值。他的作用是純戰略性的,沃爾霍夫河是波羅的海-黑海貿易航道的重要組成部分,通行小型船隻,我們不能不加以控制。
烏恩他們的艦隊從特維爾出發,進入沃爾霍夫河,先派出了使者進入諾夫哥羅德,要求他們投降。諾夫哥羅德大公深知我蒙古大軍軍威,很快就投降了,同意按照老規矩繳納十分之一的財物,向我們蒙古稱臣。
我們也沒有改變他們的生活,只是我們租借了他們的希姆斯克地區,作爲沃爾霍夫河上的軍港和商港。租借期100年,年租金2千格里夫納。港口由我們自己建設,100年後如果我們不再續租,港口就歸諾夫哥羅德大公所有。
進出口總公司和他們簽訂了關稅協定,雙方互爲貿易最惠國待遇,一切海關關稅按4.8%結算。他們的海關稅務系統很不完善,希望我們幫助他們,我們也答應了他們。
長期以來,他們和德意志北部和波羅的海的一些城市貿易往來頻繁,呂貝克、里加、漢堡、不萊梅、柯尼斯堡等等。他們希望做我們工業產品的代理商,面向整個北部歐洲銷售,烏恩沒有敢答應,還是要請殿下定奪。”
拔都一擺手,說道:“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光憑租借一個港口,就要我們的產品代理權,沒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這個最惠國待遇,會很快把諾夫哥羅德變成我們工業品傾銷地,這個條款好。你接着說。”
巴根檯面無表情的說道:“烏其恩留了2個特戰連在希姆斯克,建工集團已經開始港口施工,這裡將是我們控制涅瓦河-沃爾霍夫河-洛瓦季河水系的重要戰略樞紐,也是我們通往波羅的海的重要貿易中轉站。
大軍繼續向立窩尼亞地區進軍,那裡就不一樣了,我們必須要那裡的油頁岩、磷灰礦和硫酸鹽。目前立窩尼亞的統治者是聖劍騎士團的十字軍,他們已經和條頓騎士團聯合起來了,強迫當地的立窩尼亞人信奉天主教。這些土著包括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人,那些部落雜七雜八,政保總局摸清的有庫爾蘭人,瑟米利亞人,拉特加利亞人和瑟洛尼亞人等等,這些主要是從庫爾蘭半島遷過來的,現在人口最多,最有勢力,聚居在道加瓦河流域。
我們的戰略是扶植一個庫爾蘭國王,統一整個立窩尼亞,把聖劍騎士團的瘋子們趕走。短期的目標是,控制道加瓦河,資助庫爾蘭人,給他們提供過冬的糧食,還有一些我們的鐵製武器。烏恩打算留一個特戰營在道加瓦河,先讓土著去消耗那些十字軍騎士,找到機會再一舉全殲他們。
我感覺他們的計劃還是謹慎的,畢竟我們不熟悉那一地區,一口吞下未必消化的了。”
拔都點點頭,說道:“嗯,征服立窩尼亞光靠這些武夫可不行。我打算派忽必烈親自到立窩尼亞,擔任立窩尼亞總督,烏恩和烏其恩輔佐他。我給他們1年的時間,必須要征服立窩尼亞,掌握住通往波羅的海的戰略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