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chūn,籠罩在大漢土地上的冰雪解凍,戰火重臨大地!
最先開啓戰端的還是河北的袁紹,由河北正樑麴義率領步騎大軍十萬,兵發幽州,圍攻固守易京的死敵公孫瓚。只不過袁紹雖然出兵幽州,不過並沒有放鬆民生,對於新歸附的幷州、幽州和青州各郡國,實施了不少惠民政策,河北百姓盡皆歡迎。
緊接着袁紹開啓戰端的,乃是他那沉寂了數年的同父異母兄弟,淮南袁術。早些年袁術兵敗荊州,麾下大將孫堅被shè殺於襄陽城下,實力受到重挫。隨後袁術遷治所於壽chūn,轉而向東面發展。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隨後幾年,淮南不是有天災頻發,加上袁術掌控力下降,淮南各地郡守也不是完全聽令於袁術。故此,在曹cào馳騁中原的時候,袁術只能忙於解決揚州的問題。最終,在前些年,由孫策之子領軍平定江東之後,後方總算安穩了下來。
現在總算到了袁術亮出獠牙,東進徐州之時了!
袁術,這個曾經的天下第一諸侯,大舉出兵東進徐州,天下爲之震動。對此最關注的,莫過於現在的徐州牧劉備,就在劉備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屯兵沛縣的呂布派人送信給劉備,言得了朝廷命令,願意協助劉備防禦徐州。
聽得此消息之後,劉備自然大喜過望,立即調動兵馬,以爲抵抗袁術的入侵!
……
就在二袁先後出兵的時候,許昌司空府中,關東三大諸侯之一的曹cào,也開始與麾下謀士在商議要事
只見主位之上,曹cào一臉笑意地望着衆人。而下面,夏侯淵一臉興奮地說道:“主公,現在文若先生之計成矣,淮南袁術已然起兵攻徐州,廣陵郡淪陷,其軍正北進下邳。劉備已然調兵南下抵禦,呂布也頻頻調動兵馬,三方大戰,正是我軍西征的最佳時機!”
夏侯淵說完,一衆大將齊齊點頭應和,對他們來說,只有打仗他們纔有獲得功勞。宛城的張繡雖然不弱,然而對現在的曹軍來說,張繡已經不是十分有威脅的對手了。能拿這樣的對手開刀,衆將自然興奮了。
曹cào臉上也難掩笑意,微笑着問郭嘉道:“奉孝,汝以爲如何?”
郭嘉拿着一柄破爛的羽扇在luàn搖,一臉輕鬆道:“妙才將軍所言不錯,這的確是我軍西征的最佳時機。只不過嘉以爲,西征雖然重要,但主公對內的管治亦不可放鬆。”在“管治”這兩個字上,郭嘉還加重了音調。
曹cào自然知道郭嘉的意思,緩緩點了點頭,轉而對荀彧道:“文若,本司空出徵之時,許昌之事便靠你了。”荀彧沒有多言,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曹cào見到,哈哈一笑道:“妙才,立即去點兵,本司空要一舉dàng平張繡!”
夏侯淵聞言大喜,大聲出列應道:“諾!”
應罷之後,李典卻是出列抱拳道:“主公,某願爲先鋒!”
李典這話,彷彿捅了馬蜂窩一般,後面曹洪、徐晃、樂進、朱靈等大xiǎo將領紛紛出列叫道:“主公,某願爲先鋒!”
不止他們,到最後,連許褚也心癢難耐,出列抱拳道:“主公,俺也願意當先鋒!”
見到許褚也出列,曹cào倒是心中一動,其餘諸將的能力曹cào心中有數,而許褚勇猛有餘,指揮卻是平平。想到這次的對手不怎樣,曹cào卻是有心鍛鍊一下許褚,於是點頭道:“好!這次就由仲康擔任先鋒吧!”
其餘衆人聽得,心中雖然不願,但曹cào已經開口,也只能無奈答允。
先鋒之職定好,其餘的就都由夏侯淵安排,至於接應的後合,曹cào卻是點名安排了剛從徐州換防回來的于禁。末了,曹cào卻是頓了一下,目光落到最後排的曹昂以及已經守孝完畢,趕來許昌效命的曹定身上說道:“子修,安民,身爲曹家之人,軍旅之事一定要接觸,你們這次就隨軍出發吧!”
二人聽得,卻是大喜,齊齊拱手道:“諾!”
商議既定,當衆人都散去之後,獨獨只有郭嘉留了下來。曹cào見着,卻是有些不解道:“奉孝,還有要事?”
郭嘉輕輕點了點頭道:“主公,許昌雖然有文若坐鎮,然也非萬無一失。”說完手指朝天上指了指,而後說道:“那位也不甘心主公大權在握,嘉以爲,主公應當安排一人在那位身邊,以爲監視才穩妥。”
曹cào沉yín了一下,說道:“奉孝所言,不無道理。本司空準備待植兒回來才安排,只是現在看來,恐怕他趕不及了。張繡只有一郡之地,其所部在西涼殘部之中實力平平,還不如李郭。早前本司空一舉擊破李郭二人,這次出征宛城也是手到擒來,在那位身邊安排人手之事,還是待本司空回來再算吧。”
郭嘉聽得,皺了皺眉頭道:“但是……”
曹cào輕笑道:“不用但是了,就按這個辦吧。”說完,曹cào還加了句:“奉孝卻是變得囉嗦了。”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典韋那甕聲甕氣的聲音道:“主公,四公子在外求見!”
“植兒(四公子)?”廳內的曹cào和郭嘉聞言,都忍不住發出xiǎoxiǎo的驚呼,只不過郭嘉除了驚訝之外,還透着喜意。
曹cào愣了一下之後,便凝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未幾,風塵僕僕的曹植便大步走了進來,對着主位之上的曹cào拱手道:“孩兒幸不辱命,已然將康成公請動了!”
曹cào聞言,整個人霍然而起,jī動道:“真的請來了?”見到曹植堅定地點了點頭,曹cào大喜道:“康成公何在?”
曹植神sè不變地答道:“康成公路上偶染xiǎo恙,如今在山陽郡境內休養。孩兒找到了神醫華元化先生一路照料,父親無需太過擔心。由於元化先生說,康成公未必能這麼快起行,因此孩兒特意趕回來,先向父親報喜!”
聽到這話,曹cào才重新坐好,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頓了一下,卻是說道:“好了,爲父會另外通傳各地郡守多加照料,植兒一路長途跋涉趕回來,也不容易,先下去休息吧。”
“諾!”
當曹植走後,曹cào卻是緩緩搖頭道:“這xiǎo子,每每做事都是這麼出人意料,竟然真將康成公請來了。”
郭嘉聽得,淡淡一笑道:“有康成公主持潁川書院,那是好事。”沉默了一下,郭嘉卻是一拍腦袋道:“主公,竟然四公子請了華元化沿途照料,不若派人去通知他,着他去爲元節公(張儉)看一下症。若是可以,不妨也將元節公請來許昌,如此有二位大賢坐鎮,潁川書院必然更勝往昔!”
曹cào大喜着點頭道:“奉孝所言甚是!”說完,曹cào便立即按照郭嘉所言,吩咐下去。
等了一陣,郭嘉卻是微笑道:“主公,現在四公子已然回來,嘉以爲還是儘早將四公子安chā那位身邊,如此主公亦可放心西征。”
見到郭嘉兩次提到此事,曹cào原本沒甚在意,此時也終於重視起來,凝聲問道:“奉孝可是有所發現?”
郭嘉見曹cào已然注意到,於是緩緩點頭,神sè凝重道:“此事嘉還未能蒐集到消息和證據,只是那位異動頻繁,嘉以爲主公應當xiǎo心,以防萬一。”
曹cào很清楚郭嘉這個làng子,一旦凝重起來,那事情就必須重視了,於是輕輕點頭道:“奉孝的意思,本司空明白了。妙才還在整軍,這幾日本司空就將植兒安排進去吧。”
郭嘉聞言,卻是提醒道:“主公,以四公子的xìng格,恐怕……”
話未說完,曹cào便擺手打斷道:“此事本司空自然清楚,要知道他可是本司空的兒子呢。”
郭嘉呵呵一笑道:“這倒是嘉多事了。”頓了一下,郭嘉卻是伸了個懶腰道:“既然無事,嘉便告退了。唉……接下來幾個月,又沒好覺睡了。”
見到郭嘉這懶惰相,曹cào忍不住笑罵道:“你這làng子,就知道偷懶!陳文長他可是幾次在本司空面前參你呢,說你行爲不檢、放dàng不羈,毫無朝廷命官之形象呢。”
郭嘉聞言,沒有半點在意,輕笑道:“陳長文古板君子一個,嘉又不是要當君子、聖人,讓他參去吧。”說完,卻是大笑幾聲,告辭而去,只留下一臉苦笑的曹cào在那裡。
……
且說這邊,見過丁夫人、卞夫人之後,曹植才累得像死狗一樣回到自己的房中。即便身體累得可以,但曹植卻一臉慶幸地拍着xiōng口,喃喃自語道:“幸好趕上了,若然父親帶着大哥出征,那就麻煩了。”
然而這話說話之後,曹植的苦惱卻是隨之而來。雖然回來了,但是該如何提醒曹昂,曹植還是沒有頭緒。端坐在新打造好的jiāo椅上,曹植卻是將記憶中張繡逆襲這一段細細回憶起來,不放過其中任何一個細節。
回憶了近一個時辰,曹植卻是發現了其中三個關鍵點。第一個便是當皮條客的曹安民,就是他引曹cào去尋鄒氏,每日飲酒作樂,不聞軍事。第二個乃是胡車兒,正是他灌醉了典韋,並偷走他的雙鐵戟,使得這位可力敵千軍的勇將毫無用武之地。最後便是曹昂將自己的戰馬讓給曹cào,使曹cào可以走脫而曹昂死於luàn軍之中了。
這裡面,第二點、第三點都有改變的可能,典韋爲人雖然比較愣,然卻勝在老實。若然曹植提醒他,着他出徵期間切不可飲酒,想來典韋還是能做到的。而後便是曹昂的戰馬問題,這一點更簡單,只需叮囑曹昂的親衛,着他們多帶幾匹馬便可以了。
然而這些都是xiǎo節,在原本歷史確實發生,併成爲關鍵點。然而這畢竟是現實,並非拍戲,萬事都充滿變數,不可能一切都按照原本歷史所演。因此原本歷史上,曹cào能夠走脫,現在就未必了。
故此,就算改變了這些xiǎo節,其實也並不保險。問題真正的關鍵在於,鄒氏麻痹了曹cào,而給張繡製造了襲擊的機會。至於說張繡的襲擊,乃是因爲他嬸嬸被曹cào霸佔,不堪受辱之故,曹植是第一個不相信。
如若張繡的嬸嬸真被曹cào霸佔,那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地shì奉曹cào。曹植雖然知道自己這個老爸雖然風流,但並不是那種下流的人。若是nv方不從,以他心中那股俾睨天下的豪氣,絕不屑於用強的。故此,鄒氏對於曹cào肯定是順從,那麼曹cào纔有可能被其mí住。
如此推論之下,張繡因爲嬸嬸被霸佔,而感到受辱的**,便說不過去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乃是張繡,或者說是賈詡的計謀!目的就是殺曹cào!
既然是張繡早有預謀,那麼所謂的皮條客曹安民,其實也是被利用的角sè。曹植與曹安民在譙縣也接觸過一段時間,其人才華雖不算出衆,但也算是個循規蹈矩之人。而且曹安民與曹cào接觸其實並不多,絕對不會知道曹cào好sè,而且特別好熟nv這個惡習。況且鄒氏何許人也?乃是張繡的嬸嬸,曹安民雖然是曹cào的侄子,張繡雖然是投降之人,但曹安民要見着鄒氏,可能xìng基本不大,他又怎麼可能會如此恰巧在曹càosè心起之前見着鄒氏,並推薦給曹cào,顯然這裡面透着古怪,也更加證實了這是張繡一早佈下的局。
知道是張繡佈下的局,曹植便知道想從曹安民這個點,使得曹cào不能搭上鄒氏,繼而沒有被麻痹的可能xìng不大了。因爲就算沒有了曹安民這個人,也肯定會有其他人,將鄒氏推薦給曹cào的,接下來曹cào一樣會中計。
而且更壞的是,曹軍的指揮權完全在曹cào一人身上,沒有曹cào的命令,其他人根本不能擅自調動軍隊。這讓曹植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即便直接向曹cào進諫,如若沒有能說服曹cào的理由,曹植清楚以其xìng格肯定不會聽的,不然真以爲歷史上隨軍的荀攸和郭嘉都是吃素的不成。
想到這裡,曹植忍不住xiǎo聲罵道:“該死得賈狐狸,竟然將人心都算計得這麼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