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眼睛閃動了一下,可是手上的刀子沒有離開太后一分,手上也是按住太后的胳膊,就這樣,面無表情的朝着人羣走來。
那些官兵不由的分散到兩邊,留出一個道路,供給琉璃。
琉璃來到凌景城的身邊,看着他手臂上的傷口,那些血跡染紅了她的雙眼。
碧落走了過來,身姿永遠是那般卓越,眼中那種憂鬱的眼神到現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琉璃突然懷疑起來,他當初接近自己,是有心還是無意?
男人逐漸的靠近琉璃,眉頭微微皺起,卻掀不起一絲波瀾,“琉璃,母后的身體平時很虛弱,你這樣,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第一次,碧落這麼和琉璃說話,沒有一絲的表情,冰冷的聲音穿透琉璃的耳膜。
“放我們走,我保證太后安然無恙!”
凌景城站在琉璃的面前,全身沒有兵器,負手而立,自然有一種威嚴,狂傲,霸道,張揚的氣息,在凌景城的身上發揮的淋淋盡致。
同時是王者之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氣焰在兩人之人拉開了帷幕。
凌景城和碧落終於四目相對,兩種強者之間的摩擦的怒火,再也包不住。
碧落是一根針,總是在悄無聲息的時候,從背後刺入你的肌膚,看不出傷口,卻是疼痛難耐。凌景城則是一把利刃,面上發出懾人的光,實則傷起來人來,也是一削見骨!
“凌景城,你不覺的應該給朕一個解釋嗎?”碧落冷凝着眸子朝着凌景城望去,手卻是握緊,骨節泛白,額間的青筋暴起。
凌景城不知道是因爲剛纔傷勢的緣故,還是因爲身子自身的原因,臉色竟然有些微微的泛白。
他抿了一下嘴脣,重複一下琉璃的話,力道十足,“放我們走,太后會沒有任何的事情。”
而碧落的身子轉向了琉璃,自己最愛的女人在挾持着自己的母后,兩個都是自己深愛的人。
碧落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疼痛,像是琉璃在欺騙了他。
“爲什麼?爲什麼要做這麼做!在宮裡,我對你不好嗎?”碧落的聲音是有幾分不確信,他情願琉璃現在是被迫的,也不想這是她自己做的事情。
趴在地上的賢妃跑到碧落的面前,摔倒在他的腳邊,顫抖着聲線,眼角溼潤,滿臉淚痕,她用手指堂在一旁,已經暈過去的婉妃,“王,王上,婉妃姐姐她,她是被琉璃害的。”
這個時候,碧落才搭眼看到躺在血泊裡的人兒,走了過去,將她扶起身子,看着她的臉上鮮血不斷的涌出,滿臉的都是血痕,卻是十分的可怖。
碧落將婉妃遞給身後的宮女太監。皺起眉頭,一股愈加濃烈的殺氣直逼過去,霎時間如墜冰窟。
“人是我親手用刀子給劃傷的,本來想要她的性命,卻沒有想到讓她居然給躲了去過去。王上,太后的身子可禁不起這麼折騰了!”
琉璃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就這麼揚起下巴,朝着眼前的男子望去。
“王兒,殺了這個女人,殺了這個女人!”太后雖然現在被琉璃威脅,可是她心裡卻是恨得咬牙切齒,臉上的肉哆嗦着,眼睛裡攝出精冷的光。
琉璃按着太后的肩膀用了幾分的力氣,而刀子已經劃破太后衣領上面的衣服,冰冷的刀刃和裡面的肌膚碰在一起,讓碧落後背一陣發寒。
“好,朕放你們走。”碧落大手一揮,旁邊的隊馬當即散了下去,給琉璃和凌景城讓出了一條道路。
而他本人則一步一步接近琉璃,慢慢的朝她走去,然後確定太后沒有任何的事情,才低頭湊近琉璃,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朕就在這裡,重新等着你們回來!”
說完離開琉璃的身子,挑着眉眼望着她。
琉璃轉過身子,皺着眉頭對着凌景城低聲吼道:“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
凌景城本來不同意,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被孫楊和其他人給扶了出去。
算了一下時間,琉璃站在那裡,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等凌景城他們出了宮門,而琉璃這邊也算是放開了太后。
老太后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去,想要摔倒下去,碧落一伸手就將孃親抱在懷裡,而此時的琉璃已經消失在這裡,朝着宮外飛去。
有幾個功夫不錯的人想要追出去,被碧落當場喝住。
“王上,現在追,還來得及,我們一定能夠將他們全部活捉回來!”領頭的人跪在碧落的身邊,沉聲說道。
碧落脣角勾起一抹弧度,安撫着太后的身子,而太后反應過來,深深吐出一口氣,剛纔壓抑的心情才淡了下去,她擡眼問道:“王兒,是啊,現在追還來得及,難道就讓我們南疆被他們中原任意欺負不是!”
“當然不是!”碧落當時就及時反駁道。眼睛裡的精光一閃而逝,卻是任何人都看不清楚的。
這一次,他必勝無疑!
太后微微皺起眉眼,卻是怎麼都看不清楚眼前的兒子,心裡究竟實在打着什麼樣的算盤。不過看着他這麼有把握,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
碧落的雙眼落在太后的衣領上面,被劃開的衣服,只保留着最後一層裡衣,看這樣子琉璃沒有打算真的傷害母后。
老太后見他望着自己的衣領,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剛纔消下去的怒氣又蹭的一下火了起來,“哀家就說那個女人會害了你,可你就是不聽哀家的話,現在看到了吧,她與人私通,剛纔還差點傷害你的母后,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
碧落扶着太后的身子朝着她的屋子裡走去,心裡慶幸着,幸虧剛纔是琉璃挾持的,換做凌景城的手下,母后早就會受傷了。
“是,母后說得對。只是母后,如果這次琉璃能夠從宮外回到兒臣的身邊,兒臣希望母后不要介意,也不要阻攔兒臣做的一切,因爲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南疆未來的發展。”碧落說的很是含蓄,像是在給太后提醒一般。
也不知道太后能夠聽得懂多少。
而另一邊,凌景城已經被孫楊他們送到郊外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在宮外給琉璃留了一匹馬。
琉璃騎上馬,馬帶着她朝着郊外跑去。
剛纔的時候,看到凌景城的臉色不正常的蒼白,他只是微微受了輕傷,會嚴重到如此?
琉璃心裡狐疑的想到。
揚起馬鞭,聲音響徹半個空際,緊緊的抓住馬繩,朝着城外奔去。
凌景城躺在破牀上面,一隻手緊緊的捂住肩膀處,嘴角不由的發出一聲悶哼。
孫楊撕開凌景城的肩膀處,發現那裡的傷口的邊緣,已經發黑,着分明就是中毒的表現!
孫楊的拳頭一下打在了破牀上面,一根木板當即就硬生而裂。
“真***陰險,靠,老子去廢了他!”孫楊難得的一次爆粗口,臉氣的通紅一片。
說完,就已經站起了身子,就這麼想要朝着門口走去,卻和剛剛趕來的琉璃打了個照面。
琉璃伸手攔住孫楊的身子,擡眼問道:“怎麼了,這麼大的火氣!”
孫楊指着王宮的方向,憋着通紅的臉,努力讓自己心平靜和,卻發現一切都沒有用,“還能有什麼,那個南疆的王上啊,居然在箭上抹上毒藥,王爺現在奄奄一息,也不知道能挺過多久!”
琉璃心中一顫,臉上冷靜,心裡卻是亂成一團,只好擡眼問道:“情況怎麼樣,知道中了什麼毒沒有?”
孫楊搖了搖頭,握緊雙手,擼起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就這麼想要越過琉璃,憤憤吼道:“就算是拆了這王宮,我也一定要把解藥給王爺拿回來!”
“糊塗!”琉璃拉過孫楊的手臂,衝着他喝道。
“你現在就是去送死,你以爲王宮是那麼好進的?”琉璃拉着他就走進了屋子裡,一轉身就看到凌景城躺在牀榻上面的身影。
昔日的王者之風已經完全不見,緊抿的嘴脣,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皺起的眉頭,就連銳利的雙眸也都緩緩的閉上。
“琉璃王妃,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孫楊站在一旁,他心裡急啊,隨行的雖然懂得醫術,可是面對南疆的毒,還是根本就無從下手啊。
琉璃拿出手帕替凌景城擦去額角上的汗水,沒有擡起頭,反而問道:“凌絕塵那個傢伙呢?”
“三王爺?”孫楊脫口而出,思索了一番,趕忙說道:“可是,從昨天起,我就沒有見到他啊。”
琉璃蹙起眉頭,那本來削瘦的臉愈加顯得更小。
“那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
孫楊思索了一番,回想起那日的情況,“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吃飽之後他就回到了房間,然後就是昨天商議今天進宮的事情,他就已經消失了。”
琉璃點了點頭,心裡突然一亮,旋即對着那個隨行的大夫說道:“大夫,王爺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大夫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今天拿不到解藥的話,王爺也就危險了。”
琉璃的胸口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着,她突然響起出宮的時候,碧落在她的耳畔說出的那句話。
思忖了一會,給凌景城過好衣服,眼睛的光芒宛如火焰,聲音更是冷澈入骨。
既然這是個計謀,那麼他們爲什麼不能將計就計!
“去,準備一下,我們今晚就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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