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聖雪略略被帝夜凌的樣子嚇到,她面露難色地輕輕點着頭,“是我嚇壞你了嗎?對不起。”
敖冷的眼眸裡竟然浮現歉意,他在對她說對不起?!
一個孥人怎會對一個漢人說出這三個字?
“沒有,你沒有嚇壞我,是我不該打擾你的清淨。”
帝夜凌眼中似若受傷的神采莫名令越聖雪疼惜,她蹲下身子,沒有被握起的左手自然地搭放在他的腿上,動作親暱得就如是與他兩心相惜的愛侶。
清新的鈴蘭香迎面撲來,帝夜凌的心被撩/動着,墨綠色的眼瞳含情脈脈地凝視着越聖雪,早已沒了知覺的雙腿爲何好似能感覺到來自她掌心的溫度?!
“我是不是應該喚你‘皇嫂’?!”
帝夜凌忽然見外地推着車輪向後退了一些,拉開與越聖雪靠近的距離。
“雪兒,吧。”
越聖雪站起身並沒有靠近過去,好聽的聲音靈動地鑽入了帝夜凌的耳中。
“雪兒?”
他低低地複述,曾經熟悉的稱謂令越聖雪的心隨之猛然一跳,眼眶亦一剎被溫潤的淚水打溼。
“你怎麼了?”
那淚珠無形地揪痛了帝夜凌的心,越聖雪噙着淡笑搖頭道,“身在蠻孥,身爲漢人,我以爲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有人這樣喚我的名了。”
“不會的,我喜歡漢人!”
惹人憐愛的言語令帝夜凌焦急又唐突的一喊,越聖雪不免微微一怔,烏黑的大眸不解地看着他。
“呃,我的意思是,我曾被漢人所救,所以我感激漢人。”
帝夜凌難擋羞澀地側過臉,浮上俊顏之上的緋紅卻難逃越聖雪的雙瞳,她不自知地甜盈一笑。
縱然這人的容貌和那冰冷威懾的帝天蠻酷似,可他的柔情卻與帝天蠻天差地別。
“能教我彈奏這古箏嗎?!”
越聖雪走到琴架旁,帝夜凌推着輪椅靠了過來,“這叫做‘孥琴’,比古箏略小,琴音更柔美空靈。”
好在越聖雪機敏地岔開了話題,帝夜凌不再拉開與她的距離。
兩雙修長的十指在琴絃上油走,帝夜凌着實認真地教着越聖雪如何彈奏孥琴,殊不知其實越聖雪從小在母后的教導下彈得一手好琴。
沉醉嫋嫋琴音之中,窗外的天際不知不覺間已渲染上夕陽西下的橘色光芒,朦朦朧朧地勾勒出兩人似是相依偎的身影。
指與指的交/纏亦不免泛起曖/昧撩/人的氣息,鋒銳的碧色寒光直視屋內的兩個人,然而無論越聖雪還是帝夜凌都沒有察覺到有道鬼魅的黑影從門外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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