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秘書的話,景泰第一反應還以爲自己秘書在那開玩笑呢。
他不由的再次確認了一句,「你是說姜委員很開心?」
秘書見景泰確認,不由的再次尷尬的點了點頭,「是的。姜委員很開心。」
聽到自己秘書的確認,景泰是真的有點迷茫了。
要知道,他和姜承可並不是同一個陣營的人。姜承是貴族,而他是徹徹底底的平民派。而兩人又恰好是翡翠城的專職委員,一個排位第一,一個排位第二。
老大和老二,自古以來都很難和諧相處,更何況還是兩個不同陣容的人了。
再加上調動聯邦守備隊和安保局近千名覺醒者這樣的大動作,正常來說只有第一委員有權限授權,景泰卻趁着姜承不在,做了這樣的安排,本身是有點出格的。
雖然嚴格意義上,他這麼做也符合流程,但卻很少有人會這麼做:一半都是先打電話和第一委員通一下氣,再讓第一委員下達命令。這樣才更符合官方的潛規則。
而景泰卻因爲覺得這次的事件太過於隱秘、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加上兩人分屬不同陣容,擔心姜承告密,所以纔沒有告知姜承。
所以,在聽到姜承回來以後,景泰第一反應是要遭,擔心姜承會終止這次行動,或者找理由發難。
結果,誰知道姜承竟然不僅沒生氣,而且還很開心?
這就讓他很不解了。
'那傢伙腦袋被驢給踢了?'景泰有點古怪的微微皺眉。
因爲搞不懂姜承到底在做什麼,心裡不塌實,所以景泰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去親自試探一番,「行。我知道了。既然姜委員回來了,那我於情於理也應該去見一下。」
說完,他看向桌前的三人,道,「你們先回去按照計劃準備一下。然後等我消息。」
「沒問題的話,咱們還是明天晚上動手。」
「是!」聽到景泰的話,在場的三人全都敬了個禮,然後就先行離開了。
而待三人離開以後,景泰坐了一會以後也站了起來,然後他一邊朝外走,一邊問秘書道,「姜承現在在哪裡?」
聽到他的話,秘書連忙一邊跟上,一邊回答道,「姜委員現在在自己的辦公室。」
景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行。我去見一下他。你把他回來以後做的事,還有說過的話,全都詳詳細細的說一遍。」
「一個詞都不要漏掉。」
聽到景泰的話,秘書連忙道,「是。」
而與此同時。
執政廳四樓,姜承的辦公室。
相比景泰那樸素的辦公室,姜承的辦公室簡直豪華的像個宮殿一樣,平整光亮的大理石地面,純羊毛、纖塵不染的地毯,價值不菲的名家字畫,昂貴的實木傢俱。
而姜承就坐在沙發上,一邊回憶着自己回到翡翠城調查得到的情報,一邊慢慢的分析着局勢.…
因爲這次迴歸是帶着任務的,所以姜承一回到翡翠城就把自己的親信叫到了辦公室,開始詢問這段時間執政廳的變化。
其中,爲了找到自己的「對接人」,他還專門詢問了危險組織、聯邦守備隊和安保局的動向。
於是,他就聽到了這兩天景泰正在利用自己第一委員的權利,調安保局和聯邦守備隊,好像在秘密的做些什麼。 Wωω ☢ttκā n ☢¢〇
注意是利用他第一委員的權利!所以,姜承在聽到的那一刻,就眼前一亮,覺得一切對上了!
他覺得這不就是他昨晚想的,主上做的額外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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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知道他不瞭解復興社,也知
道他沒什麼線索,所以讓另一個內女幹配合他執行這個行動。
而那個內女幹又是個「服務型」同夥,知道他嫌麻煩,早早的就以他的名義,調集好了安保局和聯邦守備隊,就等他過來發號施令了!
要不然,那個第二委員憑什麼敢一邊利用他的名義發號施令,一邊繞開他去做這些事呢?
而這麼想着,姜承又瞭解了一下那個第二委員的身份,頓時,他更篤定自己的猜測了!
因爲第二委員景泰是何爲道的嫡傳弟子。
而那晚自己主上披着的「馬甲」是顧清,同樣是何爲道的弟子!
姜承覺得,自己主上能披顧清的「馬甲」,說明應該和顧清有一點關係。很可能也是一位平民派的巨擘。
這樣一來,這一切就完全順起來了!
自己的主上是平民派的人,收服自己是想讓自己替平民派做事!或者利用自己的身份更方便的做事!而這個景泰,也是自己主上或者平民派派過來幫助自己的人!自己只要和他聯繫上,然後繼續推進計劃就可以了!
想到這,姜承把自己發現的這些線索再次捋順了一遍,覺得邏輯嚴謹、縝密,環環相扣,互相印證,沒有任何的問題!
想到這,覺得自己猜出了一切事實的姜承,都不由的開心的哼起歌來。
而就在這時,突然,他的房門被從外面「咚咚咚」的敲響。
聽到敲門聲,一向要面子的姜承連忙收起歌聲,然後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讓自己臉色重新掛上那傲慢優雅的笑容,這才沉聲說道,「請進。」
聽到姜承的同意,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姜承的貼身女官走了進來,她站在門口,優雅的一行禮,然後說道,「委員,景泰委員想要見您。」
聽到女官的話,姜承臉色不由的露出了一個笑容:果然自己的同夥來找自己了!
想到這,姜承點了點頭,說道,「有請。」
片刻,景泰在女官的帶領下,來到了姜承的辦公室。
剛走進姜承的辦公室,姜承就笑着迎了上來,然後主動伸手握住了景泰的手,「景泰委員,久仰大名啊!」
姜承的熱情讓景泰差點懵住。…
他可是常年在州府待着的,對姜承這個姜家第三代貴族還算了解。
囂張、跋扈、頑固不化,這是貼在姜承身上的標籤。
而他對姜承的情報也瞭如指掌:姜承是生於和成長於貴族最爲輝煌的時期那代貴族,那代貴族最爲常見的想法就是,他們認爲貴族纔是聯邦的主人,平民只是低下的賤民。
所以,姜承那代貴族在平民派的眼中,可以說是貴族當中的保守派。
而這兩年,因爲西達州平民派勢大,姜承更是因爲觀念衝突和很多平民派產生過沖突,甚至和一些貴族派裡的平民發生過矛盾。比如.當初的方澤。
所以,在見姜承之前,景泰是做好了會受到冷遇或者發生不愉快的準備。
結果就這?
這就是貴族中的保守派?
景泰一時間都有點懵。
他覺得.真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啊。要是貴族中的保守派都這樣,那貴族中的自由派和開放派,又會多麼的和善?
自己平民派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雖然在那一瞬間,景泰想了很多,但是他表面上還是沒有露出任何的情緒,他見到姜承對自己這麼熱情,也連忙熱情的和姜承握了握手,說道,「彼此彼此。我也對姜委員聞名已久。」
見景泰對自己也這麼友善,姜承的笑容不由的變得更加真誠,他一邊握着景泰的手,一邊對女官
說道,「去泡一壺仙人醉。我要好好的和景泰委員聊一聊。」
看到姜承剛纔的舉動,聽到姜承現在的話,女官都愣了。顯然她也沒想到自家少爺怎麼突然就轉性了。
不過既然姜承給了命令,她也不能不遵守,所以連忙下去準備。
而此時辦公室內,姜承則是拉着景泰來到沙發處坐好,主動開口說道,「景泰委員,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啊。」
「我在回來之前,還想着怎麼處理這件事,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現你都替我做好了。」
這次景泰是真的懵了。
「處理這件事?哪件事啊?!'
「替他做好了?是說集結安保局和聯邦守備隊嗎?我沒替他做啊。我是爲自己做的啊.'
想到這,景泰一時間猜不透姜承在說什麼,所以他腦袋急轉,看着姜承。試探的問道,「姜委員。你說的是集結安保局和聯邦守備隊?」
聽到景泰的話,姜承頓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要不然還能是什麼?」
景泰:??
景泰看到姜承那一副知道一切的樣子,心中簡直被迷霧所籠罩。他不由又試探了一句,「姜委員,你知道集結安保局和聯邦守備隊是在做什麼嗎?」
姜承見他那樣子,全當他太過於謹慎,也沒生疑。所以姜承看了看門口,確定沒人進來以後,這才湊近景泰,小聲的說道,「不就是剿滅那個組織嘛。」說到這,姜承還朝着景泰眨了眨眼。…
景泰心中一驚。但是因爲這太離奇了,所以他一時還是不敢相信。
結果就在這時候,姜承又伸手指了指上面,說道,「這不都是.安排嗎?
景泰心中再驚!
但這還沒算完,姜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別在那胡思亂想了。我雖然是個貴族,但其實早已經是你們平民派的人了。你就放心吧。」
「這些事,我都懂」
這次景泰是真的徹底驚呆了。
上面的命令,剿滅組織,平民派姜承的關鍵詞全都說對了。難道.姜承真的是自己人?
但是他一個貴族怎麼就成了自己人?
想到這,景泰大腦不由的開始超負荷的運轉。
片刻,他突然身體一振,想到了這幾天姜家的變化:
這幾天,姜家的那位妖孽在蟄伏了十年以後,終於重新出山了!而且一出山就跨越了升靈階整個大境界,達到了化陽階!而且在進入了化陽階以後,依然進展神速,很快就凝聚出了法相雛形!
據傳,姜家處於彌留狀態的老祖宗親自見了他,並欽點了他爲姜家的下一代家主,而且希望他可以繼承自己的半神衣鉢。
原本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信息。但是!要知道這位妖孽可不是姜承父親的孩子,而是姜承父親弟弟的孩子。所以.當這位妖孽被欽定以後,也就代表着姜承這一隻大概率會被排除到姜家核心層之外了。
所以.姜承乃至姜承父親,因爲這個跳反了?投向了平民派?
想到這,一時間景泰感覺一切好像順起來了。
他覺得要不然很難解釋姜承爲什麼知道那麼多的計劃細節啊。
這麼想着,景泰有心想要再詢問一下姜承投入平民派的過程,但是話到嘴邊,他又覺得這些事屬於州高層的隱秘,裡面指不定有多少內幕和博弈,自己詢問太過於逾越,所以他最終還是住了嘴。
而就在他這麼想着的時候,姜承又自來熟的問了一句,「對了。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景泰話到嘴邊,遲疑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緩緩
開了口,「明天晚上。」
姜承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這兩天多多費心。到時候記得叫上我就好。」
景泰:.
景泰有心想要拒絕,但是天已經聊到這了,再拒絕就真的不禮貌了,所以他最終點了點頭.
姜承沒發現景泰的猶豫和遲疑,在他看來,只是自己的這個同伴太過於謹慎而已。
所以待女官端上茶來以後,兩人也就沒再繼續聊這件事,而是換了話題,一邊喝茶,一邊聊起了翡翠城的工作。
而姜承也是拍着胸膛給了景泰保證:他在翡翠城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花神節),所以接下來景泰想要做什麼就儘管放開手腳的去做好了,他會全力支持!
這倒是讓景泰的心情愉悅了很多。第一委員的權利還是非常大的,能得到第一委員的支持,他想要做的很多事就都可以展開了。…
至於明天晚上的剿滅魔鬼教的計劃.
到時候他會親自前往,而顧清、薰衣、聯邦守備隊長官這些平民派長官也都會去,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姜承總不可能繞開他們幾個人,直接下相反的命令吧?那不是公然和平民派撕破臉嗎?他圖什麼呢?
想到這,景泰一時間心中也不由的安定了下來.
傍晚。
忙碌了一天的姜承下了班。
他帶着自己的隨從、女官、管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執政廳,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別墅,準備享受了一下翡翠城的夜生活。
不過剛到別墅,換了一身衣服,還沒來得及下樓,突然,一團巨大的黑影無聲無息的降臨到了房間裡,那一刻,房間裡的一切都好像都凝固了一樣。
走動的侍女,飄舞的窗簾,杯子中倒着的咖啡,浮在空中的灰塵全都在那一刻完全靜止,就好像一幅畫一般。
屋子裡,只有姜承一個人可以活動。
不過,此時的他也是驚恐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然後從嘴中磕磕絆絆的擠出了幾個字,「法相虛影?褪.褪凡階?」
那團黑影被姜承叫破境界並沒有什麼意外,他沉聲說道,「是主上派我來聯繫你的,讓其他人離開房間。」
聽到「主上」兩個字,姜承眼前猛地一亮。心中的恐懼頓消。
他連忙點了點頭。
伴隨着他點頭,黑影緩緩消失,屋內的一切全都恢復了正常,而那幾名侍女也依然在做着剛纔的工作,好像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見狀,姜承也再次確認了剛纔確實是一位褪凡階的高手親臨。
因爲褪凡階和化陽巔峰最大的區別就在於:
化陽巔峰雖然可以短時間內召喚出自己的法相,但是法相卻是恆定在巨大化中,雖然同樣有很強的能力,但是卻無法變化。
但是褪凡階卻不同。褪凡階的法相可以按照心意自由的變幻。而且變得越小對空間所造成的壓力也越強。
所以當法相壓縮到極致並降臨到現實世界以後,會導致小範圍的空間凝固現象:普通物品和普通人將會直接被強行靜止,只有覺醒者根據實力高低有一定的活動能力。
而剛纔就是明顯的空間凝固現象。
'平民派果然強大啊,隨便派出來的一個人,就是一個褪凡階。
想到這,姜承不由的想起自己家除了老祖宗之外只有一位褪凡階,不由的微微搖頭。
即使他一直以貴族爲榮,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西達州的平民派確實要比貴族派發展的好太多了。貴族正在漸漸的走下坡路,未來很可能是平民派的天下。
不過再想到現在的他也是平民派的人,平民派實力這麼強,是好事,他又不由的有點開心。
這麼想着,他把侍女趕了出去,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恭敬的呼喚道,「前輩。」…
伴隨着他的呼喚,那團黑影重新出現在了房間裡,對方開口說道,「你就是姜承?」
姜承知道了對方身份以後,心中也就沒了恐懼和擔心,他道,「是的,前輩。」
黑影道,「我來這裡是確認一下主上交給你的任務。」
「你是否已經調集聯邦守備隊和安保局的人手?」
聽到黑影的話,姜承連忙道,「已經做好一切準備。」
黑影「嗯」了一聲,然後說道,「那你這幾天隨時待命,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通知你,咱們一起出手剿滅復興社,完成主上交代下來的任務。
聽到黑影的話,姜承愣了一剎那,「合適的時機?」
他反問道,「不是明天晚上嗎?」
聽到姜承的話,這次輪到黑影愣住了,「明天晚上?」
姜承道,「是啊。主上安排的人告訴我的行動時間。」
聽到姜承的話,黑影,也就是司馬柳不由的有點遲疑。他回憶了一下方澤當時對他說的話,好像並沒有說動手時間,只是說讓自己到了以後根據形勢變化,便宜行事。
難道這就是形勢變化?
主上安排了其他人確定時間,然後告知自己?
想到這,司馬柳認真的看了看姜承,問道,「你確定嗎?」
姜承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以主上的名義起誓。而且,人手都已經安排下去了。」
見他那篤定的樣子,司馬柳也就信了。
他道,「好吧。那我現在就回去安排,明天晚上見。」
說完,他也不再停留,直接消失在了姜承的臥室裡。
而看着黑影的消失,姜承心中也不由的涌出萬丈豪情!
那可是褪凡階啊!在整個西達州跺一跺腳都震三震的大人物!
自己竟然和他一起合作出任務!簡直太有面子了!
之前自己還擔心只是聯邦守備隊和安保局,會不會缺乏高手。一旦對方有高手很難應付。
現在自己這方有了這樣的高手出馬,一定萬無一失了!
晚上,翡翠城一處隱秘的房間。
復興社四人組集合在一起開着會。
繃帶女看了一下自己的三名下屬,然後沉聲說道,「剛剛得到監視魔鬼教的聖徒的傳信,魔鬼教有異動,疑似在做撤離的前期準備。他們初步預測,對方撤離的時間應該爲明天。
「對方這麼多人撤離肯定不可能在白天進行,所以大概率會是晚上。」
「所以其他兩位聖徒的意見是明天晚上,在魔鬼教撤離的時候,咱們三方一齊發起襲擊,你們幾人有什麼意見?」
說完,她纏滿了崩帶,只有一隻眼睛露出的臉,轉向了自己的三位屬下
與此同時,方澤還不知道翡翠城正因爲各種陰差陽錯,開啓了一場十年難得一見的荒誕大戲
此時的他在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以後,回到家,正在那逗着花神找着樂子呢。
結果,就在花神快要被逗惱了的時候,突然,他臥室的房門被從外面「咚咚咚」的敲響。
聽到敲門聲,方澤連忙把花神藏到自己衣服裡,然後朝着門口開口說道,「請進。」
聽到他的招呼,臥室的房門被推開。方澤身邊,那位長着蛇尾,臉頰有着
細小鱗片,充滿異域風情的異族侍女從外面走了進來。
來到房間裡面,那名蛇女衝方澤微微行禮,然後恭敬的說道,「主人,黑羽大人剛剛傳信稱,您有朋友到訪。」
「朋友?」方澤愣了愣,心中有點疑惑:自己在州府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