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晚上鍼灸後,第二天起牀,施父廢了多年的雙腿,就有了些許感覺,雖然還不能站立,但心裡已經是極大的歡喜與振奮。
對,就是振奮,有了感覺,足以說明鍼灸有了效果,這才一夜的時間,當擺設多年的雙腿就有了感覺,那蘇姑娘所說的鍼灸完三次就能站立,果然不是在安慰他,這醫術……。
施父內心震驚的同時,更是若有所思,對待蘇青母子的態度下意識帶了些恭敬的意味。
在跟蘇青談論煉丹之術時,更是知無不言言無盡,但經過交談,他也很納悶,這蘇姑娘提出的煉丹問題,有時簡單的連不會煉丹之人都知道,她卻不知。
而有時又新穎,高深的幾乎聞所未聞,讓他一度懷疑,那些大門派資深煉丹大師都未必能有如此高的見解,可再觀她煉丹動作的青澀與生疏,根本就是第一次接觸。
這蘇姑娘的一系列表現,讓施父是大爲不解,難以看透。
蘇青就暫時在施南家裡住下了,邊給施父治療,邊練習煉丹之術。
當然,在煉丹上,她也很慶幸碰到了一個懂行的,青蓮子師傅雖然傳給了她煉丹技藝,但那些都是理論上的,理論與實踐是有區別的,對於一個從來沒接觸過的生手來說,理論在轉化爲實踐的過程,肯定要耗費不少的摸索時間,而有了施父這個入門指導人,就免去了那些摸索的過程,沒用幾天,她就開始在空間裡嘗試煉些基礎的丹藥。
當然了,她沒有天才般的煉丹天賦,開始的失敗總是難免的,資質雖然一般,但她有一個別人沒有的優點,那就是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藥材供她練手。
日夜勤加練習,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她煉製成功,自此邁入煉丹的門檻。
這期間,作爲練手,她煉了不少,供自己以及兒子修煉的丹藥。
有了丹藥的輔助,修煉的速度果然提高了不少,她這才明白,煉丹技藝的稀缺與寶貴,以及那家大業大的萬家,糾纏這麼多年都不放手的原因了。
上次萬管家在她手上吃了虧,施父料定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一點都沒猜錯,平靜了五天後,開始有所動靜了。
一開始是在城裡散播謠言,說濟安堂收留了一對妖魔母子,這妖魔母子食人肉,喝人血,吸人精氣,若不把他們制服,他們鹿城的人將大禍臨頭。
傳播謠言者,更是說的有鼻子有眼,什麼親眼看到這對母子如何殺人,吃人肉,喝人血,更是將近段時間以來,城裡不時失蹤的人口,推到他們頭上。
一時間全城轟動,本來,不斷有人無端消失這件案子,無從查起,很多人都說是妖魔作祟,人們恐慌不已,這會兒傳出來兇手就在城中,感想不言而喻。
謠言四起之際,人心惶惶,尤其是那天見識過蘇青威力的人,更是信以爲真,你想啊,若不是妖魔之流,怎麼可能如此年輕就有這麼高的功力。
當然也有不信的,就比如施家的人。
“這肯定是萬家施展的報復,簡直太卑鄙,太可恨了,真想跟他們拼了。”施南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哥,我能不能不去學院了?”鼻青臉腫的小北期艾艾地看着他哥說。
這傢伙,在學校裡,聽到別人議論蘇姐姐和小四是妖魔,氣憤不過,爭吵激烈之時,就動起了手,被一幫人按住揍成了豬頭。
施南心疼地看了弟弟一眼,“不想去,不去也罷。”
“不用你找他們拼命,他們不久也會上門。”施父嘆氣道。
“他們還想怎麼樣?謠言傳遍了全城,蘇姐姐已經無法待下去了,這還不夠嗎?”施南一拳砸在樹上。
蘇青邊給小北處理傷勢,邊擡頭說道,“他們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根本就沒有留下活口的打算,你們不是說那白虎的使者就在城中嗎?城中若有了妖魔,那白虎使者自然就要現身斬妖除魔,估計就是那城主也不能說什麼。”
施南的臉色大變,“那,那你還是帶着小四趕緊出城吧,趁着他們還沒來。”
“我也是這個意思,保命纔是最重要。”施父看着蘇青說道。
旁邊的小四嗤了聲,不在意地說:“怕什麼,來就來,到時我會保護老媽的。”小東西仰着下巴,完全不把那白什麼虎的使者放在眼裡。
施父搖頭,沒把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只是一個勁地勸說蘇青,讓他們早些離開爲好。
小北看着小四,又是崇拜又是擔憂,“小四真厲害,連白虎使者都不怕,不過,小四,那白虎使者很兇,很壞的,不會因爲咱們是孩子,就會放過我們的,你可千萬別去招惹他們,學院的老師都講了,一日報仇十年不晚,等咱們以後有了本事,第一個就先滅了他們。”
小四斜了鼻青臉腫的小北一眼,“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呢。”銀狼和白虎是天敵,碰到了自然要較量一番,逃跑什麼的,簡直太有損他的形象了。
小北望着他吞嚥了下,不知該如何勸說讓他打消不該有的念頭。
施南和施父也不無擔心,小四這孩子兩歲左右的年紀,通過接觸,比同齡人早熟聰慧很多,平常狂妄霸氣側漏什麼的都無謂,可眼下這個情況,一個不慎,可是要掉腦袋的,只希望,蘇姑娘能好好說說他。
可是,卻見那蘇姑娘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摸摸小四的腦袋,反而說道:“那白虎要是執意要我們的命,豈能會讓我們有出城的機會,再說我們走了後,你們怎麼辦?”
見施父有話說,忙接着道:“說來,我們跟那白虎使者也算是有些恩怨,藉此機會,我倒是想要領教領教。”
蘇青留在這裡,不無沒有除掉這白虎使者的打算。
施父和施南均是驚愕地看着她,卻並沒有說什麼,既然她心裡已經有計較,那他們再多說也無益,反正,他們家的這場禍事,早晚都是躲不過的,到時,即便是拼了命,也要想法保住她們,畢竟這蘇姑娘的醫術很可能……
店鋪早就關了,小北也沒去上學,呆在家裡,幾乎不出門,過了沒兩天,大門外便傳來吵鬧聲,以及猛烈的拍門聲。
正在小院中吃飯的人,相互看了眼,神情一凜,紛紛放下了碗筷。
“來了。”施父嚴肅道。
施南起身,臨危不亂,吩咐道:“我去開門,小北你帶着小四呆在院子裡,若是有什麼意外,你就帶着小四鑽進密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你是哥哥,一定要保護好小四,聽到沒有。”
小北聽着外面震天動地的聲響,眼睛都紅了,看了哥哥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要去抱小四,卻被小四扒來開,“小爺纔不會鑽什麼老鼠洞,老爸和哥哥姐姐們不在,我是要保護老媽的。”
小北看向哥哥。
蘇青卻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小四不是手無寸鐵之力的小孩兒。”
施家父子還想說什麼,卻已經沒了時間,外面的店門已經被撞開,面色不虞的人蜂擁而至,口中還喊着,“燒死妖魔,替死去的人報仇……”什麼之類的言語。
各個面露兇容,拿着武器,喊打喊殺聲此起彼伏。
這場景,並不陌生,電視上除妖的場面經常會看到,只是,讓蘇青想不到的是,有一天會讓她親身體會,而她卻是那個要被除去的妖魔,嘴角不由得彎起一抹微笑。
院子裡頓時殺氣騰騰,小北那見過這種場面,扶着父親的輪椅,臉色是一片蒼白,毫無血色。
“就在那兒,大傢伙快上,把她們拿下。”人羣中有人指着槐樹旁,抱着兒子的蘇青大喊道。
被他這麼一喊,底下便有很多人呼應,拿着武器,就朝蘇青他們圍攏上來。
“這施家的人勾結妖魔,也不能放過,一塊拿下。”剛纔那人又喊了句。
蘇青看了眼那起鬨之人,那人神情微變,瞬間鑽入到人羣中。
眼看這些人就要圍上去動手逮人了,突然,就見那母子的身周,寒光驟現,然後,他們就被紛紛反彈在地,彷彿有堵無法逾越的牆擋在前面,連人家的衣邊都沒摸到,心裡驚駭不小,被衝昏了頭,居然忘記了妖魔的能力。
在場的人羣,定眼看去,那是牆壁,分明是無數枚串流不息的銀針,組成的護身光圈,在熾烈的太陽下,反射着明晃晃地寒芒,反而讓人有種神聖不可褻瀆的感覺,一時間陷入驚呆之中。
“看到沒有,這就是那妖魔歹毒的手段,一定要除掉他們,要不然,哪還有我們的安生日子過……”人羣中那人又冒出頭來煽風點火,只是說到一半,聲音卻戛然而止,因爲,一道明晃晃的銀針,閃電般地刺中了他。
“依我看,沒有安生日子過的是你,以及你背後的主子,多行不義必自斃。”蘇青淡淡地看着他。
那人身體無法動彈,神情驚恐地看着蘇青,“什,什麼主子,你,你這個妖魔,死到臨頭還嘴硬,你們還愣在那幹嘛,還不拿下這妖魔。”
還有一更,十二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