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曉,米瑟的畫展那天正巧是學校的作文比賽,你會不會參加?”安小樂側着頭含着棒棒糖,口齒間的發音混沌不清。
“不會。”暗曉仍低着頭做數學題,回答的卻毫不猶豫。
“如果你不參加一定又會取消特等獎的。”安小樂眼睛一轉,曖昧的笑笑,從口中取出棒棒糖,“暗曉,那天的全國數學奧賽莫同學會不會爲了陪你放棄啊?”
暗曉放下筆,從桌子上的一堆棒棒糖中隨意拿了一根,撕開淡綠色的包裝袋:“你說呢?”
安小樂裝成一副委屈的模樣,“怎麼辦?我們親愛的小田老師要哭了。誰都知道學校作文比賽的特等獎是爲你設的,每次只要你一參加比賽,結果還沒有出來小田老師已經像得獎似的那麼激動了。這次你不參加了,小田老師就要失去一次激動的機會了。更何況,她要是聽說莫微涼連奧賽都不參加了,她恐怕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個棒棒糖是什麼味道的?”暗曉不理會安小樂風言風語,拿起被自己撕成條狀的棒棒糖包裝袋問。
安小樂瞪大眼睛,驚呼道:“呀,怎麼會是綠茶口味的棒棒糖?我不是選的哈密瓜味的嗎?”
暗曉小心的*,仿若很珍視這種甜甜淡淡的味道。這種味道很熟悉,很清淡,像是茶葉被清水無數次的潤溼而散發出的幽香,只是微微的一縷,卻會滲入骨髓、麻痹神經。
這種味道,是屬於微涼身上的味道。
暗曉在一堆芬嬈的棒棒糖中尋找淡綠色的身影,一根、兩根,“你只買了三根綠茶味的棒棒糖?”
“我隨便拿的,哪知道那麼多。”安小樂習慣性的皺皺鼻子。
暗曉拿起棒棒糖,站起身說:“琅言來了,你們玩吧,我去找微涼。”
“暗曉,我也要吃綠茶味的棒棒糖。”琅言已經走到暗笑身旁,抓住暗曉的手,淡淡的妝使原本清秀的五官雕琢的更加細膩,嘴角是笑,眼睛中卻是堅定。
暗曉張開手掌,兩根棒棒糖擺在手心,掩住了掌心錯綜的手紋,“給你。”
琅言拿起兩根棒棒糖,相互敲打,嘴角的笑容開始明朗,“我只要一根就好。”隨後,將右手的棒棒糖放入暗曉的手中。
暗曉望着琅言,目光像水一般澄澈,“只要你要,我就給。”
安小樂偷偷地扯扯琅言的衣服,不恥下問:“琅言,你們在說什麼?好深奧。解釋一下啦。你也喜歡莫微涼?”
“白癡。”琅言無限鄙視的看了一眼安小樂,撕開包裝袋,悠閒地含着棒棒糖。
安小樂張牙舞爪的向琅言撲去。
暗曉無奈的搖搖頭向微涼走去。原本是想把兩根棒棒糖都給他的,沒想到會被琅言突然劫去一根。
“嚐嚐看,我第一次吃綠茶味的棒棒糖,味道還可以。”暗曉撥開棒棒糖的包裝遞給微涼。
微涼接過棒棒糖,在暗曉期待的注視下放入口中,淡淡的茶香在脣齒間縈繞,“還可以,茶味很純正。”
暗曉得意的說:“我的味覺告訴我,你一定會喜歡。”
微涼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暗曉,“我更喜歡青杏味的。”聲音卻淡若涼茶。
“青杏?”暗曉不解,會有青杏味的棒棒糖?
微涼沒有回答,只是問:“下週的階段考試複習好了嗎?”
“知識點和易錯點都仔細的看過了,應該可以應付下週的考試。”暗曉說着,隨手拿起微涼桌上展開的本子,“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李白的《長幹行》,你不是不喜歡嗎?怎麼會突然寫這首詩?”
蒼勁的字印在粉色的紙張上,矛盾中的和諧。
她記得以前她總是愛背這首詩給他聽,只是他總是皺起眉頭。她喜歡這首詩,她喜歡“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個詞,就像在描述她和他……可是,她很久不曾讀了,現在讀起來竟是覺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微涼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便被隱沒,“在練字,隨手寫的。”
真的是隨手寫的,只是在毫無意識下隨便寫的,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寫李白的長幹行。
暗曉拿起筆,認真的在詩的旁邊寫下“莫微涼、蘇暗曉”六個字。娟秀的字體印在粉紅的紙上,像是綻開了清淡的墨梅,與微涼蒼勁的字跡形成鮮明的比照,很矛盾,卻不突兀。
“下次練字把我的名字借給你。”暗曉將本子放在微涼麪前,指指本子上她寫下的名字。
兩個名字像是依偎着,緊緊地貼在一起。
本子是暗曉選的,碳素筆是暗曉選的,輔導書是暗曉選的……她總是以一種細微的方式完全的滲透他的生活。
微涼合上本子,淡淡的說:“下次練字試試看。”
【今日親戚結婚,只一更。欠各位的一更,一定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