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手錶上秒針旋轉的聲音似乎被放大,在噪雜的教室裡仍是異常的清晰。
還有五分鐘,火車就要啓動了。
暗曉死死地盯着手錶,黑色的錶殼呈現出一種死灰般的沉靜,秒針不停地轉啊轉,像是要將時間刻錄下來。
五、四、三、二、一……
遠處好像響起了鳴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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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開動了吧?載着米瑟,載着簡暮,載着他和她青澀卻堅定地愛情。
“茲茲……”的震動聲傳來。
暗曉打開手機的收件箱——“再見,要幸福。”沒有姓名,沒有備註……
暗曉深吸一口氣,像是看到被塵封已久的童年揭去了一個角,用力一扯,便抖落了整段年華。
她的手指毫無意識的刮動錶殼,稀稀疏疏的聲響被嬉鬧聲淹沒。
“我們的眼光應該向前看,不要總是停留在記憶上面。”微涼坐到暗曉身旁,說話的語調被放慢,聲音很和緩。
暗曉無力的將頭枕在胳膊上,側着頭,露出一半素淨的面孔:“微涼,米瑟會幸福吧。”
像是問句,卻也想是在安慰自己的不安。
“會的。”微涼的聲音很堅定。
會的。米瑟知道我們一直在她身後關懷她,她怎麼忍心不幸福呢?
她相信微涼,相信他的一切,他說米瑟會幸福,米瑟就真的會幸福。暗曉安心的一笑,整張臉埋進了胳膊。
“很累了吧?昨天一定沒有睡好,休息一下吧。”微涼拿出書,靜靜地坐在她的身旁,安靜地陪她。
暗曉仔細地聽着身旁微涼翻動書頁的聲響,心中的煩躁平定下來,閉上眼睛沉沉地入睡。
小田老師拿着書在講臺上一站,翻開課本,清清嗓子,提高聲音,說道:“今天,我們複習屈原的《離騷》。我們先請同學背一下。琅言,你以爲你跑到後面那排去了就可以躲過嗎?你先背一下。”
琅言正修着指甲,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點,手一抖,指甲剪落地。
所有人的眼球都集中在了落地的指甲剪上,銀色的修指甲刀靜靜地躺在白色的瓷磚上,白色的地板被陽光照得發亮,像一團光環包裹着修指甲刀。
琅言狠吐口氣,無奈的翻翻眼珠。難道小田老師沒有發現,她的領域被莫微涼侵佔了嗎?
“白琅言,你上課又在搞小動作,你就不能向你同桌暗曉學習一下嗎?暗曉你背一下《離騷》讓她聽聽。”小田老師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琅言,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痛惜模樣。
真的太累了吧。在小田老師尖銳的嗓音下,暗曉仍睡的很沉,頭埋在臂彎中,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微涼站起身說:“老師,暗曉不舒服。我替她背好了。”
小田老師錯愕地望向微涼。咦,原來是微涼和琅言交換位置了。小田老師看了一眼愛徒,暗曉睡的正香,問:“暗曉沒什麼大礙吧?”聲音雖然響亮,卻明顯的被壓低了聲調,彷彿也在擔心正在睡覺的人兒。
微涼搖搖頭,說:“她只是有些頭痛,沒關係的,老師。”
小田老師點點頭,然後招招手說:“你們先坐下吧,我們不背了,先上課。”
琅言趁小田老師不注意偷偷地撿起指甲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