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二十艘一百噸級的漁船和大批的物資到港了,而主持接船的人卻已經換成了哈桑,阿普杜拉-哈桑-庫克,迪爾人新一任的族長。老庫克不能容忍兩個兒子的背叛,在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帶着他的三位妻子和一個最小的女兒返回了賈德力村的故居。
遠遠的洋麪上,停留着一艘中型的軍艦,這是南海艦隊派出的負責護送這二十艘漁船和物資的護送艦,而人們看不到的是,在這艘軍艦附近的海面下面,還有一艘核動力潛艇在四處遊曳,他們也是負責這次護送任務的艦艇之一,不過他們這次出洋主要還是以訓練爲主,在護送的過程中配合着水面船隻做了幾次防潛及突襲演習,只不過這些事情那些漁船上的普通艹作人員就不得而知了。
船舶到港,李斌親自安排人員把那些普通的漁船駕駛人員送回軍艦,他們還要搭乘那艘護送艦返回國內。而李斌和丁翔柱、史明友三個人也隨着漁船去到了軍艦上面,只不過他們的心情要比那些興高采烈的漁船駕駛人員沉重得多。史明友和丁翔柱兩個人的手裡都捧着一個不大的瓷壇,那裡面裝着的,是趙海和鄧績的骨灰。
終於可以回國了,可是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形式。這才短短一週的時間,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天人兩途。
李斌想到趙海在廊坊的時候跟隨着自己,一拳一腳的打開天地的情形,不由得悽然淚下。在部隊的時候,李斌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他覺得自己已經對死亡麻木了,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在部隊的時候,身旁那些戰友們倒下是爲國捐軀,他們死有所值,自己不用承擔太多的愧疚,因爲,那是他們的使命。而趙海和鄧績兩個人則完全不同了,他們是在爲自己工作,他們一直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到索馬里也是自己把他們帶出來的。而自己,卻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可以說,自己纔是殺害他們的原兇,這不是用任何的補償可以彌補的。
李斌鄭重其事的把骨灰交到了艦長的手裡,懇請他將骨灰帶回國內。
面對着這兩壇冷冰冰的骨灰,李斌、丁翔柱、史明友站成了一排,深深地彎下了他們的腰,晶瑩了淚水滴落在軍艦冰涼的甲板上。
李斌伸手檫去眼角的淚水,與艦長握手之後毅然轉身離去。身後傳來艦長雄渾的聲音:“全體都有,敬禮!”
在軍艦長長的汽笛聲中,漁船載着他們向着岸邊的海德西村破浪而去。李斌站在船頭迎風而立,此時身旁如果有人的話,一定會看到他嘴角掛着的那一絲玩味的冷笑,或許還會聽到他喃喃而出的聲音:“索馬里,這一回咱們好好玩玩兒吧。”
、、、入夜,在李斌居住的房子裡聚集着幾個人。他們是哈桑、洛浦、丁翔柱和史明友,還有那個身份比較特殊的韓平,很顯然,他們在商議着什麼重大的事情。
“史先生,您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說話的是迪爾人新的族長哈桑。
李斌對哈桑現在的這種姿態非常滿意,他微笑着衝着哈桑點了點頭:“哈桑,你是想問我們對拉迪那裡該怎麼辦吧?”
哈桑身體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急忙開口應道:“是、是”,一雙眼睛從李斌的臉上收了回來,緊緊的盯在桌面上。
李斌伸手拍了拍哈桑的肩膀,笑着說道:“哈桑,我可以去與拉迪談談,但是,我不會在被他要挾的情況下去和他談。如果要談的話,等到尚醫生回來之後我再和他談吧,呵呵,我想他會主動的過來和我談的。”
哈桑擡起了頭,吃驚的望着李斌,好半天才諾諾的說道:“史先生,按照拉迪的姓格,他不會輕易地把尚醫生放回來的,而且,如果他要是主動過來跟您談的話,我恐怕他會採取更暴力的手段。”
李斌望着哈桑呵呵的笑了,他看得出來哈桑是真的非常擔心,於是伸出手又在哈桑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哈桑,你就安心做你的族長吧,其它的事情交給我來做,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而且,有些事情也由不得拉迪胡來。你還是和丁總他們配合好,儘快的把那些工廠什麼的建起來,只要漁船下海了、機器轉起來了,迪爾人的生活就會很快的改變,作爲一個族長,讓族人們安居樂業富足快樂是首任。至於安全上的事情,你就完全交給洛浦去做就好了。按照我們的說法,你就是政斧,負責的是與民生息息相關的事情。洛浦就是軍隊,負責着保疆衛土的重任,你們兩個人各司其職,不要相互干涉,只有這樣纔不會產生混亂。”
聽着李斌的話,哈桑自然是唯唯諾諾的應了下來,而洛浦卻有些興奮,如果按照史先生的說法,那麼他現在不就是權力大漲了嗎?脫離了族裡的管制,那麼他就可以大展拳腳有一番作爲了。
且不說洛浦的躊躇滿志,坐在一旁的韓平聞言卻已經神情一凜,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腰板,目光炯炯的盯在了李斌的臉上。按照李斌規劃的模式,他從中看到了國家的影子,黨、政、軍,三權分立相輔相成,而這種模式無疑是黨領導一切,現在政有了,軍有了,難道,李斌就是那個黨?不用說,看現在哈桑和洛浦對李斌這種恭謹的態度,他早已經凌駕於這二者之上,難道,這就是李斌今天把自己叫過來旁聽他們開會的目的?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李斌眼含深意的衝着韓平點了點頭,又轉向了丁翔柱和史明友兩個人吩咐道:“你們兩個要積極的與哈桑一起配合,膽子再放的大一些,步子也可以再邁的大一些。我看了丁總那份規劃圖,總體上做得不錯,可是目光只侷限在海德西漁港碼頭附近有些短淺了,那個碼頭只是一個小碼頭,不足取。不過當前你以那個碼頭爲中心是對的,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收益。只不過你的眼光要放寬一些,放寬到整個海德西村或者是整個海德西半島,甚至是更大一些的地方,那樣你做出來的規劃纔會更加的合理和有前瞻姓。”
說着話,李斌把桌子上丁翔柱做的那份碼頭附近工廠的規劃圖推還給了丁翔柱,隨手從一旁抽出了一張白紙,不假思索的在白紙上畫了起來,轉眼之間,海德西半島的輪廓就已經在白紙上展現了出來。
李斌伸出手中的鉛筆,伸手在草圖上畫了一個圓圈,指點着那個圓圈開口說道:“這裡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海德西村,這個位置不是很理想。”
說着話,李斌又用筆指着距離海德西村不遠的一個地點說道:“這裡是一個天然的深水避風港,如果修整一下的話,停靠萬噸級甚至更大的貨輪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如果我們這個深水港建成之後,必定可以搶佔摩加迪沙和基斯馬尤的一部分港口份額,如果,我們能夠保證海德西半島的和平,我想那些國外的船隻會喜歡到我們的港口來停泊的。甚至,我們這個港口的影響力可以輻射到附近的肯尼亞等國。以後,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發展的重點,除了與漁業相關的產業之外,其它的產業要在這個區域之內建設。也就是說,我們要建設一個新的海德西村,一個以港口經濟爲主的海德西村。”
這個龐大到讓人無法接受的計劃徹底把哈桑打懵了,他目光呆滯的看着李斌在草圖上指點的那個地方。那裡是一片海灣,他比誰都要熟悉,距離海德西村也不算是很遠,只有兩公里多一點,可是那一片就是一片荒野,根本就沒有人居住,如果要開發那裡難度是很大的。
李斌沒有理會人們的震驚,伸手在那個區域對着海德西村畫出了一條筆直的線:
“第一步,我們要修路。修造一條海德西到那個新村的路。”
然後,李斌在那個擬定的新村位置上畫出了一個幾倍於海德西村的大圓圈,接着開口說道:“第二步,我們要建廠。只要工廠建起來了,自然會有村民遷徙到那裡去定居。”
說着話,李斌在那個大圓圈裡又縱橫着畫出了幾條線:
“第三步,我們要規劃。只有按照規劃去發展纔會變得更有秩序。”
最後,李斌在那個大圓圈裡臨近海邊的地方又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圈:
“最後,我們就可以放開手腳發展碼頭經濟了,這裡,就是我們未來的碼頭經濟區。”
李斌畫完了最後一個圓圈擡起頭來的時候,看到屋子裡不僅僅是哈桑、洛浦看傻了,就連丁翔柱等人也看傻了,這哪裡是做什麼發展規劃,這簡直是、、、、、、丁翔柱擡眼望着李斌,不確定的開口問道:“史總,您不會是打算在這裡建造一座城市吧?”
李斌咧開嘴呵呵的笑了,目光在幾個人的臉上掃了一圈,開口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