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寧在醫院被人推下樓梯,孩子只有五個多月,取出來的時候,已經死了,林家查的結果是您派人做的。”
“我派人推一名孕婦下樓?”陶嘉聽到這個結果覺得莫名其妙,“我有什麼理由讓人這樣做?”
“據說是您報復趙悅寧之前設計您和樑佑辰不和,而孩子是趙悅寧唯一的籌碼,沒了孩子,她就和樑佑辰沒了可能,您有足夠的理由這樣做。”電話裡的聲音倒是頭頭是道。
真是神邏輯,雖然牽強,不過趙悅寧本來就恨極了她,自然找盡了理由想要報復。
掛了電話,林弈又打電話過來,囑咐她,“宴會上的時候,趙悅寧找你,你不要搭理她。”
陶嘉明白對方的意思,想必趙悅寧已經給她佈置好了套子,等着她鑽。
陶嘉站起來,正要往外走,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呵,今天蕭大小姐難得準時。”
這聲音……是蕭平藍的?
陶嘉順着聲源的方向看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迅速坐到蕭敬衍的位置上,電腦屏幕的監控上面,赫然是一間會議室,應該是自動轉屏的。
沒錯,今天阿衍不在,自然要將這些內容轉過來,陶嘉擡腕看了一眼表,已經半夜十點多了,他們竟然在這個時間家庭會議?是想多隱秘!
“哪裡哪裡,姑姑您日理萬機,還來開會,更是辛苦。”那聲音無比優雅,諷刺意味兒卻是十足。
陶嘉看着監控畫面,說話的人正是蕭染。
她知道,蕭染和蕭平藍的關係一直是敵對的。
只是這一家子大半夜開會,要討論什麼。
蕭老爺子坐在主位早就見怪不怪,慢慢悠悠喝茶,他右邊是蕭敬衍的大伯,同樣是喝着茶,面無表情。
“咳咳——”蕭老爺子咳嗽一聲,面色鄭重,表示會議開始,不要再鬥嘴皮子了。
餘下三人神色也鄭重起來,各自眼珠子轉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老爺子說,“目前這個局勢,解決辦法只有兩個,第一種,阿衍娶了白靜珠,第二種,染染,你嫁過去。”
陶嘉聽到這裡,皺起眉梢,看來關於這次婚事,蕭家已經有定奪了,還有兩個方案,只是這兩個方案,都不是讓人願意接受的。
蕭染已經說話,她微笑着,嘴角滿是諷刺,“看來爺爺是怕了鄭家了,竟然連聯姻的法子都想出來了。”
“臭丫頭,你怎麼說話呢?”蕭老爺子吹着鬍子。
“我可沒有您那麼怕事,我覺得不必和白家聯姻,顯得我們蕭家多麼無能,非要聯姻解決。”蕭染繼續諷刺的笑。
蕭平藍也笑了,“有些人年紀大了,還是不想嫁人,佔着家裡的地方,竟然還能如此臉皮之厚。”
蕭染笑道,“你說對了,我就是想要一輩子不嫁人,免得手中的權利落到別人的手中,怎麼,姑姑想要佔一份?恐怕是佔不着了!”
她竟然把話說的這樣直,蕭平藍氣得翻了翻眼皮,本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現在雖然手中仍有蕭氏的股份,也有些權利,卻是遠不及蕭染,偏偏爸爸還自個兒找虐,重用這個丫頭!
“咳咳,染染,爺爺不是想要收回你手中的東西,爺爺是心疼你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吧?”蕭老爺子慈愛的笑。
“呦,爺爺竟然是如此關愛我啊,那您說,我要嫁給誰好呢?”蕭染面帶諷刺,偏偏那笑意還三分的惹人愛,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蕭老爺子慈愛的笑容不改,“這個,自然是你自己選了,我孫女這麼優秀,白家的男人任你挑。”
“就是,蕭大小姐不嫁過去,可憐就要拆散那一對恩愛的夫妻了,怎麼能忍心?”蕭平藍的聲音無比憐惜。
蕭染笑,“原來姑姑還有一副慈悲心腸,就是忘了算計人家的時候了。”
蕭平藍縱然再好的修養,幾次三番被諷刺,也難以保持優雅的笑容,“真是滿身的刺!竟不知道別人是爲了她好!”
“行了行了,別吵了!”蕭老爺子說,“染染,你要是不想嫁,就只能委屈你弟弟了!”
“爺爺這是在逼我麼?我只能給您一句話兒,我不嫁,阿衍也不會娶白家那個丫頭!困死了,我睡覺去了!”她說完,竟然還優雅的伸了伸懶腰,徑直往外面走去。
“反了反了!爸,您看,您都把她給寵上天了!成日跟您頂嘴!”蕭平藍十分不滿,“她現在就是恨您當年不同意她父母的婚事!她這是報復!”
“這件事不要再提!”蕭老爺子板起了臉。
“老大,你怎麼說?”
蕭敬衍的大伯這才微微擡起頭來,說,“不答應,也只能用強,爸,您不是已經佈置好了麼?”
……
陶嘉看到這裡,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回想着他們說的每一句話,看來蕭家應該是有了危機,不然也不會和白家聯姻,家族之間的爭鬥不斷,聯姻,是最簡單的利益連接。
只是蕭老爺子已經有所佈置,他到底佈置了什麼?強迫蕭染?這顯然不容易,蕭染一個人,又那麼精明,想要讓她就範,簡直不可能,那麼唯一的突破點就在她這裡。
可是,目前爲止,似乎還沒有任何的動靜。
不過,難道白夫人找她談話,是蕭老爺子他們已經談好了的?
只是談話內容其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挑撥她和蕭敬衍的關係?可是顯然力度不夠,那麼應該還有後招。
*
“二少,林弈最近在查這個女人。”莊悌將照片在ipad上調出來,蕭敬衍眉梢微微挑起。
這個女人,前段日子在江城見過,是嘉兒父親的情婦,林弈查她做什麼?
“前幾天,這個女人已經被暗殺。”莊悌繼續說。
“死了?”蕭敬衍坐直了身體,突覺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
“誰動的手?”
“是這個人。”莊悌又調出一張照片,上面的男人穿着夾克衫,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Jack?”蕭敬衍驚訝。
“沒錯,二少,就是這個Jack,打傷了嘉兒小姐,正好是當天晚上,白小姐被送入醫院。”莊悌解釋。
蕭敬衍眉心一跳,示意莊悌繼續說。
“當天白天,嘉兒小姐突然把我叫到他們公司,說讓我幫忙查一下東西,當天我的襯衫被咖啡弄溼了,再次換上的襯衫上的袖釦裝有追蹤器。很顯然,這件事是嘉兒小姐故意隱瞞 您,不想您知道。”而事實上,直到這幾天二少讓他查林弈,他也不會發覺袖釦上竟然有追蹤器。
而那件襯衫,已經被再次掉包,掉包後的袖釦上沒有追蹤器,他之所以知道掉包前的袖釦上有追蹤器,原因是釦子掉在沙發底下,想來對方當時也沒有找到。
自然,這的事情,他是不會告知他們二少,他被嘉兒小姐給算計了,那天還有一次追尾事件,現在想來,都不是偶然的。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她沒有在公司加班,而是在醫院裡。”蕭敬衍下了定論。
“沒錯,嘉兒小姐額頭上面,挨着頭髮的那地方,受了傷,不過現在用頭髮擋住了,並不明顯。”昨天他開車去接的時候,還特意留意過。
聽到這裡,蕭敬衍脣角微微上揚,顯然,十分愉悅。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他回別墅,嘉兒不理他,沒準就是在醫院看到他和白靜珠在一起了,吃醋了。
而且,這個叫中惠的女人,她長得肖似他的母親,他一直看着不舒服,一個做外圍的,竟然跟他母親長得這麼像,他只覺得自己母親受到了褻瀆,而嘉兒,恰巧在背後幫他解決了這個女人。
她對他,其實還是很上心的。
莊悌看自家二少竟然笑了,不禁奇怪,嘉兒小姐都被打傷了,而且救她的人是林弈,二少不應該是很生氣嗎?至少應該吃醋吧?
於是莊悌好心提醒了一下,“二少,當天晚上,是林弈及時趕到,救了嘉兒小姐。”
果然,蕭敬衍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看到自家二少這表情,莊悌只咬住了舌頭,真後悔剛纔提醒!
“二少,這個Jack是大小姐的人。”莊悌轉移話題。
蕭敬衍點頭,“我知道。”
“所以,你繼續查這個Jack,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
莊悌點點頭,自然,這件事肯定不是大小姐派人做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傷害嘉兒小姐?
“她今天一天都在做什麼?”蕭敬衍靠回椅背,繼續問。
“一直在公司,那個併購案今天結束了,又接了個更大的,順手還忙着華鼎的那些項目,對了,嘉兒小姐好像還有一部電話,專門用來接聽私人偵探和底下私密的人。”莊悌說。
蕭敬衍一聽這話,心裡又不舒服了,她有專用電話?竟然也瞞着他!
也是,防着被他監聽!
“她現在在做什麼?”蕭敬衍忍着怒火。
莊悌摸摸鼻子,“在書房辦公。”
“把她叫過來。”
“額……”莊悌很想說請不動,可是看着自家二少那張黑沉的臉,他決定不去碰釘子。
莊悌進門,陶嘉果然是這樣回覆他的,“我現在沒時間,他要有什麼話,你讓他自己過來。”
莊悌都要哭了,他現在成了夾心餅乾,兩方都不討好。
“嘉兒小姐,您就別爲難我了,您知道我們二少的脾氣。”莊悌可憐兮兮的說。
陶嘉面無表情,“你回去告訴他,我脾氣也不好。”
莊悌,“……”
他敢這麼回話,絕壁被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