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喬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呆呆地看着裴斯承,一動不動,那種因爲恐高而帶來的虛軟。zi幽閣完全消弭不見了。
裴斯承仰着頭,從下而上看着在宋予喬側臉上的陰影,以及璀璨煙花在她眼眸中的色彩,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同意麼?”
宋予喬的手仍然被裴斯承捏在手中,眼眸中滾動着的有淚水。
裴斯承已經將天鵝絨的戒指戴在了宋予喬右手的無名指上,因爲之前用手指丈量過尺寸,所以十分合適。
宋予喬的手指蔥白細長,帶上這枚鑽石戒指。十分好看。
“別哭了,就算你現在不同意也來不及了,帶上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裴斯承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在擡眼,眼眸中閃爍着戲謔的光,“就讓我一直這麼跪着?還不讓我平身?”
宋予喬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等裴斯承站起身來,便一下子撲到他的懷中,側臉貼着他的胸膛,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裴斯承感覺到。宋予喬身上在微微發抖,只不過,這不再是因爲恐高害怕的。恐怕是她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地點,用這樣的方式求婚。冬估序技。
“真嚇着你了?”裴斯承撫着宋予喬的被。在她耳邊問道。
頭頂的煙花還在綻放,一個一個接着在墨藍色的天幕中綻放,但是裴斯承的聲音卻異常的清楚明晰。
宋予喬搖了搖頭:“我不是因爲這個嚇到的,真的,裴斯承,我經過一次失敗的婚姻,而且這三年時間。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當初領證是沒有人知道的,沒有人祝福,甚至宋翊當時揚言要與我斷絕關係,悄無聲息,連婚宴都沒有辦,只有一本結婚證,是我一意孤行的,但是現在,你送給我鑽戒,向我求婚,真的是我的第一次……”
裴斯承俯下頭來,看着宋予喬現在朦朧的雙眼:“確實,是第一次,求婚的第一次,”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的。”
宋予喬現在完全沉浸在漫天的璀璨煙花和身前寬厚的臂膀中,所以根本就沒有將裴斯承這句話細嚼慢嚥,尚且有些訥然地問了一句:“什麼第一次?”
裴斯承用脣瓣在宋予喬耳廓上摩挲着,掌心已經按緊了宋予喬包裹在鉛筆褲中的翹臀,“今晚,帶着你重溫一次。”
宋予喬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愕然瞪大雙眼的同時,臉也紅的要滴血了。
她的初夜,真的是給了裴斯承?
但是,完全沒有這種記憶,她覺得在溫哥華的那段記憶,是最珍貴,值得珍藏的,她應該記起來。
不過還好,裴斯承還是知道分寸的,只是在宋予喬臀上揉捏了兩下,便拉着她坐下來,宋予喬靠在裴斯承的肩上,這樣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外面的火樹銀花。
裴斯承指着窗外,“你看下面的湖。”
宋予喬順着裴斯承手指的方向,是一個好似平鏡一般的湖,湖面上倒映着漫天璀璨的煙花。
外面此起彼伏連綿的璀璨煙花放了幾乎有二十多分鐘。
宋予喬心裡全都是甜蜜蜜的感覺,但是,現在摩天輪還是沒有動,並且,她和裴斯承所在的這一節,是位於摩天輪的最高點。
宋予喬不禁疑惑了,戳了戳裴斯承的胳膊:“我們要怎麼下去?”
裴斯承說:“馬上就要開了。”
但是,又等了五分鐘,摩天輪還是沒有轉動。
裴斯承有些無語,拿起手機給黎北打電話,不過沒有人接。
此時此刻,黎北正在外面的大片空地上搗鼓忽然不響了的禮花,還差着五十響啊,老闆吩咐的還沒有達到啊,怎麼辦,點着的捻兒找不到了。
老闆,不好意思啦,你再等半分鐘啦。
結果,摩天輪上的人都已經等待的要暴走的時候,就又是嘭的一聲在天空中炸響一朵禮花。
宋予喬錯愕,看向裴斯承,“還有啊?”
裴斯承已經在心裡把黎北遣送中東了,不過面上還是淡淡的,“嗯,出了一點小差錯,再看一會兒煙花吧。”
宋予喬:“……”
從摩天輪上下來,裴斯承牽着宋予喬的手,“還恐高麼?”
шωш ¸тTk án ¸¢O 宋予喬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纔她真的從最高處向下看了那個湖,而且看向天空中,沒有頭暈目眩的感覺了。
“我恐高好了?”宋予喬有點難以相信。
裴斯承莞爾:“那再上去坐一次好了。”
宋予喬拉住裴斯承:“還是不要了。”
還是心有餘悸的。
裴斯承沒有吃晚餐,宋予喬便陪着裴斯承去了一家西餐廳,她自己只要了一份布丁,給裴斯承點了一份辣味紅酒烤羊排,另外帶一份意麪,又點了奶油野菌湯,她看了看菜單,看着差不多了,便將手中平板給了服務生。
宋予喬只是陪着裴斯承吃的,她之前已經吃過晚餐,但是禁不住裴斯承誘惑,還是吃了半份意麪,裴斯承切好了羊排,也分給宋予喬四分之一。
“好了,我實在是不能吃了。”
宋予喬覺得自己已經吃撐了,現在在喉嚨處都是羊排,她便擺了擺手站起來,“我去外面站一會兒,
馬上進來。”
她沒有拿包,爲了讓裴斯承不用着急吃。
在餐廳門口站了一會兒,宋予喬正準備轉身的時候,卻意外看見了葉澤南的車。
她對葉澤南的車很熟悉,包括他現在新換的一輛白色寶馬。
從車後座裡,走出來的是裴玉玲還有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宋予喬已經幾次三番見過的那個女人,前面駕駛位的葉澤南下車,將車鑰匙扔給負責停車的保安,然後三個人一同向餐廳這邊走過來。
宋予喬已經可以推斷出來了,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葉澤南的女朋友,已經獲得裴玉玲的認可的。
在這三個人經過門邊的位置,宋予喬向後面的樓梯口走了兩步,前面有一棵一人高的綠色植物,正好可以將宋予喬的身影遮掩住。
宋予喬聽見裴玉玲在說:“如果你們兩個都願意了,那就讓澤南挑一個時間去見見你父母,把時間定下來,眼看着這一年已經過了一半了,澤南之前說了年底之前辦婚禮,可不就眨眼就到了。”
宋予喬聽了裴玉玲的這話,驚詫極了,如果剛纔還只是猜測,那現在就已經完全定論了,這個女人,果然就是葉澤南的女朋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竟然這麼快。
………
三個人的位置,剛好是葉澤南距離宋予喬藏身的綠色植物後面最近,而裴玉玲走在中間,另外一邊是喬沫。
說話的時候,必定是爲了凸顯出對裴玉玲的尊重,所以喬沫說話微微側身,垂下了眼簾,目光剛好就能看到綠色植物後面的那一抹身影,她腳步頓了頓,眯了眯眼睛,並沒有說什麼,只不過在走向包廂的走廊上,她錯後了一步,向後面看了一眼,確認了那人確實是宋予喬,才轉過身去,快走了兩步跟上前面的裴玉玲。
裴玉玲現在對於喬沫這個準兒媳婦很是滿意,還有葉澤南對於喬沫的態度逐漸明朗,讓她很是欣慰,最起碼會堵住葉家那些人的嘴了。
裴玉玲依照喬沫的口味點了不少菜,葉澤南沒有意見。
只不過,葉澤南最近看起來精神不怎麼好,眼眶下方有些發黑,對任何事物都是一副興致怏怏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喬沫不知道是聞到什麼味道,忽然抽出一張紙巾來捂了嘴,乾嘔了一聲。
裴玉玲眼前一亮,這是……
喬沫擺了擺手,“沒事”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來,就又被自己口齒中的乾嘔給打斷了,急急忙忙撤了椅子,向外面的洗手間跑出去,連一句不好意思都忘記說了。
等喬沫出門,裴玉玲猜測:“是不是有了?”
葉澤南沒有反應,手中的刀叉機械地切着盤中的牛排。
裴玉玲皺了皺眉,“澤南,我問你話呢,你在想什麼?”
葉澤南忽然擡起頭來,似乎真的是剛剛回過神來,問了一句:“什麼?”
“你就不能上點心?”裴玉玲說,“看喬沫剛纔的反應,是不是有了?”
“可能是吧。”
葉澤南也不完全確認,因爲之前在吸食那些東西的時候,有過出現幻覺歡愉的時刻,他都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現在想到白粉就覺得心裡癢癢。
而對於母親努力撮合他和喬沫的這種做法,葉澤南並沒有太過於排斥,因爲現在喬沫手裡有貨源,並且,葉澤南屢屢都在想,既然娶不了自己最愛的人,那麼其他人都無所謂了,娶誰都一樣。
那就娶一個讓母親稱心如意的女人吧。
雖然葉澤南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於喜悅的表情,但是裴玉玲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如果喬沫真的懷了孩子,這樣的話,就等於說雙喜臨門了。
裴玉玲心裡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這樣一來,絕對堵的那些葉家人無話可說,以後看看誰還敢借由這種言語來將她兒子的位子給擠下去。
但是,裴玉玲現在完全不瞭解,其實,在公司裡,董事會已經開始就葉澤南最近來的屢屢失誤,開始將重新董事投票換選的問題提上了日程。
葉澤南的手機響了,是來自方照的電話。
“媽,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站起身來,拿着手機走出去,接通了電話。
方照的語氣特別急促,“澤南,你現在來醫院一趟,馬上,你的全身體檢結果出來了!”
葉澤南靠着牆面,點了一支菸:“嗯,等我明天找時間過去拿。”
“不,你現在就過來,”方照的話好像十萬火急一般,“你的尿檢呈陽性!”
葉澤南眼眸中的神色深了一下,“現在報告在哪裡?”
“在我手裡。”
“有沒有其他人看到?”
“只有全身體檢的那個醫生,不過你放心,這個醫生對我很好,應該不會往外說的,”方照有些急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馬上就去醫院。”葉澤南掐滅了手裡的煙。
………
喬沫乾嘔過後,在洗手檯洗手,看見洗手間內,宋予喬低着頭走出來,似乎是在想事情,沒有發覺到喬沫的存在。
喬沫在洗過手之後,手上的水珠一甩,轉身的時候過猛了一下,正好撞了宋予喬一下,兩個人同時都踉蹌了一下,喬沫沒有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宋予喬看見喬沫的時候,差一點都脫口而出“原來是你啊”,趕忙將她扶起來,“你沒事兒吧?”
喬沫擺了擺手:“沒事兒,哎,你的包掉了。”
“這不是我的。”
宋予喬壓根就沒有拿包,只不過地上確實是有一個粉紅色的女包。
喬沫將地上粉紅色的女包拿起來,“不是你的嗎?”
宋予喬搖了搖頭。
“這也不是我的。”喬沫拉開裡面的拉鍊看了一眼,“一會兒拿出去給了大堂經理吧。”
宋予喬沒有否定,她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也沒有想着看包裡的東西,她也不準備和葉澤南那邊的人有過多的接觸,剛剛準備轉身離開,身後喬沫就拉了她一下。
“你是要出去麼?我剛好要進洗手間,麻煩你給了大堂經理吧。”喬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