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打不贏就跑

176 打不贏,就跑

張母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她清楚女兒的這種心境和自小養成的脾性,她是那種有感情潔癖的人,絕對不能容忍自己被玷污過。所以,在發生了這種事情,第一時間想要做的,就是死。

這是張夢雪曾經親口對母親說的,她只會愛上一個男人,而且會從一而終。

這也就是張母現在跪下來的原因。

之前張母想到過要找心理醫生。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找到心理醫生,這邊張夢雪就自殺割腕了。

一個不知名的男人,或者是一個張夢雪所厭棄過的男人,和她喜歡的人,對她做了那種事情,完全是不會一樣的感覺。

裴斯承拉張母。叫阿姨,但是張母卻不起,仍舊跪在地上,直挺挺的跪着。

鄭嘉薇在一瞬間也想明白了,因爲在這兩天過來的時候,鄭嘉薇聽張母經常提起裴斯承,還問起裴斯承對張夢雪的感覺。

果不出所料。張母開口說:“裴斯承,我知道,阿姨這樣求你。似乎是不合乎情理,但是,只有這樣才能救了夢雪的命啊!要不然以後她這個人就毀了!”

裴斯承的手託着張母的手肘,忽然僵了一下。

張母握住裴斯承的手:“阿姨求求你了,幫幫阿雪,我知道是阿雪是喜歡你的,她寫了一整本的日記。全都是寫的是你,現在阿雪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你能不能幫幫忙,說其實那個人就是你,不是別人……”

裴斯承的眼神已經徹底冷了,手臂收了上來。

他不是沒有原則的人,裴斯承對張夢雪從來都沒有過那種心動的感覺過,而張夢雪和齊軒,都只是他的朋友而已,齊軒喜歡張夢雪,這一次,也只是因爲酒醉一時誤事。

同樣都是可憐人,卻走到了現在的這種地步。

但是這件事情,與他無關。

“張阿姨,這件事情可以解釋清楚,等夢雪醒過來,我去讓……”

“不可能的,我自己的女兒我瞭解,她如果知道了那個人是他的朋友,是你的好哥們,她會更加擡不起頭來,”張母說:“求求你了,裴斯承,阿姨在這裡給你磕頭了,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只求你能保住我女兒一條命……”

這是張母現在能夠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去挽救自己女兒的性命。

雖然,這種行爲對於裴斯承很不公平,但是,也唯獨有這種方法了。

鄭嘉薇站在一邊,她先是蹙了蹙眉,但是隨即就舒展了眉頭,直接拉裴斯承的衣袖,“裴三,趕緊的,阿姨都已經這麼說了,你還想怎麼樣啊?先讓夢雪安心下來再說,她都已經割腕了,現在能不能搶救過來還是另外一回事兒呢,啊呸。”

鄭嘉薇見裴斯承還沒有什麼反應,直接伸手去搖他,“裴斯承,你難道是想要齊軒去坐牢麼?強/奸罪,現在要判多少年?!如果是你,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夢雪喜歡你,這事兒絕對就不會追究下去了!你現在不光是幫夢雪,也是幫齊軒!”

張母已經是滿臉的淚痕,“是的,夢雪是喜歡你的,阿姨求你了……”

在張母給裴斯承磕了第三個頭,裴斯承俯身扶上了張母的胳膊,用了力氣想要將她攙扶起來。

“張阿姨,你起來,我就答應你。”

張母一下子反握住裴斯承的胳膊,“好孩子,你真的答應了麼?”

裴斯承點了點頭,“是的,我答應了。”

這是,張母才由鄭嘉薇和裴斯承兩人攙扶着起來,張母盯着裴斯承看,嘴脣動了動,明顯的欲言又止,裴斯承一笑:“你放心,阿姨,既然我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做到。”

其實,這個時候,不管是張母還是鄭嘉薇,都不知道爲什麼裴斯承會鬆口答應,這種事情,原本不是他做的,現在卻要他去替齊軒去承擔責任,鄭嘉薇想不通。

但是,在後來,鄭嘉薇重新問起了裴斯承這件事,裴斯承的回答是:“如果讓我選擇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我還是會選擇張夢雪。”

只不過,這句話發生的前提,是裴斯承沒有找到喜歡的人。

從手術室裡推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當手術中的燈滅掉,張母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如同是被拉長的電影鏡頭,映着森森的醫院走廊,好像鬼魅橫生,還有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結果……總算是有驚無險,這一次張夢雪只是失血過多,搶救過來之後,這兩天再多吃一下補血補氣的東西,然後再臥牀休養幾天,但是身邊一定不要離開人,避免像是這一次割腕的情況發生。

張夢雪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嘴脣都是一點顏色都沒有,手腕上裹着厚厚的一層紗布。

裴斯承只是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就走了,鄭嘉薇跟在後面。

兩人一同在路上走着,深秋的夜風很涼了,裴斯承穿着一件薄風衣,被風在身後鼓動着,好像是展翅的鷹。

鄭嘉薇開口說:“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裴三。”

裴斯承忽然冷笑了一聲:“想什麼?鄭嘉薇,你還真的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剛纔不是還說去廢了齊軒呢?現在呢?”

“只要夢雪沒事兒,齊軒我不會去管了,”鄭嘉薇說,“那種渣子,就算是我不找人,他也會自生自滅的,動他只會髒了我的手。”

張夢雪醒來的時候,裴斯承並不在房間裡,張母就將話給張夢雪說了。

“你昏迷的時候,小裴一直在這裡呢,但是總不能耽誤了功課,所以才讓他回去去學校,晚上他下了課就過來了,給你補習。”

母親的話,張夢雪是不信的,等到晚上裴斯承來的時候,她還特意問了一句:“那天晚上的人……真的是你?”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張夢雪的心突突突地直跳。

裴斯承正在整理當天的試卷,聽見張夢雪的這句話,手中試卷用指甲掐出了一個痕跡,就轉頭回答了一句:“嗯。”

也許,就是這一個“嗯”字,和裴斯承承認了張夢雪的身份,所以,一場噩夢,變成了現實中的美夢。

之後,張夢雪的身體在逐漸恢復起來,面色逐漸紅潤,已經將原先那種絕望的陰霾,徹底驅散了。

裴斯承去找過一次齊軒,還是在齊軒出租的那一間狹小的房子裡。

他對齊軒,或者說齊軒對他,一向都是當成是朋友肝膽相照的。

齊軒的面容看起來很頹喪,一雙眼睛看起來呆滯無神,臉頰已經瘦的凹陷了下去,下巴已經有了胡茬,看起來不是十九歲的少年,而是一個上了年紀邋遢的乞丐。

裴斯承在房間裡坐了很長時間,不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最後離開的時候,齊軒忽然叫住了裴斯承,說:“幫我照顧好夢雪。”

裴斯承霍然轉身,直接一拳就揮上了齊軒的臉。

“自己喜歡的女人,就不要託付給別的男人!”裴斯承靠近齊軒的臉,“齊軒,這個黑鍋,我替你背了,不是因爲張夢雪的媽媽跪在地上求我,我是因爲你,我把你看成是我朋友,我等着你振作起來,你過來把張夢雪搶走!”

說完,裴斯承就轉身離開了。

他說這些話,純粹只是想要讓齊軒振作起來,也正是因爲裴斯承和齊軒的這一層關係,所以裴斯承對張夢雪,永遠是放在朋友妻的角度上,不可能日久生情,也不可能有那種所謂的先婚後愛。

畢竟才都只是十七八的少年,不管是心智還是生理上,都尚且還不成熟,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十年之後,裴斯承相信,自己一定不會鬆口答應的。

這天之後,後來沒多久,齊軒就失蹤了,消失了,好像他們周圍從來都沒有存在過這樣一個人似的。

學校裡,依舊是他們三個人,少了的這個人,誰都不去提。

………

宋予喬聽的有些入了神,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當年,是這樣的情況,她牢牢的抱住了裴斯承的腰,將面龐埋在他的胸口。

此時此刻,她真的只想要抱抱他。

其實,當時發生了那樣的事,如果是宋予喬的話,這邊是一個已經心如死灰的人,已經完全對人世間沒有了留戀,還有一個長輩給自己下跪磕頭,做這種折壽的事情,她覺得她必然也拒絕不了。

都以爲裴斯承是裴家的公子,必定是從小到大一帆風順的,其實並不是。

裴斯承對宋予喬忽然張開手臂抱她的這種行爲,忍不住笑了笑,撫着她頭上的髮絲,一個輕盈的吻落在發心。

“張夢雪是你承認的第一個女朋友麼?”

裴斯承既然已經把所有的話都說透了,對於這件事情,便已然說的太過於清楚明白了,“嗯。”

儘管已經知道事實,但是宋予喬的心裡還是不舒服了一下,“那你的意思就是還有第二個,第三個,是吧?”

“有啊,”裴斯承點頭,“第二個是夏楚楚,第三個是你。”

宋予喬吐了吐舌頭,不過心裡還是很受用的,“那齊軒後來呢?找到了沒有?從失蹤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過?”

“沒有,”裴斯承一隻手過來拉着宋予喬的手,另外一隻手繞過環住她的腰,將她護在懷中,“你還記得你在墓園的那一束粉玫瑰麼?”

“記得,”宋予喬之所以記得,是因爲鄭嘉薇上去就將那一束粉玫瑰給丟到一邊,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還踩了上去,她忽然明白了裴斯承這麼問的原因,愕然了,轉過來盯着裴斯承,“不是吧,你說那一束玫瑰是齊軒送的?”

“還有喊你照相的那個男人……”

“難道,他就是……”宋予喬盯着裴斯承的眼睛,在對方的雙眸中,看出來了相同的訊息,“但是,明顯他有些眼窩凹陷,感覺好像不是中國人的樣子……”

“他母親是維族人,父親是漢人,所以長相就偏向於眼窩深,而鼻樑挺。”

“照片呢?你有沒有齊軒的照片,讓我認一下。”宋予喬已經從裴斯承的懷中掙了出來,攤着手掌心。

裴斯承一笑,握着宋予喬的手掌心,將她的掌心納在大掌中,“你以爲我將誰的照片都隨身帶在身上麼?而且,齊軒沒有照片,只有一張一寸的證件照是在出入學校的校卡上的,寢室裡的東西收拾了幾次,我回家之後再多找找。”

“那後來呢?你怎麼沒上完高中就退學去了特種兵部隊?是首長送你去的麼?”

裴斯承捏了一下宋予喬的鼻頭,“我總算是知道爲什麼裴昊昱的問題總是那麼多了,完全就是遺傳你的。”

這樣一個靜謐的夏夜,在樹蔭水影的小花園裡,坐在雙人的石凳上,宋予喬在聽着一個故事,從遙遠走向現在的故事。

………

張母當時懇求裴斯承,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裴斯承能日久生情,那樣的話,張夢雪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這樣走下去。

雖然,當時在跪下懇求裴斯承的時候,她說是暫時的,只需要讓女兒先走出陰影。

可是,真的當張夢雪走出了陰影,裴斯承怎麼能夠說得出口,再讓張夢雪重新陷入那一晚的噩夢中呢?

這件事情,從高二,一直到高三,裴斯承都沒有開口說過,也一直默默地將張夢雪當成是自己的女朋友,吃飯的時候一起,爲她打飯,帶早餐,有時候路經寢室的時候,還會幫他打水。

但是,裴斯承對張夢雪,卻始終都沒有親近過,沒有主動牽過張夢雪的手,更沒有主動地去擁抱她,更別提是接吻了。

同寢室的其他女生,都說張夢雪真的是貪心不足,有這麼好的男朋友照料着,還不知足?那你想幹什麼啊?也先讓他在全校人面前吻你,跟齊軒一樣被學校勸退了?

女生之間的嫉妒心思是很強烈的,張夢雪因爲齊軒成爲了一次全校的公衆人物,現在又能得到裴斯承這種優秀的男生當男朋友,如果女主角是自己的話,絕對不會貪心這麼多,這麼不知好歹。

一旦心裡有了不滿,有了忌恨,再面對張夢雪的時候,就不免的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張夢雪明明從來都做事低調,但是從小到大,不管是初中還是小學,全都是招惹的一些小人。

在高三上半學期的時候,張夢雪忽然聽到了裴斯承和鄭嘉薇的對話。

裴斯承之前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楚,等到她走到跟前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鄭嘉薇的一句驚訝的呼喊:“不是吧?!你打算和夢雪說分手?!”

裴斯承擡眼看了鄭嘉薇,“那麼大驚小怪做什麼?我現在不會說的,我會等到高考之後,不會耽誤到現在的學習。”

鄭嘉薇說:“那你要用什麼理由說?你不怕夢雪接受不了麼?”

張夢雪皺了皺眉,她完全不明白什麼接受不了,身後一個同學經過的時候叫了她一聲,她連忙轉了身,對打招呼的那個同學笑了笑。

鄭嘉薇也聽見了,從樹後面繞過來,“夢雪,你也在啊。”

張夢雪的目光越過鄭嘉薇的肩膀,落在身後裴斯承的臉上,然後展顏笑了笑:“晚上想吃什麼?很久沒有吃過過橋米線了,去吃那個好不好?”

裴斯承依舊點頭。

之後,張夢雪去過一次裴斯承的家中。

她是去門口等裴斯承,卻無意間撞見了裴斯承的母親從外面買菜回來,裴老太太一聽說是小兒子的同學,便讓她進來坐坐,進了門,就扯着大嗓門喊:“裴斯承!你有同學來找你了!太陽曬着屁股了!”

這是張夢雪第一次來裴斯承的家中,見到了裴斯承的父母,之後陸陸續續又來過兩次,每次都給裴斯承的父母帶着東西,然後留下來吃一頓飯。

裴臨峰看出來一點苗頭,就把裴斯承叫來,問了這個張夢雪的情況。

裴斯承只有一句話,三個字:“女朋友。”

裴臨峰有點恨鐵不成鋼,“這麼小就開始學着泡妞了?不學好!”

裴斯承直接一句話頂了回去:“那我大哥不是一直都在泡妞麼?上一次我還見他身邊多了一個穿着露臍裝的女孩子……”

裴臨峰真的是氣得不輕,“他哪兒不好你就學哪兒,是不是?”

後來有一次,鄭嘉薇的父親在和

裴臨峰之間說話的時候,就說起來裴斯承和鄭嘉薇,鄭嘉薇的父親嘆了一口氣,“你們家老三對那個姑娘現在怎樣了?”

這樣沒頭沒尾的話,讓裴臨峰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你們老三不是趁着酒醉和人家那個姑娘……哎,原本還想要咱們兩家結成親家呢,這樣一來,哎。”

當天晚上,裴斯承回到家,家裡的等是關着的,黑乎乎的一片。

他剛剛換了拖鞋,打開了燈,就看見裴臨峰坐在客廳正中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一臉肅殺,“你給我跪下!”

當天晚上,在裴老太太的阻攔下,裴臨峰依舊是將裴斯承打了一頓,一把椅子摔在他的背上,頓時散架了。

裴臨峰下手很重,但是從頭至尾,裴斯承都沒有吭一聲,咬着牙擋下來。呆撲場才。

這件事情,一直到了後來的後來,張夢雪死後,裴臨峰才終於知道事情的真相,於是,這算是他這個當父親的,對於兒子做過的唯一一件特別後悔的事情。

之後,老大裴聿白在大學裡又出了一點幺蛾子,裴臨峰就索性把這兩個兒子,都送到了特種兵部隊裡,去當兵去了,特別是裴斯承,已經讓他在家閉門思過好幾天了。

只不過兩個兒子不在一塊兒,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裴斯承沒有反對,如果能在部隊裡的話,就可以先遠離張夢雪和鄭嘉薇,他現在只需要一個完全安靜的環境,他只想靜一靜。

一度,他真的覺得,女人簡直太鬧心了,不管是張夢雪還是鄭嘉薇,他都不想理會。

也就是在特種兵部隊的這兩年裡,裴斯承遇上了顧青城。

第一次見顧青城,顧青城叼着一支菸,嘴角帶着特別痞氣的笑,活脫脫的一個兵痞子的模樣。

而裴斯承,穿着一件特別乾淨的白襯衫,後面拉着一個拉桿箱,在顧青城眼裡看來,就是一副那種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的模樣,所以,顧青城叼着煙走過去,眼中全都是蔑視。

裴斯承自小就懂得察言觀色,看到顧青城眼中的神色,已經明白他是想要做什麼了,內心已經起了防範,只不過,畢竟是沒有接受過訓練,顧青城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出手,然後乾脆利落的一個過肩摔。

裴斯承被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間,真的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摔碎了,疼得呲牙咧嘴。

顧青城直接蹲跪下來,膝蓋抵着裴斯承的肋骨,用上一點力氣:“現在叫一聲大哥,老子就放了你,要不然現在我一腳下去,你的肋骨就能斷三根。”

裴斯承看了顧青城三秒鐘,忽然冷笑了一聲:“我老子是裴臨峰,哪兒輪得到你了?”

顧青城不太清楚,但是後面有人清楚這個名字,就上前過來向顧青城說,顧青城俯下身,手肘硌上裴斯承的喉嚨,“想用你爸的權來壓我?”

裴斯承有點喘不過氣來,臉龐已經充血,卻還是從齒縫間蹦出來幾個字:“有種你讓我起來,偷襲算什麼。”

顧青城挑眉一下,腿忽然鬆了一下,站起身來,“好。”

顧青城伸過手來,裴斯承躺在地上回了一下神,直接搭上顧青城的手,顧青城用力,將裴斯承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

“來,我先讓你……”

結果,顧青城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裴斯承已經拔腿跑到十米開外了,拉桿箱都沒有來得及拿,直接去那邊找教官去了。

打不贏,就跑。

當天十二點到兩點之間,顧青城被罰在烈日下站着,連中午飯都沒有吃。

兩人之間的樑子,也就因爲這次初見給結下了。

不過,裴斯承和顧青城之間,也算是因爲這件事情相識了,顧青城爲了整裴斯承,當天就提出了換寢室,和裴斯承同寢室的一個小個子調換了一下,抱着牀鋪過來,裴斯承虎視眈眈地瞪着顧青城。

兩人起初是相互整,結果到最後總算是驚動了教官,罰兩人負重二十公斤跑十公里。

顧青城是已經在部隊裡呆了一年的人了,體能已經逐漸訓練上去了,二十公里也是經常負重跑,但是裴斯承纔剛剛來了兩個月,別說負重跑十公里,就算是不負重跑十公里,都是一件要累死的事兒,於是,快到了一半的時候,裴斯承直接就累趴下了,撲在地上一動不動,頭頂上的烈日快要將他烤焦了,真是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已經跑出去好幾百米開外的顧青城就又跑了回來,用腳踢了踢裴斯承,“喂,還行不行了?”

裴斯承沒吭聲,他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真想閉上眼睛。

顧青城便直接將裴斯承給扶了起來,扶到自己背上:“我揹你……丫的,你怎麼這麼重?看着一點肉都沒有……”

他倒是沒有料到,裴斯承會這麼重,當時腿彎都抖了,真想將裴斯承直接扔地上不管了,不過在訓練場旁邊有很多看熱鬧的,也只能映着頭皮了。

也就是因爲這件事,裴斯承和顧青城之間,纔開始認識,然後瞭解。

裴斯承身體條件不錯,只不過沒有多餘的底子,靈巧度還可以,就是力度不行,顧青城就經常陪着他一塊兒練散打,摔跤。

因爲部隊裡全都是男人,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兩個人擠過一張牀睡,有時候偷偷的在網上下毛片,就連他們教官都說:“不會是攪基了吧,別讓首長知道了我這個教官就做不長久了。”

顧青城也不在意,反正開玩笑都開習慣了,直接勾着裴斯承的肩膀,“是啊,方隊,你看看我倆誰攻誰受?”

在這期間,張夢雪來過一次,因爲是特批,見到了裴斯承。

裴斯承已經變得又黑又瘦,看起來又高了不少。

旁邊有人起鬨是軍嫂,只不過顧青城沒說什麼,因爲他看得出,裴斯承對這個張夢雪,如果說是相敬如賓,倒不如說是相敬如冰。

………

宋予喬忽然就想起來宋予珩在回國的時候,從行李箱裡翻找出來的那些照片,其中就有一張好像是兵痞子似的照片,看來,部隊的生活,真的是讓裴斯承硬朗了不少。

“然後,你就告訴顧青城了?”

“說了,”裴斯承點頭,“在部隊裡大概是呆了有兩三年的時間,出來之後回了一趟家,就出國了,張夢雪在國內上大學,顧青城有時候幫忙照顧着她。”

“你出國是去了溫哥華麼?”

“不是,”裴斯承說,“在美國,之後工作也是在美國,遇見你那一次是在溫哥華有一個項目,我要去參加,然後就遇上你了。”

宋予喬動了動脣,還想要問後來在溫哥華相遇的事情,包內的手機就忽然響了。

是來自於母親。

席美鬱在電話那邊說:“妞兒啊,已經快十二點了,還回不回來了?奧裡奇博士已經睡了!”

宋予喬這才驚詫地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和裴斯承之間竟然已經說了將近兩個小時。

這一晚,必定是沒有能夠請奧裡奇博士催眠,都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宋予喬洗過澡又去看了一眼在臥室內睡的香甜的裴昊昱,門上貼着一張便籤條,上面寫着:“喬喬,我今天自己睡,我乖不乖?”

這個“乖”字,裴昊昱還不會寫,寫成了乘法口訣的“乘”。

宋予喬不禁一樂,找了一支筆在下面寫了一個字:“乖。”

很奇怪,今天躺在牀上絲毫沒有睡意。

宋予喬便俯身過來,“你再多給我說說你在部隊上的事情吧,我發現我很感興趣啊。”

裴斯承已經擡手將壁燈關掉了,直接翻身過來,手按壓上宋予喬的臀和腰腹之間的區域,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宋予喬身上最細嫩的皮膚,似是漫不經心問道:“不困啊?”

宋予喬閃身想要避開裴斯承的手,一隻手抓了他的手腕,“我在說正經事,要不然你再回部隊一趟,我也去看你一次,當一回軍嫂?”

裴斯承已經將宋予喬牢牢地禁錮在懷抱中,俯身在她胸上的綿軟蹭了兩下,已經張開嘴含住了頂端,引來宋予喬壓抑的低呼,裴斯承的聲音已經變得低迷了,氤氳着旖旎。

“……好。”

………

第二天,奧裡奇博士要趕早,跟着席美鬱去外地調研,於是催眠的事情就又放在了晚上。

今天外面天太熱,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桑拿天,於是宋予喬便沒有出門去裴斯承的公司,在家帶着裴昊昱玩兒。

裴昊昱自然是十分高興的,當宋予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裴昊昱馬上背對着裴斯承,然後撅着屁股扭了扭,一張小臉原本是想要學着電視機裡動畫片,將頭伸到兩腿之間,然後給老爸做個鬼臉的,但是圓滾滾的肚子是個障礙,還有小短腿是個障礙。

在終於支撐不住要摔倒的時候,宋予喬一把將裴昊昱抱在懷裡,“得了,快給爸爸再見,你爸爸要去上班了。”

裴昊昱先是做了一個豬臉,才聽從宋予喬的話,十分乖巧的說:“爸爸再見!”

裴斯承前一段時間在家裡請了一個女鐘點工,來打掃房間,不過宋予喬親力親爲慣了,既然已經住了過來,就讓裴斯承把那個女鐘點工給辭退了。

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家裡自己收拾,她用長木棍綁了一個雞毛撣子,想要將房頂全都掃一遍,便用報紙疊了一個紙帽子戴在頭上。

裴昊昱在後面跟着:“喬喬,我也要,我也要!”

裴昊昱當真是覺得特別稀罕,特別是當宋予喬在一張大報紙中間用剪刀剪出來一個洞,將他的小腦袋套進去的時候,他當即就伸開雙臂好像是鳥兒一樣飛了起來。

就在打掃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的時候,忽然,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門鈴聲響,宋予喬從椅子上下來,將裴昊昱頭上用報紙摺疊的紙帽子扶正,說:“小火呆着不要動,阿姨去開門。”

裴昊昱接過了宋予喬手中的雞毛撣子,樂呵呵地傻笑着,當成是孫悟空的金箍棒一樣揮舞着,對着前面的一個小板凳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慕小冬,顯出你的原型吧,你個板凳精!”

宋予喬聽了不禁一樂。

其實裴昊昱和陸景重家裡的雪糕,雖然性格不是太相似的,但是兩個小傢伙又一點是相似的,就算是沒有人跟他們玩兒,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玩兒的不亦樂乎。

只不過,宋予喬萬萬沒有想到,來的這個人,是宋潔柔。

宋予喬開門,宋潔柔就要往裡進,宋予喬擋住門,微微皺了皺眉,“請問你有什麼事麼?”

宋潔柔有些氣惱了,“你就是這麼跟你姑姑說話的?有沒有一點禮貌?我現在來看看你就不行了麼?”

宋潔柔硬是要往裡闖,宋予喬又不能直接跟她的這個姑姑動手,便索性由着她先進了屋,反正只是宋潔柔一個人。

宋潔柔進來了之後,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了地面上一盆水,以及正騎在小板凳上,帶着個紙帽子,穿着挖了一個窟窿的報紙衣服,手裡拿着一個下面綁了加長杆的雞毛撣子。

這就是裴斯承的那個兒子?

看起來真傻。

其餘,並沒有人。

“你媽媽呢?”宋潔柔向樓梯旁邊走了兩步,問道。

200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270 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239 夫妻相191 好像不是雙胞胎110 這一次我陪你十月懷胎爲鑽石加更謝謝大家161 撿到小盆友一隻三哥快來認領87 趴着別動鑽石166 然後就離我遠一點286 山雨欲來135 他不忍心看233 你是女主角197 小心擦槍走火鑽石23100加更合併謝謝大家19 她就是那個夏楚楚27 進來幫我擦背77 你兒子幾歲了鑽石257 真是沒出息282 我能摸摸他麼188 快回去吧裴三要久等了128 老闆娘爲鑽石加更麼麼噠114 是個惡毒的女人爲大家的打賞加更謝謝大家麼麼噠278 愛就愛的淋漓盡致164 竟然在這裡見到這個婊了184 她自欺欺人了整整十年237 我的人我來等3 你要給我老公生孩子18 後背露太多了258 懷孕了鑽石32400107 做夢都夢到生孩子249 我去看看是誰鑽石31400115 你什麼時候愛上我216 尾聲四今後也不會111 宋予喬被警察帶走了174 前男友前女友120 你男朋友是誰啊148 幸好幸好爲鑽石加更謝謝大家254 一個人的英雄鑽石32100最後256 說則亂說則錯鑽石32200198 我剛吃了一個你又吃了一個你加更合併謝謝大家1 最烏龍的捉姦41 確實很巧23 挖了個坑埋了75 萬年鐵樹要開花121 我還當什麼你男人爲鑽石加更搶紅包33 找出那個女人276 忘打傘了就懷了291 離婚了54 吃海鮮147 寫了整整一個本子他的名字7 姐姐求你38 始亂終棄不好198 我剛吃了一個你又吃了一個你加更合併謝謝大家117 要保證精子的質量鑽石加更二謝謝大家206 吉宜嫁娶第三 個問題鑽石3100042 真是很奇怪278 當時檢查出來是畸形53 跟我走234 你懂吧242 錄音筆112 該來的人總算來了238 叔叔鑽石30400加更合併185 夢醒71 這是懷孕季麼211 施主你有佛緣鑽石25500加更和並34 格子間211 施主你有佛緣鑽石25500加更和並200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257 真是沒出息190 喬喬竟然瞞着他有了寶寶94 拆解入腹爲倦鳥餘花483173打賞109 抱緊我233 你是女主角3 你要給我老公生孩子68 我想去天堂可以備車麼38 始亂終棄不好152 我女兒說我這是爲難你了27 進來幫我擦背113 三堂會診爲鑽石加更謝謝大家27 進來幫我擦背285 孕婦效應255 都是你的錯253 藉口很牽強109 抱緊我242 錄音筆225 爸爸其實我想你了233 你是女主角223 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147 寫了整整一個本子他的名字154 我媽這是怎麼折騰你了鑽石13000加更麼麼噠153 不是該滅鼠了是該換牀了132 路路回來了鑽石9100加更謝謝大家麼麼噠34 格子間250 那我的目的達到了鑽石加更合併233 你是女主角74 好像又被調戲了鑽石295 後續二家家庭家人291 離婚了182 那是我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鑽石加更合併謝謝大家259 你要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