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博美人一笑
阿綠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老闆會這麼讓人感到膽顫,站在他面前一句話都不敢說。
顧青城看了看手裡的文件單頁,忽然擡起頭來,笑了笑:“是她自己割腕的?”
阿綠點頭:“是。她說想要去洗澡。然後我就放她去了,誰知道她……自從跟了葉少之後,我保證從來都沒有安排她接過其他人了。”
阿綠完全搞不懂顧青城在想什麼,說他是看上了這個喬沫了,還讓送了給葉澤南,還刻錄了她初夜的錄像下來。若說沒有,卻時時對這個喬沫又這麼上心。
其實,顧青城外號玉面狼是有一定的原因的,長相俊美,卻有一顆狼一般狡黠陰狠的心。
阿綠對主子的心思,肯定是不敢妄加揣測的,只等顧青城說話。
“人搶救過來了沒?”顧青城問。
阿綠說:“救過來了。現在在病房裡。”
“你現在給葉澤南打電話,就說喬沫割腕了,讓他現在就來醫院裡。”顧青城擡眼,一雙眼眸裡閃過一絲紅光,“知道怎麼說麼?”
阿綠點頭:“知道。”
所以,阿綠纔去給葉澤南打了那個電話。
阿綠從房間裡退出去之後,顧青城閉目假寐了一會兒,果然等到了裴斯承的電話,他嘴角一勾,若無其事地接通:“裴三,你這消息得到的挺及時的。”
裴斯承一笑:“你這麼幫我,我怎麼也要給你捧捧場的。”
顧青城直起身來,“下個星期,我辦個場子,我幫你把宋予喬約出來,你幫我把辛曼約出來。”
裴斯承忍不住笑了:“上次不是把人給你了麼。你自己抓不住,現在又來問我要?”
“廢話什麼,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錯了?”
“是啊,我剛給我老婆煲電話粥,心情愉悅的不得了。”
顧青城一聽這話,直接就把手機給切斷了。
在顧青城身後站着的手下向後退了兩步,生怕主子一個不爽。把手機砸到自己身上來,在心裡祈禱,趕緊來個娘娘侍寢吧,要不然主子大半夜的空虛寂寞冷,要找手下小弟在旁邊站着作陪,其實我們也空虛寂寞冷想回去抱老婆的呀。
………
醫院外,一輛出租車停下來,從裡面衝出來一個身影,直接扶着路邊的一個垃圾箱開始猛吐。
出租車司機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喂,先生,找你的錢。”
葉澤南吐了一陣,感覺頭腦已經清醒了一些,向後擺了擺手,徑直走進了醫院裡。
病房裡,葉澤南見到了仍舊閉着眼睛的喬沫。
喬沫躺在病牀上,一張臉蒼白的好像白紙一樣,嘴脣一丁點血色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人氣的木偶一樣。
葉澤南放緩了腳步,在喬沫的病牀前站定。
身後的阿綠識趣地走了出去,反正主子給交待過的事情已經完成了,她現在也該回去交差了。
房門在身後關上,葉澤南低着頭,看病牀上呼吸微弱平穩的女人,兩隻手搭在被子上,一隻胳膊上,自手腕向上到手肘,裹着厚厚的紗布,葉澤南可以想象得到,紗布下的傷口,該有多觸目驚心。
葉澤南在病牀前站了一會兒,喬沫好像有所感應一樣,睫毛輕顫幾下,終於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葉澤南。
“你……喝酒了?”
喬沫聞到了葉澤南身上的濃烈的酒味,開口輕聲問。
葉澤南點頭:“嗯,喝了一些。”
喬沫抿了抿脣,有些侷促,道:“你坐下吧。”
葉澤南卻站着沒有動,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喬沫,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蛛絲馬跡一樣。
喬沫覺得臉有些發燙,問:“你爲什麼用這種目光看着我?”
葉澤南笑了笑:“既然想死,怎麼不死透了?你割的是這裡,”他俯下身來,手指按着喬沫手肘上纏繞的紗布,“你如果是想要死,就直接割動脈,別死沒死透,又來找我。”
喬沫一雙大眼睛瞪大,看着葉澤南好像不認識了一樣,淚水已經蓄滿了眼眶,爲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爲喝了酒了麼。
面對這樣的喬沫,葉澤南忽然心裡有些不忍了。
他認爲,喬沫這是想要用一些小手段,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喬沫說:“你都不問問我爲什麼嗎?”
好,那我問你爲什麼?
“因爲我爸爸死了,我後媽問我要喪葬費,我拿不出錢來,她就恐嚇我要將我爸爸的遺體拋到荒郊野外去喂狗。”喬沫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我不相信,我覺得我爸爸不會死的……我後悔了,我在割破自己的血管,看到血液好像溪水一樣流出來的時候,浴缸裡的水瞬間都成了紅色的,我就後悔了……我不該死,我不會死,我不想死了……”
喬沫別過去臉,但是葉澤南還是可以看到,她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去,滲透進枕頭裡。
葉澤南默默地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臨走前說:“你好好養身體,我改天再來看你。”
喬沫看着病房的門在眼前打開再關上,這麼好像是墓穴一樣的病房又恢復了沉寂。
葉澤南在她眼裡,就是天之驕子,不可企及。
有些人,生來就註定像是葉澤南那樣的人,而有些人,生來就是像自己一樣,人和人之間,真的是不能相比的。
………
葉澤南從第三層的住院部下來,正好看見有兩個穿着警服的警察從樓梯口下來,正在交談着。
“用不用給許隊長說一聲?”
“我給許隊長打過電話了,他批准了。”
“不過好好的都一天了,怎麼那個女的進去一看就有先兆流產跡象了。”
“咱們什麼都不知道,先走吧,真折騰。”
等兩個警察下了樓,葉澤南頓下了腳步,向二層的走廊上看了一眼。
他已經猜到,這兩個警察口中的那個孕婦到底是誰了。
他對徐婉莉,根本就沒有感覺,也從來不是因爲她是宋予喬的妹妹。
和徐婉莉上牀,完全是一次意外,在領過結婚證當天回去,他就和宋予喬吵了架,他摔門離開。從家裡出來,結果卻遇上了徐婉莉,徐婉莉扭了腳了,問他能不能送她回到她的住處,他就同意了。
因爲是扭了腳,上樓不方便,葉澤南就在樓下停了車,扶着徐婉莉上樓,但是,等到開了門,徐婉莉卻一下子摔倒,撲在了他身上,然後用胸蹭着他的腰:“姐夫,我喜歡你,我從十六歲就開始喜歡你了,你知道麼……”
葉澤南冷笑了一聲:“你喜歡我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你姐姐討厭我麼?”
徐婉莉說:“姐姐那是瞎了眼,她也討厭我,恨不得我死了,她沒有告訴過你麼?”
宋予喬沒有對葉澤南說過,但是葉澤南心裡清楚的很。
對於一個破壞了自己家庭完整的小三的女兒,能有多討厭,就有多恨。
徐婉莉看葉澤南不說話,就伸手從他的上衣探進去,想要向裡面摸。
葉澤南忽然笑了,一把抓住徐婉莉的手:“你這是想要幹什麼?”
徐婉莉嬌俏的一笑,摟住葉澤南的腰,“想要伺候你,姐夫你放心,沒有人碰過我,我很乾淨……”
當時,很可能是因爲和宋予喬剛剛吵過架出來,而徐婉莉,這個宋予喬最討厭的人出現了想要跟他上牀……
一切,似乎順理成章。 wωw _ttκan _co
他想要藉由這一次的機會,狠狠地報復宋予喬。
夜深,筋疲力盡的時候,葉澤南終於嚐到了第一次報復的快感。
既然宋予喬能背叛他,他爲什麼不能去背叛宋予喬呢?
她折磨他,他也要讓她嚐到,終於被最親愛的人背叛的滋味!
可是現在到如今,葉澤南忽然疲乏了。
身邊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到底,心裡還是有宋予喬的,是麼?
不知不覺,葉澤南迴憶這些事情,好像用盡了半生的力氣。
走到安全通道前,葉澤南轉身想要上電梯,徐婉莉生也好,死也好,跟他沒有關係。
但是,就在轉身的時候,葉澤南聽到從安全通道半開的門裡,傳來一個聲音。
是宋予喬的那個姑姑宋潔柔的聲音。
“是,我上次不是從你那兒拿了個針孔攝像頭麼,對啊,已經安裝好了,我想把這一段時間的錄像資料拿過來……好,地址是金水小區,嗯,沒錯。”
葉澤南腳步猛的停了下來。
金水小區?
不是宋予喬在後來租房子的地方嗎?
安全通道的門動了兩下,葉澤南慌忙上了一旁的樓梯間,等宋潔柔的腳步聲從走廊上消失了,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是巧合麼?
難道真的是宋潔柔在宋予喬的家裡,安裝上了針孔攝像頭?
………
這個晚上,裴昊昱又被老爸十分殘忍地留在了奶奶家裡。
沒有喬喬的時光,真的好難過啊,好難過啊,難過啊,過啊,啊……
裴昊昱在自己的小房間裡,撅着屁股扭了一會兒,實在是沒意思,忽然想到要練習力氣,好當大力士,抱得動喬喬。
所以,就輕手輕腳地偷偷進了爺爺奶奶的房間,從衣櫃裡偷拿出來一個頭盔,還是爺爺那個時候在部隊的時候那種鋼炮連的鋼盔,戴在頭上,一下子遮住了眼睛,頓時拉燈了,什麼都看不見了,他用系脖子的繩子在下頜繫了一下,往後來。
終於重見光明瞭,真好。
裴昊昱彎着腰,開始在櫃子裡找以前爺爺練習“舉重”的東西,咦,到底在哪裡呢?
到底是個子小,裴昊昱整個人都進了櫃子裡,櫃子門只剩下一條縫。
這邊翻箱倒櫃的,裴老太太從衛浴間出來,還以爲是遭了老鼠了。
老鼠啊!四害之一!是裴老太太最害怕的生物,沒有之一!
裴老太太差點就叫了出來,呲着牙,咧着嘴,手放在嘴邊,哆嗦了一陣子,還是跑去書房找自己老頭子去了。
“咱房間遭了老鼠了。”說着,老太太就自己抖了兩抖。
裴臨峰自然是知道老伴兒怕老鼠的,就放下手中的書,跟着她回了臥房,果然是聽到叮鈴哐啷一陣亂七八糟的響動。
裴昊昱正找的熱火朝天,終於找到了啞鈴!
然後,櫃門從外面打開。
一道光亮照了進來。
裴老太太尖叫了一聲,從裡面爬出來……自己的寶貝孫子。
裴昊昱跟爺爺奶奶打了個招呼,然後從地上爬起來,無視爺爺奶奶大眼瞪小眼,自己開始練習啞鈴。
單手拎,拎不動,雙手拎,還是拎不動,再使出吃奶的勁兒,就在啞鈴要微微離開地面的時候,他也離開了地面。
身後,站着人高馬大的爺爺。
裴昊昱立刻露出白牙來示好:“爺爺晚上好!爺爺你看我戴上軍帽是不是特別像你小時候啊!英姿颯爽!”
這四個字也是聽慕小冬說的。
但是,因爲平翹舌音不分,就成了“英之傻素昂”。
不過好歹是中國話,裴臨峰也聽懂了,頓時覺得內心的自信感膨脹,鬍子一翹一翹的:“乖孫子。”
他雖然有兩個不孝順的逆子,但是乖孫子還是根正苗紅的,雖然母不詳。
裴臨峰自然是不相信裴斯承的眼光的,讓他給孫子找媽,那簡直太不靠譜了,說不定找回來一個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就讓自己老伴兒多留意了一下圈子裡的適齡女人,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裴老太太說:“老三不是說了,已經有了合適的了麼?”
裴臨峰冷哼了一聲:“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十分有九分可信就很不錯了!你還真準備等到明年年初啊,到時候他要再往後退推到年底怎麼辦?”
裴老太太點點頭,不錯,說的有道理。
這輩子,裴老太太最熱衷的就是給人做媒,當天晚上就從網上打印出來一個名單,什麼張政委家的外孫女啦,什麼李司令家的小女兒啦,什麼王部長家的孫女啦……
她看着這麼一張一張漂亮的照片,心裡挺高興,看來,不僅三兒子有了福了,大兒子也有着落了。
………
今天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會議,戴琳卡特別囑咐宋予喬,要穿着得體,不要拖沓累贅。
宋予喬掛斷戴琳卡的電話,心裡想,所謂的拖沓累贅,難道以前她的穿衣打扮很拖沓累贅麼?
這一次的會議,是和一個名爲嘉格的公司開展一系列的廣告合作活動,和對方高層的會晤,因爲是一次大型的活動,所以前去應招的廣告公司少說也有十幾個。
宋予喬慶幸,她沒有選擇十分鮮亮的顏色,而是選擇了最最普通的米色,一雙三釐米的高跟鞋,又不算太突兀。
而戴
琳卡,穿着一身高級刺繡的套裝,帶着一副眼鏡,宋予喬就提着公文包跟在後面,一副匆匆的樣子。
旁邊有很多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向他這邊投來,可能是沒有見過女經理帶着個女秘書的,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但是,從戴琳卡初進入淺語廣告公司,戴琳卡就喜歡把她帶在身邊,可能是因爲覺得她沒有威脅吧。
嘉格的高層是幾位後起之秀,旗下有涉及各行各業,是在最近幾年內發展迅猛,幾乎已經超過了c市的幾個老牌的商業巨頭。
這一次是應對嘉格的影視娛樂方面,關於最近要開展的一次大型的選秀活動。
一路走來,戴琳卡邊走邊說,“這一次你有點心理準備,和我們接洽的是嘉格的高層之一的陸景重……”
“哪個陸景重?”
戴琳卡扶了扶眼鏡:“在c市,你還知道幾個陸景重?”
宋予喬默然。
只有一個陸景重,就是退居幕後的這位,但是,爲什麼要她有點心理準備呢?她又不是周海棠。
還記得上一次在電影院見到陸景重,給他要了一張簽名,宋予喬回來之後給周海棠交換了一個月的工作計劃和總結,讓周海棠哭天搶地,還是把陸景重的簽名貼身收了起來。
戴琳卡在會議室等待的時候,將二十個同時應徵的廣告公司資料遞給宋予喬:“你看一下。”
宋予喬點頭。
她看了看戴琳卡的資料,有很多著名的廣告公司,包括上一次在某類產品營銷三個月奪下1.5億的市場份額的瑞田,還有老牌的廣告公司羽豐。
宋予喬覺得這是一塊硬骨頭,如果想要在這二十幾家同時應招的公司擠下去奪魁,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有點癡人說夢了。
不過這也就是敢在心裡想想,要是讓戴琳卡聽見了,肯定要不帶重複地吵她半個小時。
這一次只是嘉格針對需要應招的公司做出了幾個要求,然後出了一個選命題,需要在週五之前拿出一份初稿來,給嘉格定奪。
在衆多應招的廣告公司裡,嘉格這一次的大型選秀,是一次機會,一塊油水很大的肥肉,就算是層層選拔,也值得費心。
這一次,先是嘉格的一個副經理來開會,等到會議過了一半,陸景重才姍姍來遲。
因爲助理的位置都是坐在會議桌之後靠牆的位置,陸景重在經過宋予喬前面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略微停了一下腳步,宋予喬擡頭向他微笑了一下。
陸景重頷首,走到前面的主位上,說:“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耽誤了,大家繼續。”
戴琳卡扶了扶眼鏡,收回了目光。估亞亞亡。
會議進行了大約四十分鐘左右,結束。
現在有一週的時間做這個廣告策劃的初稿,雖然宋予喬不是設計師,但是在廣告公司這三年來,也耳濡目染,曾經因爲一個小的廣告創意還在市裡獲了獎。
戴琳卡說:“這一次你給主設計師安娜做副手,在週三之前完成初稿,給我過目。”
“好。”
宋予喬在接到戴琳卡的任務分配之後,就到休息室裡在自己的馬克杯裡衝了三袋速溶咖啡,第一口喝下去不禁苦的打了個哆嗦,然後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已經準備好了這三天時間的攻堅戰。
………
而與此同時,陸景重從會議室裡出來,剛到自己的辦公室,兒子雪糕就飛撲過來,叫了一聲:“爸爸!”
陸景重將兒子抱起來,順手塞給他一個玩具車,說:“你先別亂動,我給你裴叔叔打個電話。”
雪糕重重的點頭,十分乖的坐在陸景重腿上,開心地玩玩具車,偶爾眼光瞄一下陸景重的下巴。
陸景重本來是想要給裴斯承打電話的,但是忽然想到這事情不得先向老大報備麼,就給裴聿白打了電話。
“大哥,最近不是有個廣告策劃的應招麼,來應招的有淺語廣告公司。”
裴聿白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淺語個什麼公司?”
陸景重:“……”
其實,淺語是個什麼公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跟着這個廣告公司來的是你三弟的兒子的媽,也就是你的親弟妹。
陸景重三言兩語解釋清楚,裴聿白頓了頓,說:“小五,這件事情你自己掂量着來。”
“明白。”
陸景重掛斷電話,兒子雪糕直接丟掉手裡的玩具車,摟着陸景重的脖子,要陸景重陪他堆積木。
陸小五感覺真是好傷感。
別的孩子不都是黏媽媽麼,爲什麼偏偏自己兒子這麼黏爸爸,然後放着老婆一整天沒事情做,去美容去做spa去逛街去購物看電影……
正在陪着兒子堆積木,裴老大的電話就又打過來了。
“這個選秀活動的項目,我讓裴斯承過去了,讓他跟着你打下手。”
打……下……手……
“哥,就讓裴三哥來管這事兒吧。”
“不用,”裴聿白說,“你就把他當成助理,該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最好能讓他累的像條狗,就可以博美人一笑了。”
陸小五:“……”
………
在徐婉莉裝病住院這期間,宋潔柔去找了一個精神病醫院的醫生,開了一份證明,證明徐婉莉是有精神方面的問題,然後就去了警局。
有了這份證明,證明徐婉莉是在精神不受控制的時候纔開車撞人,所以根本就是可以不予追究了。
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徐婉莉這一次也就佔了個是孕婦得天獨厚的條件,如果不是怕萬一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遭了報應,根本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放過她。
她在醫院裡,好吃好喝地住了兩天,有宋潔柔照顧着,有一些煩惱事兒就全都拋到腦後了。
把開車撞人當天夜裡受到的驚嚇,把在警局裡的害怕全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現在她的肚子已經逐漸大了起來,已經有六個月了,只要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意外,就等到時候安安全全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了。
可是,宋予喬還沒有同葉澤南離婚,怎麼說都是橫在她心裡的一根刺。
徐婉莉抱着一個馬奶葡萄的碗,一顆一顆往嘴裡丟,問:“姑姑,我們該怎麼辦啊?”
宋潔柔從衛浴間出來,說:“別擔心,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徐婉莉一聽姑姑這麼說,直接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宋潔柔說:“我在宋予喬家裡按了一個針孔攝像頭,這兩天剛
剛聯繫了人,今天下午就去拿錄像,最遲明天就可以看到了。”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宋潔柔說,“攝像頭安了將近兩個月了,怎麼也能拍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嗯!”
………
金水小區內。
葉澤南知道宋予喬究竟是在哪個樓哪個門牌號,但是他現在卻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去。
昨天在醫院裡,他是切切實實聽見了宋潔柔的電話內容,說的就是在宋予喬家裡安上了針孔攝像頭,如果宋潔柔說的要去拿,那麼錄像她就肯定還沒有看到。現在他想要來到宋予喬的房間裡,先找到那個針孔攝像頭,然後斷了宋潔柔又想害人的想法。
他是在下午來的,明明知道宋予喬這個時候不在家。
如果宋予喬在家,肯定不會給他開門讓他進去,如果是不在家的,他就可以打電話叫開鎖公司的人過來。
但是,他剛剛從電梯上走下來,迎面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回頭看了他好幾眼,最後說了一句:“你不是上次大晚上擾民那男的麼?”
葉澤南:“……”
他正想着應該怎樣辯解,這個大媽就用手裡的菜籃子狠狠地砸了葉澤南的背一下,一個軟藤編織的菜籃子,砸這麼一下倒不是有多疼,只不過實在是莫名其妙。
“你還敢瞪我!”大媽說:“你就是隔壁住的那姑娘她老公吧,上次我還勸她了,說什麼話都要說出來,兩個人有問題是要共同解決的,誰知道是你在外面偷情,人家小三連孩子都懷上了,你說說你這種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不打你打誰?難道去打我家老頭子啊!我真是該勸那姑娘離婚了,說那話簡直就打臉。”
葉澤南沒有說話。
大媽看葉澤南可能也是悔過的樣子,要不然這一次也不會又過來了,就說:“收收心吧,你說那麼好一個姑娘,你從外面找的野的,哪兒有自己家裡的好?現在犯錯了,還來得及改,哼,等到離婚之後,後悔莫及嘍。”
電梯門在眼前關上,葉澤南靠着牆許久都沒有動,從衣兜裡掏出來打火機,從衣兜裡摸香菸,可是半天也沒有摸出來,直接擡手就把打火機砸到了對面的牆上,轉身就敲宋予喬的房門。
本來只是裝模作樣的敲兩下,就要找人來開鎖的,結果沒想到,門卻開了。
來開門的人,卻是宋疏影。
只不過宋疏影臉上貼着面膜,又穿着宋予喬的睡衣,姐妹兩個身量差不多,只要是不說話,就分不出來誰是誰了。
葉澤南很是驚訝:“你今天怎麼在家?沒去上班麼?”
宋疏影看着葉澤南,沒有說話,但是卻側開了身子,明顯就是想要請葉澤南進來坐坐。
葉澤南倒是有點吃驚了。
宋予喬現在根本就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更別提想要進來讓他坐坐了。
宋疏影走到廚房裡去給葉澤南倒了一杯水,端過來放在他面前,隨即也就把臉上的面膜給取了下來。
“宋疏影?”
其實葉澤南和宋疏影沒有見過幾面,僅有的幾次也都是在幾年前上高中的時候,現在過去也有七八年了,面貌雖然說沒有太大變化,但是也都顯得成熟了,葉澤南不知道自己在宋疏影面前是什麼樣子,反正她在葉澤南眼裡,是感覺成熟了有風韻了。
宋疏影點了點頭:“你就是專門挑予喬不在的這個時候來找她的?”
葉澤南眯了眯眼睛。
“然後好找人直接開鎖進來?”宋疏影擡眼,一陣見血的問。
葉澤南沒想到宋疏影能猜到的這麼準,皺眉,想要辯解:“我沒有……”
“你不用騙我,我能想得出來,”宋疏影說,“予喬學的那三腳貓的心理學常識還都是我教給她的,在我面前你就不用演了,直接說來的目的吧,是想要來這裡拿什麼東西?”
剛纔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宋疏影看到葉澤南臉上驚詫的表情,就已經斷定了,這人是來有目的的,要不然纔不會請這種人進來,她是宋予喬的姐姐,不向着自己妹妹難道還要向着這個渣男麼?
葉澤南這會兒有點沒有回過神來。
完全是被戳穿了的表情。
這個葉澤南曾經聽宋予喬說起過,說她姐姐宋疏影,幾乎能從人的面部表情就能斷定他的內心是在想些什麼,簡直是神了,這一次來看,果真是不一樣的。
既然也已經說白了,葉澤南索性不再隱瞞,反正這件事情是對宋予喬好的,他也不怕宋疏影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宋予喬。
葉澤南說:“宋潔柔,也就是你們姑姑,前兩天我在醫院裡,聽見她在給一個人打電話,說是在金水小區這裡安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想要就這兩天來取,她知道的金水小區的人,也就只有宋予喬,我想是不是在這裡安上了,就想要趁着宋予喬不在,進來看看。”
說的夠明白了,宋疏影蹙眉,提到宋潔柔這個不讓人喜歡的姑姑,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韓瑾瑜,心裡有一股火想要罵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宋疏影直接站起身來,“慢走不送。”
“不用我幫你找麼?”
“你能找得到麼?你知道怎麼找麼?這屋子雖然說不大,七十平米你準備一寸一寸地找過去麼?”宋疏影冷冷說,“你這是好意,我領了,你放心,你的功勞我不會搶了,今天晚上等予喬回來,我會告訴她,她老公今天做了一件大善事。”
葉澤南被宋疏影這麼一連串的話說的有些還不上嘴來,索性直接起身,擡腿就走了出去,身後,宋疏影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葉澤南原本已經沉寂下來的心情,又因爲宋疏影這幾句話,開始莫名地煩躁了起來。
這姐妹兩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極端,一個比一個難伺候的!
到了車上,葉澤南直接將領帶從襯衫外扯了下來,扔到一邊的副駕上,手機就開始響了,是裴玉玲的電話。
他現在心裡煩躁,誰的電話都不想接,直接把手機按了靜音扔進前面載物的小格子裡,直接踩下油門飛一樣地衝了出去。
………
在房間裡,宋疏影先是去了宋予喬的房間裡,把檯燈後面,桌子腿,牀腳,都沒有,她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吊燈,從外面的客廳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扶着牆站了上去,想要看看上面有沒有貼着針孔攝像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響了一聲,因爲宋疏影站得高,這個位置剛搞就可以看到打開的門。
她以爲是宋予喬回來了,一邊微微踮着腳看這水晶燈上面有沒有攝像頭,一邊隨口問了一句:“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但是,下一秒就被地下的人抱着腰從椅子上給抱了下來。
“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麼?”
韓瑾瑜的臉猛的出現在宋疏影上方,眉目間好像帶着那麼點微微慍怒。
宋疏影回過神來,直接就用手去推韓瑾瑜:“你怎麼拿到的鑰匙?!你這叫私闖民
宅懂不懂?”
“我有鑰匙,還算是私闖麼?”
韓瑾瑜將宋疏影放在地上,擡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吊燈,問:“是燈泡壞了麼?”
宋疏影沒回答,直接走到了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以後你不要過來了,不是來c市出差的麼?以公廢私,你也不怕你家老爺子拿了禪杖打你,完了事兒又找我來給你敷藥。”
韓瑾瑜把椅子搬回原處:“上一次找廚子做的飯菜還合口麼?”
宋疏影別過臉:“別找人過來給我做,咱們的關係見不得光,我出個門都恨不得那面具把臉遮着,你這是讓別人專門來家裡來參觀我了是吧?”
韓瑾瑜聽了宋疏影這話並沒有回答,而是繞着客廳轉了兩千,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吊燈:“你剛纔是在找針孔攝像頭麼?”
宋疏影臉上出現了一絲滯頓,如果要是別人,肯定看不透了,但是偏偏面前這人就是韓瑾瑜。
“我猜對了,是吧,”韓瑾瑜已經繞到冰箱後面,說,“別忘了,在屋子裡,住的酒店裡怎麼找針孔攝像頭,還是我教給你的。”
韓瑾瑜在客廳裡看了一圈,忽然緊挨着宋疏影坐在了沙發上。
他在茶几下面的死角角落裡,伸手將一個圓形的片狀物摘了下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