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頭撞着水泥地,可陳詰九完全不給她機會,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後,扔到一塊平地上,拿出明晃晃的刀,猛的插進路雅的肚子裡。
路雅悶哼一聲,眼眶通紅的看着自己一直敬重的父親,他……居然親手殺了她。
最可笑的是,沒有其他的原因,只因她是女生,他眼中拖他後腿的女人。
他以殺人爲樂趣,心理早已扭曲,他根本就不配叫人!
見她忍着的模樣,陳詰九胸腔中發出陰險的笑,手中的刀又在她的肚子裡攮了幾下,瞬間,鮮血便浸染了路雅胸前白色的衣服。
接着,在路雅意識尚在的情況下,陳詰九刀子狠狠一彎!
沾染着血水的腸子便被活生生的掏了出來。
路雅死死的咬着脣,不發出一點兒聲音。倔強的雙眼依舊死死的盯着陳詰九,縱使感覺到身體內的器官一點點的被人掏出,那種疼痛,外加降頭的痛苦……
“還挺犟。”陳詰九咧嘴陰慘慘的一笑,手中的動作更快。
路雅感覺着生命一點點的流逝,昏天暗地的世界朝着她漸漸逼來。
直到,眼中驟然一黑。
她最敬愛的父親,親手殺了她。他將像當年折磨母親那般折磨她,把她的內臟喂狗,再把她的屍體用大火焚燒。禁錮住她的靈魂,每年7月7日都會燒死她的一片靈魂……
直到,她徹底魂飛魄散。
她好恨,好恨父親!
“啊——”
伴隨着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眼前的一切驟然不見!整個世界猶如被火燒褪去一層皮,轉瞬間,林暄又回到了女生宿舍的廁所裡。
這裡,是她第一次見路雅的地方。
眼前的女鬼一身血紅衣裙,雙眼中燃起熊熊大火,雙手緊緊的抱着頭,在冰涼的地上翻來覆去。
就像是想借用打滾撲滅身上的熊熊大火。
“我想起來了!是父親,是父親殺了我!是陳詰九殺了我!”
路雅稚氣未脫的臉被滔天的恨意覆蓋起來,林暄不忍看她痛苦的模樣,右手手指泛起晶瑩的藍色,走到路雅身邊,附在了她的額頭上。
絲絲涼意讓靈魂不穩的路雅終於沉靜了下來,她靜靜的等着林暄給她傳輸靈氣,卻意外的發現林暄臉色十分蒼白。
靈氣這東西,本就稀有,是每個人生命的本源,失去了靈氣,就相當於失去了命。
而林暄因爲死過一次的關係,靈氣本就稀薄,現在這麼大量的傳給路雅,自然是吃不消的。
路雅眼中泛着淚水,腦袋一轉,離開了林暄的手,哽咽道:“謝謝……謝謝你救我。”
路雅心中自知,如果不是林暄,此刻的她早被自己的怒火**了。
林暄淺淺一笑,搖了搖頭,站起搖晃不定的身子,問道:“這是哪兒?”
路雅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有些閃乎不定:“這裡是我製造的幻境,回放的是我死前的那一幕。”
“爲什麼我會進到這裡?”
“這是考試。入學考試是不可能有筆答的,因爲試卷上的字都不認識,所以你們的意志力會鬆懈。
因此,所謂筆答,就是趁你們精神力分散時把你們的精神拽到鬼物的精神世界中。
這也是考驗你們的應對能力,而我本來不屬於這場測試的鬼物,卻因爲你的原因來了。”
路雅說了一長串話,林暄沉默了一小會兒,消化了她這番話後,問道:“你是想通過我,回想起誰殺的人?”
路雅點了點頭,只是一想到殺她的人居然是父親,而父親還用下降頭的這種卑鄙方式讓她失去記憶,心中的怒火便止不住的往上躥。
但更多的,卻是心酸。
“你現在被燒了幾張照片了?”林暄皺着眉,問道。
現在,既然她知道了路雅的事情,就不能袖手旁觀。陳詰九本就罪大惡極,現在路雅的這件事絕對是又給他加了一條死罪。
“十張。”路雅目光幽然的看向廁所窗外渾濁不清的世界,猶如陳詰九的只有渾濁的,只有眼白的雙眼。
她還有一年,就要徹底消失了。
那時,她就解脫了。
林暄見路雅垂頭喪氣,善良單純的模樣,嘆了口氣。
這陳家兒女的性格是都隨媽媽?怎麼都這麼善良,連陳詰九的十分之一都趕不上。
都被人欺負到這份上了,還不肯反擊?陳詰九現在根本就不配叫人了,他是一個冷血的動物,說白了,就是一個禍害。
“你不打算報仇?”末了,林暄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路雅很明顯的一怔:“報仇?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是我的父親,我不能不孝。”
林暄挑了挑眉:“他用那麼殘忍的方法殺了你,你覺得,他還配做你父親嗎?他殺了那麼多人,早已是罪大惡極。再有,你這想法,是愚孝!”
林暄加重語氣,語氣格外伶俐逼人:“陳離諾眼見着你們的母親被陳詰九殘忍的殺死,卻沒有半分反應。而你自己被陳詰九折磨致死,居然也不反抗?
路雅,善良過頭必是害人害己,你和你哥哥都是。還有,陳詰九的心早就被降頭吞噬,你真的覺得他還有心!?他還是人!?”
路雅神經瞬間緊繃,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暄:“你說什麼?父親的心被降頭吞噬了?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