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

像從前,便是不復從前。

畢業典禮如期舉行,穿着學士服的何故里被葉蕾拉着去各處拍照。

“我們要多拍一些照片,以後就很少有機會來了。”葉蕾說着,不時的摁下快門,似是要把這每一處都留在那相機中。

拍完照片,在就要離開學校的前一個傍晚,她一個人,慢慢地繞着學校走。時間似乎在我們漸漸長大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奔跑着。小時候,時間漫長,總也等不到一個悠閒的週末,可漸漸地,我們不得不承認,時間似乎快了許多,一眨眼,我們已經長大到了要步入社會的時候,可回想起來,我們好像還小,我們任然記得那年驕陽似火的夏天,那年摞得高高的課本,那年笑顏開朗的人。

何故里依舊記得,初次來學校的時候,天氣很熱,大家的臉上都掛着笑顏。可明天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回來。夕陽很美,夕陽薰細草,江色映疏簾。

距離研究生開學還有很長的時間,何故里在這個長長的假期裡面,每天就是看看書,參加同學聚會,或者就宅在家裡。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八月份,因爲父親的忌日到了,何故里要和母親回到小縣城去了。在何故里高二結束的那個假期裡,何故里知道了外公外婆,知道了母親其實家世很好,父親去世後,拒絕了孃家對她的安排,爲了養育何故里,放棄了原本優渥的生活,回到父親的故鄉來,直到那時,何故里才明白母親。因爲母親是外公外婆的獨生女,彼時外公生病,找人來尋找她們母女,希望她們可以回去,接收外公外婆家的生意。母親在當時,聽到消息後,哭的很厲害,說自己這些年努力去做好一個母親一個妻子,卻忘了自己還是一個女兒。之後母親便決定帶着她回到了母親的故鄉Z市,但決定很倉促,忙着收拾,忙着辦手續,忙着安慰母親,何故里還沒有顧上和苗文說,還有顧長安,就匆匆趕去了Z市。這些年母親接管了家裡的生意,操勞的厲害。

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母親都會放下手裡的工作,帶着何故里去給父親掃墓。

給父親掃完墓,母女倆回到酒店。當年走的時候,把房子買了,現在回來也只能住酒店。小縣城這些年變化很大,過去的很多地方都拆遷重建。

“媽媽,我想出去轉轉,晚飯之前就回來。”

“好,小裡,那你別走太遠,這些年變化太大,我怕你迷路。”

何故里走出酒店後,竟然不知該去哪,便向前走,看到以前的那個廣場,似是比以前更加熱鬧了,買小食的小販,玩耍的小孩子。

“何故里?”說話的人似是帶着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

何故里轉身,看到站在那裡的苗文,她還是那般的有朝氣。

“真的是你啊!”苗文一臉震驚,

“是我,好久不見了,苗文。”何故里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你怎麼在這啊?”苗文抓着何故里的手,問道,

“有事回來一趟,出來轉轉,過幾天就回去了。”看着苗文的手,何故里心中漸漸感受到了這座城市與自己曾經的聯繫。

她倆找了一個地方坐着,苗文拉着她問東問西的,

“你當年,怎麼都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你都不知道顧長安那段時間,經常一個人來你家樓下等你。”

聽到苗文的話,何故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着愣住的何故里,苗文趕緊換了話題,

“不過,我們過幾天有一個高中同學聚會,你要不也來吧,大家都會來的,估計大家看到你都會很開心的。”

何故里還沒有做出回答,苗文緊接着就說,

“來嘛來嘛,大家都好久沒有見了。就這樣說定了,我這就把時間地點發給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啊!”何故里只得點頭答應下來,倆個人隨便聊了幾句,互相留了聯繫方式,何故里就回去了。

苗文正往家走,手機鈴聲響起,備註寫着,孟江大傻子。

“喂,打電話幹嘛?”

“沒事幹不能打電話嗎,晚上有時間嘛,帶你一起去看電影。”

“行,你猜我遇見誰了?”

“你還能遇見誰,難不成是何故里。”孟江賤兮兮的聲音沿着電話線傳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遇見何故里了。”

孟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竟然是真的,看着坐在一旁的顧長安,孟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苗文看着手機那端沒有聲音,反問道,

“那就這樣說好了,晚上見。”孟江趕緊掛斷了電話,

“喂、喂、喂,真是的,竟然掛我電話,孟江你死定了。”苗文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機上掛斷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