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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帶着我們穿過了繁華的長安,來到一個街拐角的打鐵鋪旁。我和喜樂走進鋪子裡,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門是虛掩的。我轉身問帶我們來的那小子,結果發現他已經不見了,由此可見,人人都懼怕這個地方。你想,倘若一個地方,你天天晚上能聽見敲打聲,可是就是不見人,而且還是繁華地段的一個拐角,那的確讓人毛骨悚然。

我仔細撫摩那些打造的兵器,做工絕世,天下難尋。我召喚了半天,沒有人應答,喜樂說,那好辦,她拿起一樣看着最貴的我都叫不出名字的兵器拽着我就往外走。果然沒走出幾步,牆上有一扇暗門打開了。暗門裡緩緩走出一個老頭兒。

老頭兒說:你們來了。

我說:你真的知道一切事情,知道我們來?

老頭兒說:我不知道。但是我打過一把劍,你們摸過,我能感覺到。

我說:哦,我摸過的劍不少。請問你打的是哪把?

老頭兒說:打的那把本來叫劍王,結果後來改名字了。

我說:劍王我真沒聽過,改成什麼了?

老頭兒說:後來據說叫個單字,不是叫“靈”,就是叫“行”,我記不清楚了。

我和喜樂大吃一驚,都覺得這就是師父說的要找的人。

我說:對,那劍我的確握過,現在也是我的。

老頭兒說:哈哈,那劍的主人我倒是挺熟。

我說:你是說無靈。

老頭兒大笑,說:什麼無不無的,那是你們起的名字,他叫楊正剛。

我和喜樂相對大笑,說:不是的,這名字太普通了。

老頭兒說:我還沒名字呢,就叫老頭兒。

我問:那怎麼大家都叫他無靈?

老頭兒說:可能是因爲大家覺得楊正剛不像一個大俠的名字。

我問:那這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老頭兒說:不急不急。慢慢說。你們能拿到這把劍,也不是普通人,說吧,爲什麼來找我?

我說:哦,沒什麼,因爲久仰您,又有傳說,來看看,來看看。

老頭兒說:我有什麼傳說?

我說:你只在晚上打兵器。

老頭兒說:我眼睛不好,怕見光啊。

我說:你看,人說只聽見你打兵器的聲音,從沒看見過你人。

老頭兒說:自然的,你看我剛纔是從暗門裡出來的,我平時都在裡面打,人怎麼能看見呢,哈哈。

喜樂說:老爺爺,你肯定說笑了,那你這兵器隨便掛在外面,卻從來沒有人來買,兵器又那麼好,肯定有典故。

老頭兒說:不是,是我的兵器賣得太貴了。

我說:你肯定說笑了。我看你那麼高深——

老頭兒大笑,說,我高深什麼啊,我特別喜歡玩,要不是眼睛不太好,早去外面了。幾年前我還去和少林玩呢,我說一個小毛孩子抄我東西,結果還給判輸了。要把我示衆啊,我一看不好玩,就跑了。

我和喜樂雙雙驚呼:那人原來是你。

老頭兒驚呼:那人原來是你。

我和喜樂連忙擺手,說:那人不是我,那人不是我,那人是我的師哥,那時候他特別喜歡自己做東西,不懂事,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老頭兒說:我怎麼會放在心上,凡事放在心上,我還能活這麼長時間嗎?

我說:是是,說起來,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師哥了,不過那件事情師父很生氣,說冒犯了你。還好你武藝高,示衆那天喚來風沙,然後就不見了。

老頭兒說:我哪裡是武藝高啊,我只是做了很多年兵器,你們那些手鐐腳鐐,都是我改進的,我來的時候就準備了什麼都能開的鑰匙,正琢磨着怎麼開呢,突然沙塵暴來了,我就溜了。

我說:前輩你說笑了。

老頭兒指着喜樂說:這是你的姑娘啊?

我說:是,我們一道來的。

老頭兒說:你不是寺裡來的嗎?

我說:這事情說起來太複雜。這樣,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坐着說。

老頭兒說:等天黑,等天黑。來,我給你試個兵器。

我說:我沒帶太多錢。

老頭兒大笑說:傻孩子,我賣那麼貴是因爲不想賣,看你能不能使。

說着,老頭兒拿出一個長相奇特的傢伙,交到我手裡。

我說:這個,前輩,我師父沒教我使兵器。

老頭兒說:啊?那你拿着靈是劈柴用嗎?

我看看喜樂,怕她脫口而出說的確是準備要劈柴用。

老頭兒說:不過靈沒什麼的,你看。

說着拉開一個櫃子。

足足二十多把靈。

老頭兒說:你看,其實都一樣。你要,我可以送你十把。

喜樂說:太好了,不用花銀子把劍贖回來了。

老頭兒大吃一驚:怎麼,你們把劍給當了嗎?

我忙說:沒沒沒,不是真的當了。是這一路,揹着靈,追殺我們的人太多,就寄存在一個當鋪了,反正沒人能想到天下爭奪的一把劍會給留在當鋪裡。

我差點接着說:不過看看今天這情形,好像是不用贖回來了。

老頭兒說,有好多好多,我做了好多好多東西,就是不想給別人用。靈你用着覺得怎麼樣啊?

我說:很好,很快。很好,大家都搶着要。

老頭兒說:來,你比劃幾下我給你的這個。

我說:前輩,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真不會,不過你的劍都傷不了我。

老頭兒說:真的?哦,你練的是銅人大法,哈哈,沒關係,如果

你練了銅人大法,普通劍可能是不行,不過我的行,砍平常人可能像切豆腐一樣,你練過,有點區別。就像砍老豆腐一樣啊。

我說:不是。

老頭兒說:什麼不是,來,我把你綁起來,你敢不敢試試?

我說:我不是這意思。我有其它一點雕蟲小技。

老頭兒說:說來。

我說:我會接暗器。

老頭兒說:你怎麼把自己說得像街上賣藝的小動物一樣,哦,你會接暗器,那你能不能鑽火圈啊?

我說:不是這意思。我們可以比比。

老頭兒說: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沒說幾句就要比。

我說:要不然我實在說不清楚。

老頭兒說:那這樣吧,我怕傷到你,我用木頭做的吧,你真爲難我,一把年紀了。

老頭兒從屋裡慢慢悠悠拿出一把木頭做的劍,我偷偷看一眼,發現這劍可能要比坊間鐵打的還要鋒利。劍的鋒利與否有的時候不在於它的材質,在於它是否整。而這把木頭的劍太整了。

喜樂好像對於我要和人打起來這樣的事情從來不關心,可能從來我就沒有失敗過,哦,失敗過一次,那次和萬永倆人的時候,被他的陰招給損了。不過儘管如此,喜樂還是自顧自得到了一瓶假裝價值連城的解毒的水。莫非喜樂想,這次比武我能得到這屋裡所有的兵器,然後喜樂肯定把它們全賤賣了,換一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