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馬明明是我的,他說是他的。
我心想找喜樂要緊,而且此事屬於疑難雜案,剛想說那我也沒辦法,你們只能繼續吵,被師父一個手勢攔住,問:怎麼說這馬是你的?
那人說:我家馬是黑的。
師父說:那匹不也是黑的。
那人說:是啊,可是就是看着不像。
師父說:你叫喚那馬,那馬不迴應嗎?
那人說:哪能啊,剛買了兩天,還不熟悉呢。
師父說:那讓那人叫叫馬。
那人說:那人更不迴應了,剛買了一天。
師父說:這兩匹馬都是好馬,你們隨便牽吧。
說罷就走,我一路跟着,師父問:你那馬呢?
我說:在那頭。
我看見一路上大家都在紛紛認自己的馬,但看見我之後都滿懷恭敬和羨慕,還都叫我盟主。我只能一一打招呼,到了拴馬場那頭,看見小扁孤零零地站在那兒。
我忙跑上前去,牽着小扁,四下找尋。
衆人驚呼:這就是盟主的馬啊。
有說:盟主年少有爲,盟主的馬也真是年少有爲啊。
有說:盟主的馬真是別具一格啊。
有說:這馬肯定不是尋常之馬,是新品種,跑得快着呢。
有說:這馬和我們常人的都不一樣,真不愧是盟主啊。
我已經無暇聽這些馬屁,在人羣裡找尋有沒有姑娘。
師父也幫着尋找。我看視線內似乎沒有,看見人就問:你有沒有見過姑娘?
四周又是一片議論:姑娘這裡怎麼會有?
有說:盟主果然是性情中人,剛當盟主就開始找姑娘。
有說:盟主真是出於少林高於少林啊,在這裡就開始找姑娘。
師父看見一個一起前來的少林弟子,抓住就問:讓你們看着的人呢?
那人說:後來來了一人,說是盟主——釋然師兄要讓她過去,就讓那人帶走了。
師父嘆口氣。
我頓時茫然道:誰幹的?
師父說:既然知道是你的人,帶走了自然不會傷害,你放心,人家肯定會找你,和你談條件。你就等着吧,到時候再解救也不遲。
我不言語。在屋裡等人散盡。
場地上空無一人,空有馬糞。
我想,喜樂是一個姑娘,如果受到欺負,過沙一幕肯定又要重演,什麼盟主不盟主都不重要。
我憂心忡忡,和師父回到了雪邦。但是此雪邦已經不是彼雪邦,佩劍的人到處走,滿街粗言粗語,而且隨時都有被馬踐踏死的可能。我想,若我身爲老百姓,肯定希望天天決盟主。我不斷掃視四周,第一次發現我的眼睛其實還是不夠用,因我還是希望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喜樂。
我和師父來到僻靜的茶館。小二端來熱氣騰騰的兩杯茶,熱氣迅速化在窗外肆虐的寒風裡,聽聲音遠處似乎還有風沙,我想,應該是一片落葉也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