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暗自讚歎對方的勇氣,每當對方向前邁出一步,王波目中的讚賞便濃郁一分。??? 一時間,縈繞在他周身的殺意都已散去大半。讓人更爲意外的是,他還收起了金槍。
沒用幾步,蘇生便已經來到對方面前,他神情並未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問道,“我可以進去了麼?”
“可以!當然可以!”王波露出滿口的黃牙,臉上還透出縷縷極其謙和的微笑。然而,還不待蘇生準備擡起腳步,他又加了半句,“不過,你需要和他們一起進!”
“好吧!”蘇生雙目微微閃動,很輕易便直接點了點頭,正欲轉身,回到原處。
“等等!”然而,還不待蘇生第一步完全邁出,王波便直接將他叫住。不知何時,他臉上的笑容更爲濃郁,同時,他還隨手指向一個位置,“爲了更好地清點人數,還請您蹲在一邊!”
“哦!好吧!”蘇生再次點頭,隨即便開始按照對方手指所指方位,邁開腳步。
時間彷彿都在此刻開始變得極其緩慢,他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都極爲清晰呈現而出。沒過多久,他便來到全副武裝之人面前,面朝衆人,蹲了下來。
這一刻,整個場面要顯得更爲寂靜,擺在每個人臉上的,不是意外,便是震驚。或許,他們是在悄然地詢問,對方爲何沒有當場被殺的真正原因。
倒是有一點令人十分意外,衆人似乎並沒有因爲他後續一系列行爲舉止,而多出太多異色。可能他們同樣認爲,這名青年男子即便死罪可免,可卻免不了要遭受一些懲罰。
事實上,對於一些經常混在人才市場之人來說,當前場面他們簡直再熟悉不過,但凡被選中之人,他們便會如當下這般情形一樣,承受着難以啓齒的屈辱。
當然,對於一些新人來說,他們會當場愣,隨即在震怒中揮袖離去。更有甚者,會爲了留下自己最後一絲自尊,暴力相向。可這樣做的結果,卻依舊無法扭轉自己的意志。
在這個極其現實的文明時代,要麼卑躬屈膝,苟且偷生。要麼寧死不屈,成仁取義。如此一來,即便自己從前再如何清高,最終還是會走上這條永無盼望的道路。
而蘇生此刻的表現,明顯先人一步,融入到了這樣一個看似無比陌生的羣體之中。他非但沒有絲毫反抗,更是直接選擇了沉默和低頭。
讓人十分驚詫的是,在場近乎所有人目光深處都閃過濃濃的追憶,甚至還有縷縷羨慕。不難看出,蘇生此刻的懦弱,已經具備了活下去的資格。或者說,他更適應了這個時代。
“嗯?”可是,與其他人所想完全不同的是,王水卻是一臉鬱悶。更爲主要的是,他對對方此刻的表現十分疑惑,“不對呀?這哪是他的風格?他不可能是個懦夫呀?”
不知是不是巧合,王波臉上同樣掛上一層濃濃的意外,但凡有心之人,都可以聽出他話音當中的侮辱之意,“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傢伙兒!這樣……自己又多了一個玩具!”
“咳咳……還有沒有人了?”似乎覺整個場面明顯瀰漫着無盡的異常,王波不再繼續沉默下去,輕咳一聲,衝着衆人直接喊道。
與想象中的情形並無不同,即使對方威勢不減,可依舊無法撼動在場任何一人的明智之舉。他們又重新垂下頭去,似乎也只有這樣,他們纔可以選擇遺忘。
可是,與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的是,王波非但沒有因此而心生怨恨,甚至掃向衆人的雙目還在此刻露出一抹深深的不忍,“唉……難怪上級特意叮囑我一定要善待你們這些難民……”
對於縈繞耳畔的這個嘆息,原本還小心聆聽的衆人,此刻卻是多出一抹靈動。不過,他們依舊沒有擡頭,而是在耐心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雖然無法見到每個人臉上的真正表情,可王波卻始終透出濃濃的真誠,極爲認真地說道,“我知道自己曾經對不起你們!但在此刻,願意追隨我王波之人,我便先預付他一年的工資!”
這一刻,不論是王水,還是在場其餘難民,他們雖然沒有表露任何千言萬語,可整個軀體卻開始劇烈震顫起來。僅憑這一點,便可以證明他們所想的一切。
如此情形,即便始終以懦弱示人的蘇生,都是目中靈光悄然閃動,似乎是在思考,亦或者對對方口中所提到的事情極感興趣。至於到底是哪一種,唯有他自己才真正清楚。
“大家不必如此拘束!願意跟我混的,可以直接站在他的兩側!”似乎已經覺在場所有人內心的急切,王波很是隨意便擡手指向蹲在地上的蘇生。
倘若細細品味,那麼便會覺,他的這番言語很是有趣。一個站字便可以把深藏已久的矛頭直接指向了蘇生,甚至它還想要蘇生忍受更爲誇張的屈辱。
面對對方如此誘惑,在場近乎所有人都早已是心跳加,恨不得第一個衝上前去,成爲對方心中最爲忠實的精神堡壘。可是,終究還是沒人願意當其衝。
“諸位兄弟姐妹!我以前是有太多不對的地方,所以更需要得到你們的原諒!當然,這些通通都是廢話!”很難想象,王波竟在這一刻出這樣一聲感慨。頓時間,他便是滿臉的悔恨,“拿錢來!”
倘若對方前半句話語可以得到在場所有人的同情和認可,那麼他這後半句話語,卻完全可以打動這些難民的焦躁心靈。不知不覺中,他們便紛紛面露感動,猛然擡頭。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除了蘇生這個極其特殊之人以外,便只剩下了王水,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垂下頭顱,而是以最爲端正的姿態,應對每一縷極爲刺眼的目光。可是現在,他似乎同樣動搖。
還不待王波話音完全散開,便是一個接一個全副武裝之人從車內直接閃出,最爲醒目的並非他們手中的長槍,而是緊貼在他們胸口的金色金屬箱。
“把箱子給在場兄弟姐妹通通打開,我要讓他們原諒自己曾經犯下的滔天罪行!”很難想象,王波彷彿在這一刻開始變成另外一個人,言詞慷慨,豪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