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來較量下,誰在這次抓捕這個小子的過程中,出力多,就讓把這小子帶到誰家。如果我們烈火宮出力多,就帶到我們烈火宮。如果你們冰宮出力多,就帶到你們冰宮。”
聽了滾凱的話,蒙一天和青才終於停止了爭論,然後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就這麼辦……”兩人同時說道。
“還有,我們既然要伏擊,並且抓獲這個小子,肯定要遠離西京,不然那個老怪物要是聞風趕來,我們加起來也不是那老怪物的對手。”滾凱捋了捋鬍鬚說道。
蒙一天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既然知道他要去幽冥海,我們也不着急在他剛出西京就伏擊他。畢竟路途遙遠,而且,我們還要選擇一擊必勝的地方。”
青才說道,“這個地界還是我們烈火宮的人熟悉,出謀劃策自然是我們烈火宮的人來才能萬無一失。”
滾凱說道,“對的,我們烈火宮的地盤上,自然是我們烈火宮的人熟悉。我建議等他走出了五百里後,我們再想辦法伏擊,抓獲他。”
其他人都點了點頭。看到其他人沒有反對,滾凱也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商量完大計的蒙一天等人,日夜派出了兩個人注意着公爵府的風吹草動,就等着袁逍遙上路。
沒有讓他們失望,袁逍遙很快上路了。
在公爵府門口告別了老爺子。袁子硯,竹青晴,旭涵。狼青,海辰風等人,袁逍遙就走着上路了。
雖然老爺子等人面上滿是擔心,但是還是放袁逍遙離開了。
因爲他們也知道,以後,畢竟袁逍遙還是要獨自支撐起公爵府的一些責任,這個時候。他已經成年,讓他單獨遊歷。對他有着無與倫比的好處。
袁逍遙一身輕鬆,一襲白衣,從西京南門出去,就沿着官道往南行去。
這個季節。在內陸地區,太陽帶給人的只有溫暖。陽光燦爛,春,光明媚,向南去的官道上並沒有什麼人。
剛出城南,官道兩邊是大片大片的麥田,春耕已經過了,麥苗已經長出了巴掌高的葉子。因爲時間還早,還沒有農夫在麥田裡勞作。
整個天地給人的感覺就是空曠。孤寂,還有廣大……唯一能和袁逍遙作伴的似乎只有天空中那燦爛的太陽。
袁逍遙就這麼走着,輕輕邁動步伐。然後飄出一截,再邁動步伐,再飄出去一截。他的步伐靈動,飄逸,似乎暗合着整個身體的節奏。
走着,走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體內的巫元也開始緩緩在經脈內流動。配合着他飄逸的步伐。
袁逍遙的眼睛漸漸空洞起來,他的思緒似乎停止了飄動,停止了思考……但是,又似乎,他的思緒又無所不在,抓住了整個空間的事物。
他似乎感覺到了太陽的呼吸,大地的節奏,每棵麥苗的擺動……
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他走動的時候的那個節奏。
那個節奏:一步,一步,一點,一點……
從他的整個身體流過,好象一節清涼的音樂,好象一股溫暖的風,好象一段被頌出的詩歌。
如果有人在這裡,必定會驚訝於袁逍遙現在的狀態。
是的,他竟然就這樣入道了,竟然在走路的時候,沒有做任何事情就入道了。
入道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下,人的思維會處於一種類似停止的狀態,人的感覺會變得對平常的事物很遲鈍。
但是,人對周遭環境,對天地大道的感悟會更深刻。
某日一入道,馳行三重天。
說的就是入道。
一個人如果入道了,他的身體會在入道的時候,暗合天地至理,而這樣的感覺會被身體記住。
等到以後修煉的時候,這樣的感覺會時時被身體記起。使得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多少修煉者,想要求入道一回而不得。多少人經歷了多少險阻,做了多少準備,可能會偶然入道一次。
雖然入道的原因很難知道,但是多數人入道都是在準備充分,有前輩提攜,有旁人引導的情況下入道的。
而袁逍遙,這貨,走路走着就入道了,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
如果讓別人知道袁逍遙就這麼入道了,肯定有很多人會大嘆上天的不公。
而這個時候,袁逍遙依舊踏步而前,似乎如同一段清澈的流水,慢慢向前流去,不管前方是什麼,不管途經什麼,不管周圍的風景如何,就這樣安靜,緩慢,悠閒地流向前去。
袁逍遙體內的巫元,配合着袁逍遙走路的節奏,在袁逍遙的經脈內緩緩流動着,沖刷着袁逍遙的身體。
連混沌塔也配合着袁逍遙踏步而行的節奏,開始在袁逍遙的體內轉動起來。轉動的同時,時不時輸出了一些精純的靈氣。
在巫元和精純的靈氣的配合下,在袁逍遙自身節奏的配合下,袁逍遙身體內最後一點雜質就這樣被排出了。好象一個在震盪效果下的刷子,輕刷着袁逍遙的身體每個部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袁逍遙從這種狀態醒轉過來了。
他感覺時間似乎只過去了一點點,自己在行路的時候,好象出了些薄汗,而這些汗還有些腥臭。
袁逍遙醒轉過來,他嗅了嗅自己的衣袖,“真奇怪,本少爺走了這麼點路就出汗了,更奇怪的是,這些汗還是臭的。而且我感覺不過過去了一點點時間,太陽都快要西落了。真太奇怪了。”
“難道我走路走着睡着了?或者,有人偷走了我的時間?或者,我被人迷惑了?”
“不想這些了,少爺我肚子還真餓了呢……”
袁逍遙看了看周圍的情景,已經不是麥田了。他走出去了這麼遠的路程,周圍已經是莽莽的叢林了。
在叢林裡應該有不少野獸,不少蟲鳥。
袁逍遙想了想,走入了叢林,打了一隻錦雞,去了毛,去了內臟,就在官道旁邊的空地上開始燒烤起來。
天色暗了,篝火照亮了周圍的景象,照亮了袁逍遙的面孔。袁逍遙到現在還爲白天發生的事情着惱。
實在是,這樣的情況太讓人摸不着頭腦了。可惜,他沒有師父。而所有可能在修煉上給他一些忠告,建議的人,都以爲他有一個無比牛逼的師父。
自然,這些人就不會再班門弄斧給他談有關修煉的事情了。
所以,他連入道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
袁逍遙隨身還是帶了不少瓶瓶罐罐的,光是調味品的就帶了十多個瓶子。
袁逍遙在錦雞身上刷上了一層油,又刷上了一層醬料,然後翻轉着,烤着錦雞。
隨着錦雞身上的油慢慢烤了出來,漸漸,一股厚重的香氣瀰漫在了篝火周圍。
袁逍遙嗅了嗅,正要撕扯下一個雞腿嚐嚐,就聽到傳來了一段哀傷的歌曲。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這是前世宋朝晏殊的一首《木蘭花》,也曾經出現在慕容芳華的詩詞集子裡。所以,這個時候聽人唱出來,袁逍遙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驚訝。
那唱歌的人,嗓音柔美,空靈至極。雖然這首詞寫得的確好,但是那人的嗓音把這首詞演繹得非常完美。
袁逍遙望去,就見到遠處一個單薄的身影飄然而至。那人是一個面貌俊秀的中年人。
到了中年,一般不會用面貌俊秀來形容,但是這個人就是非常俊秀,似乎也只能用俊秀來形容他。
他穿着一件寬大的袍服,邊行走,邊唱着歌。不在乎有沒有人欣賞,有沒有人聽到,就那樣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