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旅館

房間裡一團暗,江臨岸習慣性地伸手在門口摸卡槽,摸了幾下纔想起來這是山裡的小旅館,開門用的是鑰匙,於是又開始摸開關……

沈瓷在身後等了一會兒,見他堵在前面摸來摸去,只能上前一下擠到房間裡面,江臨岸只看到她在牆上拉到個什麼東西拽了一下,遂“啪”一聲,頭頂的燈泡被點亮了,眼前一切都進入視線。

沈瓷鬆開手裡的電燈線走了進去,江臨岸卻拉着行李箱頓在房間門口。

阿健說這是鎮上最好的旅館,他原本以爲起碼也跟普通的快捷式差不多,可眼前這個房間……嗯,水泥地,細碎花的窗簾,面積其實不算特別小,應該說還挺寬敞,大概也有三十多平米吧,靠牆擺了一張一米五的木頭硬板牀,上面鋪了淺藍色菱形格紋被褥被單,旁邊是牀頭櫃,衣櫃,牀對面擺了電視櫃,上面是老式的21寸彩電,而靠窗的地方有兩張扶手長椅,椅子旁邊是一個棗紅色油漆刷過的五斗櫃,櫃子上擺了熱水瓶,搪瓷茶缸,菸灰缸之類的小物件,看上去還算整齊乾淨,可湊到一起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樣子。

沈瓷進去把行李箱放地上,轉了一圈,回身見江臨岸還站在門口。

她不免笑:“是不是沒想到會差成這樣?”

江臨岸沒吱聲,但表情已經給了答案。

沈瓷聳了下肩:“可這已經是我在同仁住過最好的旅館了,所以很抱歉,我需要爲今天中午在學校辦公室跟你爭論的事說聲對不起。”

江臨岸皺眉:“什麼意思?”

沈瓷不假思索:“跟你這種人爭論什麼叫窮的觀點,簡直就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江臨岸:“……”

她這諷刺簡直一刀見血極爲酸爽,可江臨岸竟想不到一點反駁的字句。上回雖然來過青海,可一路有專人安排吃住,最多也只是對學校的貧瘠情況有一些表面的瞭解,但這次來卻截然不一樣,周圍所有的東西都沒有經過粉飾和遮掩,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樣,自然流露,然後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這裡與甬州不一樣,這裡是全國最物質匱乏且閉塞荒涼的地區之一。

被刺了一口的江臨岸表情有些訕訕,低頭把行李箱提了進去。

沈瓷從自己箱子裡拿了毛巾和牙刷出來,遞了一份給江臨岸。

“你先去洗澡?”

江臨岸看了她手裡的毛巾和牙刷一眼:“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從甬州帶來的。”

“……”

“知道你肯定用不慣這裡的東西。”

“……”

江臨岸拿了東西進浴室,燈一開,昏黃的燈泡,很小的一個隔間,泛黃的白色地磚,牆面和天花板上都有很多黴漬,更過分的是沒有馬桶,只是靠角落裡有個蹲坑,旁邊拉了一個塑料簾子,簾子那邊被單獨隔出來一點地方,牆上按了個花灑,地上摳了個出水口,這便是淋浴房。

江臨岸拿着毛巾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聽到身後沈瓷略帶揶揄的聲音:“江少,您還洗不洗?”

江臨岸:“……”

等他進去之後沈瓷才把自己箱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又看到那件粉紅色外套,心裡有些發澀,她直接把衣服扔到牀頭,摸了煙出來點着,結果剛抽了幾口便聽到浴室那邊傳來開門聲,江臨岸湊了半個身子出來。

“怎麼熱水停了?”

沈瓷回頭看他,他小半個裸露的身子湊在門外,頭髮上都是泡沫,沾了泡沫的水淌得胸口和肩膀上都是。

沈瓷只能叼着煙走過去,往他身後的浴室看了一眼,裡面熱氣騰騰。

她說:“你把熱水都用完了。”

江臨岸:“什麼?”

沈瓷只能解釋:“這邊沒有熱水系統,洗澡水也不是無限量供應的,每個房間都有一個熱水器,裡面熱水用完了就沒有了。”

江臨岸一時愣在那裡,頭髮上的泡沫還在往下淌,他用手剮了下眼睛:“那現在怎麼辦?我頭髮還沒衝乾淨!”沈瓷又看了他一眼,嘴裡叼着煙,無奈笑了一聲,轉回去拎了一隻熱水瓶過來。

“拿這個洗。”

江臨岸:“……”

沈瓷見他不接,只能推門進去。

江臨岸裸身站門後面,毛巾頂在頭上,身上都是泡沫水,沈瓷叼着煙朝他瞄了一眼,他吞着氣往牆邊靠了靠。

“看什麼?”

“沒看什麼,再說你身上也沒什麼可看!”

那淡淡的眼神,激得江臨岸真想上去煽她。

沈瓷卻已經轉過身去,從牆角的木架上拿了一隻塑料臉盆下來,往裡面倒了點熱水,又摻了點涼水,遂把臉盆往架子上一放,捏着手裡的煙問江臨岸:“這樣可以了嗎?”

江臨岸:“……”

他大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等江臨岸在洗手間折騰完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他拿毛巾擦着頭髮出來,見沈瓷捏着煙站在陽臺上,身上的外套已經脫了,只留裡面一件棉質襯衣。

房間裡燈光昏黃,外面也很安靜,江臨岸扔了毛巾走過去,從後面輕輕攬住沈瓷。

她身上有很濃的煙味,好像進房間之後她一直在抽菸。

“怎麼了,有心事?”

沈瓷後背明顯僵了一下,似乎剛纔一直沉浸在思緒中,被江臨岸這麼一摟纔回過神來,把菸灰撣了撣。

“沒有,看星星。”

“看星星?”

“嗯,這裡能夠看到很多星星。”

江臨岸擡頭,沉靜的夜空中果然能夠看到許多星星,這倒像是意外收穫,沒有工業污染,加之地勢有點高,所以那些星星就彷彿懸在自己的頭頂。

江臨岸鬆開沈瓷走到她身邊去,兩人並排站着,她一手扶着欄杆一手捏着煙,夜風中白霧很快被吹散,她卻始終沒說話。

江臨岸能夠感覺出她心裡藏着事,等了一會兒,直到沈瓷抱着膀子抖了一下,他才問:“有沒有想說的?”

沈瓷轉身看了他一眼,頭髮被風吹得刮在臉上。

江臨岸看着她被髮絲遮住的一半眼睛,似乎在等,可她緊閉乾裂的雙脣依舊不出聲,手裡的煙卻在不斷往下燒,燒掉一截之後菸灰往下掉,江臨岸脣翼勾起來:“那算了,既然沒話說就進屋吧,外面冷。”說完他率先轉身往房間裡去。

沈瓷在後面默默嚥了一口氣,過了幾秒,江臨岸聽到身後傳來她低弱的聲音:“校長腰上長了一個瘤。”

江臨岸頓住。

她繼續說:“惡性的,可能有些麻煩。”

江臨岸也跟着提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沈瓷依舊站在陽臺上,陽臺那邊沒有燈,風把她的頭髮和衣角都吹得飛起來。

那一刻的沈瓷是模糊的,看不清的。

“你剛纔在門口就是爲了和阿健說這事?”

沈瓷點頭,又擡手抽了一口煙,紅色的煙星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江臨岸再度走過去,走到沈瓷面前,她後腰靠着欄杆,指尖捏着菸蒂,臉被夜風吹得很白。兩人之間只有大概十公分的距離,可是他發現自己還是看不穿那雙眼睛。

“你就是爲了這事心情不好?”

明明白天的時候她還很活躍,傍晚在廚房做菜的時候心情也不錯,可吃過晚飯之後一路回來似乎就不怎麼開心,特別是剛纔在旅館門口和阿健聊完之後,江臨岸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細微的變化。

沈瓷卻沒回答,江臨岸又等了一會兒,聽到她淡淡的聲音:“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爲什麼作惡的人都活得很好,可行善的人卻一個個都要離開?”

江臨岸只覺心口一震。

沈瓷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他心裡莫名覺得心疼,擡手揉了下她的耳根,耳根發涼,她輕輕閉了下眼睛。

江臨岸能夠感覺到她此時的痛楚,隱忍又剋制的痛楚,可是又隱隱覺得她的痛楚不單單來自吉倉得病的事,這種不確定感讓他覺得沮喪又不安。

“沈瓷…”他慢慢摩挲着沈瓷的耳根,“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天下也沒有不散的筵席。”

沈瓷在他的撫摸下慢慢張開眼睛,夜風依舊很涼,她重重擰了下手指。

“我知道,我知道這些道理,人都會死,誰都會離開,只是……”她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似乎有些說不下去。

此前26年的人生,愛她的父親走了,愛她的弟弟成了植物人,後來有幸遇到一個願意收留她給她一方安寧的男人,本以爲至此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可最後那個男人也走了。

再到現在……沈瓷看着面前的江臨岸,眉宇俊朗,眼底柔情,她知道他有多好,但也知道他終究不可能屬於自己,最終這個男人也會離開的吧?時日不多了,她這幾天本也是偷來的。

“只是什麼?”江臨岸問。

沈瓷卻突然笑了笑,眼底波濤收盡,別過臉去躲開江臨岸的手,把煙掐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反正都會分開,應當珍惜眼前人。”

她這麼說也這麼做了,擡起手臂圈住江臨岸的脖子,後腰虛虛靠在欄杆上,把身前男人拉低,她擡頭把脣獻上去……

與溫漪見面手術,她最無助的時候說你愛我的遊戲他有強烈的控制慾接機,你跟我一起去她胃不好他回頭來找她她陪她演戲我是他的懸崖,而你卻可以成爲他的捷徑隔着馬路的電話不期而遇江家壽辰(4)她要留下來陪他就當我已經死了風雨中的糾纏我今晚留下來陪你準備一起旅行帶血的車鑰匙可恥的佔有慾結尾彩蛋疼不疼?姻緣上上籤小瓷,你帶我離開這裡吧第二次交談她總是自私自利她去見江丞陽我帶你去見他吧回江宅吃飯說和做是兩碼事我萬幸遇到了溫從安所有醜陋都曝光在衆人面前你是誰挪用公款密談睡裙的裙襬上都染了血跡借刀殺人來者不拒,他醉了確定婚期齷齪任意滋長地塊背後的幕後操作者此生,似有伏筆姻緣上上籤她喝得爛醉如泥陳遇發怒了約成採訪含情脈脈的場景我要他的底片他最後一點退路這男人的煙癮很重跟她一起去南寧她想要見他一面人走茶涼他的目的應該沒這麼簡單視金錢如糞土離開計劃已經付諸實施看來這個女人手段不錯啊被揭發出的錄音被你治得服服帖帖暗涌將至包紮傷口我不可能去愛一個窮光蛋彼此都是出色的演員風雨中的糾纏新婚第一天被拋棄在洪荒中央除夕夜,蓄意傷人方灼搶救新年快樂那根筋斷了小瓷,你帶我離開這裡吧陳韻和江丞陽約會沒必要跟她解釋共處一室寫稿偶然撞見上島她與他只是一筆交易他的矛盾心情吃飯助興四面楚歌的境地左右逢源累不累李大昌被要挾不是不想見,是不能見他不想再經歷“失去”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確定婚期急功近利她是判官,趕盡殺絕一身湛藍,深如海想要將他碎屍萬段鳥投林,鯨投海我願意負擔你的後半生有沒有酒後亂性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誰是兇手望你,繁花似錦地遠離博大的愛日光傾城,從此陌路人他留她過夜出院回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