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大塍和聯盛召開高層會議,部分業務收購在即,有些條款還需要作最後確認。
會議開了足足四個小時,所幸大體已經敲定,一切還算順利,可接近尾聲之的時候黃玉苓突然提到新銳。
“新銳近半年遞上來的財務報表我都看了,一直處於盈虧邊緣,所以這次收購案中就算不給聯盛,兩個月之內我也會結束掉那邊的業務!”
原本陳遇要保新銳的事,黃玉苓也打算聽之任之了,可不巧又發生了阮芸在蘇州流產的事,所以她才舊事重提。
當時江臨岸就坐陳遇對面,手裡捻着一支筆,不動聲色地留意陳遇的表情。
陳遇臉上平靜,可反駁的口吻卻很明顯。
“這事之前已經作了決定,新銳纔開辦兩年未滿,雖業績平平,但也不至於到結刊的地步。”
“是,話雖這麼說,但一輪審計下來它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黃玉苓也不示弱,言辭裡的決意已經很堅定。
她原本就不喜歡沈瓷,現在更把阮芸流產這筆賬也算到了她頭上,那可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孫子啊,現在孫子被“弄”沒了,且她堅定認爲沈瓷是故意設套“弄”沒阮芸的孩子,所以心裡有怨氣在,她不可能再容得下沈瓷,只是這些話又不能挑明瞭講,只能借題發揮。
面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實則是想給沈瓷顏色看。
其餘董事不清楚裡面的故事,都表示贊同結束新銳。
陳遇哼了一聲:“新銳掛在我下屬的圖文公司名下,所以是去是留由我決定!”
一句話氣得黃玉苓差點蹦出來,她生她養的兒子啊,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在外人面前公然反抗她。
“你名下的公司?行,翅膀硬了對吧?不過現在大塍還沒輪到你來作主,這事我說了算!”黃玉苓瞪了陳遇一眼,側頭看向陳延敖。
“延敖,會後儘快去把新銳處理掉!”
陳遇立馬站起來,眼看場面有些失控,旁邊陳延敖立即扯了他一把:“行了阿遇,注意一下場合,有話回頭再說!”
迂迴打了下圓場,陳遇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畢竟現場還有聯盛的人在,於是忍了下來。
會後其餘人都散了,會議室裡只剩下陳家幾個人。
黃玉苓:“你剛纔那算什麼態度?”
陳遇:“我只是對自己不同意的決策提出異議!”
黃玉苓敲着桌子:“你那叫提出異議?你那叫公然反我!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讓我臉往哪兒擱!”
黃玉苓恨得不行,恨陳遇執迷不悟,爲了那麼一個心思歹毒的女人。
而陳遇也明白黃玉苓只是針對沈瓷,他心裡不忍,因爲清楚新銳對沈瓷的重要性,也是親眼見她這兩年爲了新銳而付出的所有努力,所以那晚他纔會答應沈瓷力保新銳沒事。
如今兩人雖弄到這一步,但他還是想信守諾言。
“媽,你可以反對我和沈瓷的事,但工作是工作,別和私事混爲一談!”
“你說我混爲一談?好,那我問你,當初你開辦新銳是出於什麼私心?還不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竅?”黃玉苓不依不饒,旁邊陳延敖有些聽不下去了。
“行了在公司呢,大家都少說兩句!”又做和事佬,完了先拍了拍陳遇的肩膀:“你也是,明知道你媽不喜歡那女人,還總爲了她跟你媽吵,這次事情還鬧這麼大,你媽這麼做也是顧慮阮家那邊的壓力,畢竟小芸是受害者,孩子沒了,你媽總得給阮家一個說法!”
陳延敖講話向來情理適中,陳遇也不知如何反駁。
“還有你!”陳延敖勸完陳遇又轉身勸黃玉苓,“阿遇都這麼大了,雖然有時候做事還欠考慮,但這種小問題就讓他自己去處理吧,我相信他權衡過後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正確的判斷?”黃玉苓哼氣,“他魂都給那賤人勾走了,拋開孩子不管,他和小芸的事打算怎麼辦?”
“還是那句話,我和沈瓷已經領證,阮芸那邊我會去講清楚!”
“你……”
“行了行了,阿遇你先回辦公室!”陳延敖眼看苗頭不對立即將陳遇往外面推,陳遇心裡窩火,也懶得再爭。
陳遇走後黃玉苓憤恨地瞪了陳延敖一眼:“全懶你,這麼多年都慣着他,慣得他無法無天!”
“行行行,全賴我,可阿遇畢竟還年輕,不懂事你就慢慢教,別總是置氣,置氣容易老……”陳延敖哄的聲音越來越柔。
黃玉苓轉身突然瞪他一眼,將身子往他胸口貼。
“怎麼?嫌我老了?”
“沒有,別胡思亂想!”
“是我胡思亂想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那些風流韻事,一個個小騷貨都搶着往你身上撲!”
“有嗎?……不過那些丫頭嫩茬,哪個及得上你…”
一陣窸窣,嬌嗔低哄,陳延敖高闊的身子幾乎將臃腫的黃玉苓包在裡面。
雖是正午光線明亮的會議室,可有些骯髒和齷齪卻在某些不爲人知的角落任意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