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讓白弱水心裡一驚,她這樣隨意猜測皇家秘辛,真的好嗎?要是真的被她給猜對了,那她都不知道是該爲自己高興還是擔憂了。畢竟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裝傻充愣纔有活下來的機會,而那些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是最先死掉的。說不定哪天她就被某人給莫名其妙地滅口了。“你該不會是想找人來救你吧,難道我那隻蠱還不足以威脅到你嗎?”白弱水轉過頭對衛澈笑了笑,攤了攤手順便把大胖給放走。表示她可是乖得很。“我可不笨,要是半路逃走了,蠱毒發作,我又沒有解藥,豈不是要莫名其妙掛掉?”白弱水拍了拍手,剛將頭給轉了回去,就看見對面有兩個人走了過來。一人是提着佩劍的蕭衡,另一個,卻是一身玄衣的蕭煜。白弱水雙眼一眯,蕭衡這小子是什麼時候跑去搬救兵的啊?“南越王真是好雅興啊,這是來我們大燕打探情報呢,還是自投羅網呢?”蕭煜在衛澈身前不遠處站定,然後抽出蕭衡手中的佩劍。長劍出鞘,引起聲聲吟鳴。衛澈看着那把劍,笑了笑:“真是一把好劍,想必肅王身邊的能人也不少吧,孤王可得小心謹慎了。”蕭煜看了一眼白弱水,一句話也沒有說,繼續看向衛澈,脣角的笑容更加的邪肆,拿出一塊白布就在劍身上擦拭了起來。“南越王想來試試嗎?”說時,蕭煜眼中閃現出幾分殺氣又轉瞬即逝。
一旁站着的白弱水倒是樂得沒有人向她發難,便從營帳里拉出陸雲來和她一起觀看好戲。
“師……軍師,你還真是會利用資源,嘖嘖,免費的大戰啊。”
陸雲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塞進嘴裡,雙手抱臂站着,對着白弱水就高高挑起了一端的眉。
白弱水用右手支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來,就將視線移回到了那正在對峙的兩人身上。
衛澈將之前隨身攜帶的碧簫從腰間抽了出來:“孤王可不想試,刀劍無眼,一點兒不及簫笛琴瑟溫和。”
“是嗎?”問話之間,蕭煜已經將手中那柄劍刺向了衛澈,衛澈卻沒有一點要動彈的意思。
在那劍尖離他只有一指之遠時,白弱水只看到一陣影子飄忽了過去。
即使白弱水是個外行人,但是也知道衛澈這輕功,也是一流的。
走到蕭衡身邊,戳了戳他的手腕:“蕭衡,我聽陸雲說你的輕功很好啊,不知道和衛澈比起來如何呢?”
“應該是不相上下。”
“應該啊?”白弱水眼神一轉,伸手就將蕭衡往正在對峙中的兩人一推,“去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
白弱水看着轉過頭來有些幽怨地看向她的蕭衡,挑了挑眉:“蕭衡小子,小心他們兩個哦。”
“師父,你下手真狠。”陸雲走到白弱水身邊,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聲音中隱隱帶着幾分笑意。
白弱水聽陸雲這樣說,就送給他一個相當燦爛的笑容。
“咳!師父您一點都不狠,您那麼溫柔善良又美……帥氣大方的。”
說完,還很是狗腿地笑了笑,陸雲突然就覺得,原來自己還是可以像眼前這個人一樣沒有節操的。
他可不想剛經歷了蛇毒的洗禮,就要替他這狠心的師父試藥,所以說啊,節操這種東西又不能換錢和他師父不折磨他,這破玩意兒要來幹嘛啊。
白弱水聽了之後,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伸手拍了拍他那張還有三分稚氣的臉:“被毒了一次變懂事了不少,要不要師父再給你下幾次毒來玩玩?”
陸雲搖了搖頭,趕緊往旁邊跳了一大步,遠離白弱水這個危險人物。
“徒兒乖,咱們安靜地看着就好了。”
說完,轉過頭繼續看向了那糾纏成一團的三人,衛澈只守不攻,蕭煜和蕭衡二人一人一邊夾擊衛澈。
看了半晌,白弱水發現一個問題,衛澈似乎並不懂得進攻。
沒一會兒,衛澈就落了下風。
白弱水正要拍手叫好,就要衝動地喊上一聲將衛澈給押下的話來,卻突然眼前一花,剛反應過來有什麼人朝她這邊過來了,脖子上就多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然後她發現,她好像很光榮地躺槍了!
“衛澈,你這個小人,打不贏就知道找人質!你以爲我對你會有什麼用嗎?這你就錯了,我根本就是一個打醬油的。”
“什麼是打醬油的?”
“大燕某個地方的土話,就是對局勢發揮不到什麼作用的意思,廢柴,南越王可懂了?”
白弱水還沒有開口,蕭煜就已經幫她回答完了。
只是,蕭煜居然加了一個廢柴……呼,好吧,她好像,貌似,似乎是有些廢柴了。
“這個就不用你們擔心了,孤王抓人抓得很準的。”
“是啊,好準的,要是南越王不做皇帝了,那還可以做捕快,一抓一個準兒。”
白弱水由衷地“讚美”了衛澈一番,然後看向了蕭煜蕭衡陸雲三人。
“如果你們的軍師我被歹人劫持了,你們會來拼命救我嗎?”
蕭煜沉默着沒有回答,蕭衡有些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讓白弱水沒有想到的是,對於這個問題,最先回答的竟然是她的小徒弟陸雲。
“其實吧,如果你問我的話,我是絕對絕對不會來救你的,原因你知道的。”
說完,就將嘴裡的狗尾巴草拿了出來扔到地上。
白弱水嘴角一抽,這小子應該是不會來救她的,畢竟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會成爲試藥的第一人選。
記得某次他問起白弱水這是爲了什麼,她才格外照顧他,白弱水只是說了一句,因爲她是個懶人,選人試藥當然就是要選身邊的人了。
當時,陸雲差點被她的回答氣死。
對於陸雲的回答,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而且還有些滿意,她現在要的就是讓衛澈知道她在這場戰爭上是多麼的無足輕重。
“想迷惑孤王?不過,這演技還真是爛得要死。”說完,衛澈就冷笑了一聲。
白弱水對着陸雲別彆嘴,演技的確有點爛,這小子,她不指望了。
“算了,衛澈,既然你不信的話,那我就跟你走唄,反正我在這個軍營中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我就當去你們南越遊山玩水好了。”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聰明人,走吧。”
衛澈將她往軍營營門那裡推,白弱水卻不肯挪動步子。
“怎麼了,反悔了?”
“不是,我是想着,這不是要走了嗎,我想跟他們交代幾句,拿一些東西走,好打發時間。”
衛澈有些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最後將她往蕭煜那裡一推:“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超時了,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陸雲,你去我之前的營帳將那把琴拿來,實在無聊了,我還可以對着牛彈彈琴。”
陸雲嘴角一抽,對牛彈琴?這頭牛不知道是在暗喻誰。
“好,我現在就去。”陸雲轉身離開。
“蕭衡,陸雲這小子有些衝動,你要提醒他遇事要冷靜,雖然……你也有些衝動,但是負負得正,不是嗎?”
蕭衡點了點頭,雖然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個衝動的人。
白弱水又看向了蕭煜,不遠處,一個黃衫美人正朝着這邊走來,白弱水略過蕭煜,直接看向了那位黃衫美人。
此人正是宋琳琅,宋琳琅看向這邊的時候,眼中有那麼一分驚訝,但是也只是一瞬之間就消失了。
然而,白弱水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這宋琳琅該不會又是看到自己的老熟人了吧?
這美人的演技也不咋地,兩次都被她給逮着了破綻。
白弱水眼神轉向身後的衛澈,不知道這廝有沒有想要換人的衝動。
本來白弱水對蕭煜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現在宋琳琅又來了,她就更沒有什麼想要說的了。
宋琳琅剛走到蕭煜身邊,蕭煜就眉頭一皺:“琳琅姑娘來做什麼,這裡很危險。”
“王爺,奴家不怕,只要有王爺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說完,宋琳琅對着蕭煜就是一陣嬌笑。
引得白弱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嘖嘖,這恩愛秀得。
“軍師怎麼回來了?”
白弱水微眯着看向宋琳琅,原來這廝是想她永遠都回不來啊。
“對於葉某的回來,琳琅姑娘很意外嗎?還是對於葉某朋友的到來很意外呢?”
白弱水看了一眼蕭煜,她已經暗示明示地這麼明顯了,相信之後陸雲跟蕭煜說了奸細的事後,蕭煜一定知道該怎麼辦的。
宋琳琅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是她和衛澈真的不認識一般。
“軍師在說什麼,奴家這腦子笨得很,可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話。”
白弱水勾起嘴脣一笑,沒有理會她。
剛好陸雲已經抱着那把焦尾琴急匆匆地回來了,滿頭的大汗也沒有來得及擦拭。
將焦尾琴遞給白弱水的時候,陸雲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陸雲。”
“沒什麼,等你回來再說吧,軍師,你要照顧好自己,要是那個南越人敢欺負你,我會在戰場上討回來的。”
“……”誰要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討回來啊。
白弱水將視線轉向蕭煜:“肅王殿下,不要讓陸雲上戰場,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