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被罵了,叫你不要硬闖進去,你還不聽。”
一道帶着輕蔑語氣的女音從旁邊傳來,燕一轉頭看去,回以一抹冷笑。
“關你什麼事。”燕一一點兒也不看好這個女人,這個叫做“風月”的女人原本是白弱水的手下,結果爲了一個男人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在他看來,風月就是一個十分不忠之人。
所以對她不僅沒有任何好感,而且還沒有好臉色,甚至是有些厭惡和這個女人說話。
“沒想到啊沒想到,白弱水竟然又逃出去了,真是個幸運的女人,至今爲止,幾乎所有的好事,都被她一個人包攬了,真是讓人嫉妒啊。”
風月一邊說着,一邊擡起手指繞着散在自己肩頭的青絲,一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縫。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個人在沒有得到某樣東西的時候,一般都不會去過多的奢望它。
但是……一旦得到了之後,又失去,那找回那樣東西的欲/望就會變得越發強烈。
蕭煜之於風月就是這樣的。
聽到白弱水失蹤的消息時,房間裡的三個男人都愣了。
白弱水都不知道被誰帶走了,他們還打什麼打?
聽到消息之後反應最快的要屬蕭焰了,在燕一被趕出去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反應過來那個侍衛剛纔闖進來說的是什麼。
一下子就從諸方孤逝身上彈開了,完全沒有了繼續揍人的興趣。
“臥槽,這是誰那麼神通廣大,一聲不吭就將人給帶走了,虧得老子跑這麼遠來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孃的,都被人捷足先登了!”
蕭焰一口一句髒話,比起蕭焰,蕭煜就鎮定太多了,僅僅只是皺着眉頭看了蕭焰一眼。
然後抽出旁邊城夙的配劍,沒有給任何人緩過神來的餘地,就這樣挽了一個劍花,將諸方孤逝的衣袖砍下了大大的一截,然後將劍架在了諸方孤逝脖子上。
“蕭焰,咱們該離開這裡了。”蕭煜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冷冷的,沒有一點兒情感的起伏。
諸方孤逝看了一眼自己被砍掉的袖子,然後又瞥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
臉上沒有露出一點兒害怕都神色來,因爲他知道,蕭煜現在是不會對他下手的。
“蕭煜,你他孃的就是個懦夫!即使我已經那樣對待白弱水了,你還是不敢殺了我吧,也是,要是今天本王死在了這裡,你們怕也是不能活着從這裡走出去了。”
說着,諸方孤逝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來。
蕭焰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手握着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劍,一手從他身後狠狠地抓過他的肩膀,將他往外面拖去。
“你錯了,本王現在忍住沒有殺你,是因爲本王想讓白弱水親眼看着你被本王殺死,這樣她才能安心。”
聽了蕭焰這番話,諸方孤逝又是一愣,讓白弱水親眼看着他死去……或許真的會有這一天啊,這樣,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誒。
蕭焰早已經將門給打開了。
而原本就站在門外的燕一和風月在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之後,皆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讓開。”蕭煜生起氣來的時候,說話總會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燕一被蕭煜給嚇了一跳,視線也轉向了被蕭煜蕭焰挾持地諸方孤逝身上:“殿下……”
“讓開,讓他們走!”
燕一對於諸方孤逝的吩咐有些驚訝,大燕的這兩位王爺可是殿下費了心機才能將其變相軟禁在西域的,而且,就因爲這些事情,西域和大燕已經鬧翻。
要是就這樣放虎歸山,那對太子殿下,可以說是十分不利。
但是……太子殿下既然已經開口了,他也不能不聽他的命令,所以燕一最後還是有些猶豫地移開了。
而風月,也已經走到了蕭煜身邊。
“殿下,這段時間,您受委屈了。”
蕭煜面無表情地看了風月一眼:“沒事兒,走吧。”
風月點了點頭,就跟着蕭煜等人離開了。
當時,蕭焰、城夙和燕一三人看着這一幕,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都以爲風月是真的向諸方孤逝叛變了,誰知道最後也只是蕭煜的一個計謀。
與此同時,在宮牆之外,白弱水用盡了自己的小聰明,還是未能請動蘇聞這傢伙幫她進到西域皇宮裡去。
正當她不再想要求他,直接帶着明霜硬闖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肅王妃,我是景宸,你還記得嗎?”
此話一出,白弱水和明霜就覺得自己的雙腿開始不聽自己使喚了,漸漸變得僵硬起來,完全沒辦法再往前跨一步。
蘇聞直接從他們身後走到身前來,然後開始對他們進行催眠。
白弱水只覺得眼前是事物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然後她的腿似乎是在動,但是卻不知道在往哪裡走。
耳邊有時會傳來明霜的聲音,但是卻聽不真切他再說些什麼,然後耳邊又是迷迷糊糊一片。
然而腦子裡在這個時候,卻是清醒得很,景宸景宸……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哦對了,是蕭煜養在肅王府西苑的那個美男子,她還記得第一次和那個叫做景宸美男子見面的時候,那傢伙穿了一身白色衣衫站在月光之下,漂亮得如同月神降臨世間一般。
而他只是輕輕說上一句話,便足以讓她的雙腿不能動彈,現在蘇聞告訴她,他就是景宸,她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說了那句話之後i,她發現她的雙腿開始不能動彈了,她才相信他說的話。
蘇聞的確是景宸。
可是,爲什麼蘇聞會這麼及時地出現在這裡,然後將她救出來?
一路上,蕭焰時不時看向風月,風月被盯得有些不耐煩,剛開始的時候,還會轉頭瞪他,但是到了後來,也許是她都覺得懶得白費力氣了,所以也就任由蕭焰打量她了。
蕭焰一邊看風月,一邊搖頭咋舌,不得不說,這小/妞的演技還真是不錯,足以以假亂真,竟然能夠讓他們都以爲她真的背叛了白弱水。
估計明霜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會比他們還要驚訝吧。
然而,當他終於忍不住問起風月的時候,風月卻說出了一個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是真的背叛了白弱水,所以,千意樓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但是我絕對不可能背叛肅王殿下的。”
當時,風月是這樣回答的,那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分,他們剛好到達柳州城,蕭煜和城夙在看着諸方孤逝,而他也落得清閒。
聽風月說,蕭煜在地牢受了傷,現在都還沒有好徹底。
所以風月怎麼也不放心蕭煜的身體,就接手了幫蕭煜熬藥的活,這件事也就是在風月幫蕭煜熬藥當時候,蕭焰趁機走過去問的。
之後,他看了一次蕭煜的傷,本來蕭煜是死都不給他看的。
但是蕭焰秉着一顆關愛自家兄弟當心,執意要幫蕭煜上外傷的藥,然後……兩人就拉扯了起來。
蕭煜本來就因爲在地牢中受的傷沒有好利索,身體大不如從前,所以在拉扯之間,上衣就被拉開了一些,剛好讓蕭焰看到右胸膛上那塊象徵着恥辱的烙印。
“你……”
烙在右胸膛上的是一個字——一個“囚”字。
皇室中人本來就有着高傲的性子,自尊心也是極強的,這一點,蕭焰比誰都清楚。
所以在看到那個字的第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只有這樣,蕭煜才能當他沒有看到吧。
然而,這一切都是蕭焰多想了,這個象徵着恥辱的字,在蕭煜看來,完全不被他放在心上。
蕭煜只是別了彆嘴,然後站起來,將門關上,拉開上衣開始上藥,上完藥之後,又將拉扯開的上衣漸漸穿好。
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迅速,似乎蕭煜對這些事情早已經駕輕就熟了一般。
而對於蕭煜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也記起了白弱水這件事,蕭焰覺得自己悲催到了極點。
這樣一來,他和白弱水豈不是又沒有機會了嗎?
他很懷疑,這可能是上天在故意玩兒他,要不然爲什麼會讓他得到一些甜頭之後,就毫不猶豫地拿走?
從此以後,“上天”在蕭焰眼中的定義,便是世上最最不講求“公平”這兩個字的存在。
四人一路押着諸方孤逝回了雲涼,剛一進雲涼的城門,蕭煜就迫不及待地利用自己的勢力和蕭焰君笑閣的勢力尋找起了白弱水。
諸方孤逝暫時被關押在了天牢,西域王對於大燕兩位王爺將自己目前唯一兒子帶走的事情,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之前蕭煜是在他們西域的地盤上消失不見的,他還心虛着呢,哪裡還有膽量來大燕要回自己的兒子。
然而,整整兩天過去了,竟然沒有找到一點兒關於白弱水的消息。
蕭煜心急如焚,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剛想要走出肅王府,自己去找的時候,蕭煜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蕭衡。”
“在。”
“去西苑看看景宸公子在不在,如果在,就請過來。”
“是。”少年恭敬地應下,就轉身往西苑去了。
話說被蘇聞——也就是景宸給催眠了之後,白弱水睜開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藍色蚊帳。
又轉頭看了一眼整個房間的佈置,這裡竟然是她在千意樓的專用房間!
“風月!”
良久,沒有人迴應。
白弱水想再喊一次的時候,纔想起來,發生了那麼多事,風月可能已經不在千意樓了。
“明霜,雪姬!”
然而,進來的人除了明霜和雪姬,還有蘇聞那傢伙!
“蘇聞,你……”白弱水看見蘇聞進來,剛想要跳下牀去和蘇聞掐一頓,但是剛下牀,就感覺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然後眼前就是一黑。
嚇得明霜和雪姬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主子,你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才醒過來,還不太適應。”然而,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好的事一般,心跳變得有些不穩定起來,整個人便變得開始有些焦慮了。
“我給你把把脈吧。”
“嗯好。”即使現在是靠坐在了牀上,白弱水也覺得頭暈目眩的,乾脆就將雙眼閉上,這樣就好了很多。
雪姬微微一笑,就將素淨的小手搭在了白弱水袋手腕上。
然而,診斷時間越久,雪姬那對好看的柳眉就皺得越緊。
手離開白弱水手腕的瞬間,便示意明霜和蘇聞兩人出去。
兩人以爲是他們在這裡,打擾到了雪姬爲白弱水把脈,所以爲了白弱水的身體健康着想,兩人很迅速地推出去了,而且還很是貼心地帶上了房門。
聽到關門聲的白弱水緩緩睜開眼來,這才發現明霜和蘇聞已經不在這個房間了,不禁有些疑惑:“雪姬,我怎麼了?”
“主子,你告訴我,你有多久沒有來月事了?”
聽雪姬這樣一問,白弱水總算是知道自己爲什麼心裡會那麼不安了——她的月事,似乎已經延期了好幾天了。
想到這裡,白弱水心裡頓時涼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