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白弱水,搖搖頭,順便給她拉了拉因爲她剛纔囈語時翻身弄掉的薄被。
“要是再掉,本王纔不幫你蓋上。”
蕭煜剛說完這句話,正要重新將視線給移至書上,奈何馬車內的另一個人卻不給他機會:“別……美人怎麼可以這般對我,本公子好桑心。”
迷迷糊糊地說完這句話,白弱水又翻了一個身,薄被也被一腳踢到了一邊,順帶擡腿壓住。
蕭煜本來想忿恨地把書甩到矮几上,想了想之後,最後還是將書給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
然後又伸手去拉那張被壓住的薄被,沒想到這女人還壓得挺死的,蕭煜費了一會兒功夫才拉了出來給白弱水重新蓋上。
看着白弱水皺了皺眉,才意識到之前說過的話和現在的所作所爲大有矛盾。
算了,看在她是他表妹的份上吧。
因爲蕭煜顧及到白弱水的身體,就讓馬車走得慢了些。
天黑的時候,都還沒有從雲涼走到下一個城鎮,只得在雲涼郊邊的一處林子中暫作休息,等到天亮再出發。
這對於白弱水來說,是再好不過。
一羣人找了一個林子裡比較空曠的地方燃上了篝火,圍坐成一圈。
篝火之上架着的三隻野雞正在接受烈火的炙烤,一陣又一陣的香氣從野雞那裡傳出,極度考驗着衆人的味覺。
白弱水藉着自己是病人這個由頭,偎在蕭煜身上時不時吃上點豆腐:“王爺,其實,在這林子裡歇息一晚,還是挺不錯的哦。”
白弱水剛一說完,一聲狼嚎就不知道從哪裡傳了過來,然後就是林子裡隱隱約約就有幾道綠光閃現出來。
頭狼走出來之後,一匹又一匹的狼從林子中現了出來,齜着獠牙慢慢靠近。
擦,當她沒說。
“嗷嗚――”
小梨子趕緊爬到白弱水身後躲了起來。
小侍衛蕭衡率先站起身來擋在蕭煜白弱水身前:“王爺,看這情況,數量至少不下八隻。”
然後其他所有侍衛接着站起來將四人和狼羣給隔開。
看着擋在身前的蕭衡,又想起躲在自己身後的小梨子,白弱水心裡感慨萬分,就說吧,同樣是人,咋差別就那麼大呢。
那些惡狼的獠牙上已經開始有唾液滲透出來了,但是,它們畏懼着那一堆篝火才暫時止步不前了,只是在兩米開外左右踱着。
看樣子這些惡狼應該是不打算放過他們了,這樣想着,白弱水也站起身來。
出於習慣,一隻手就搭在了蕭衡瘦削的肩上:“小蕭衡,你們打算怎麼對付這些玩意兒啊?”
蕭衡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不拘小格的女子。
雖然在看到這個王妃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是一位作爲不同於大燕一般女子的人。
知道歸知道,但是,他還是接受不了王妃連聲招呼也不打就把手搭在自己肩上啊!
這王妃怎麼就不想想王爺會怎麼想,他就一無辜小侍衛,以後在王爺面前怎麼做人吶!
白弱水見蕭衡小侍衛不回答她,轉頭就對着這孩子看。
喲呵,小眼神裡那赤裸裸的幽怨是怎麼回事兒,對着蕭衡眨了眨眼。
蕭煜將白弱水的手從蕭衡肩上拿了下來,特嫌棄地白了她一眼:“王妃,還是少對本王的屬下居心叵測了,你就不擔心這幾匹惡狼先撲向王妃你嗎?”
白弱水不怕死地笑了笑,那叫一個燦爛無比吶,一點也沒有臨近死亡的樣子。
還不急不緩地從廣袖裡掏出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來在蕭煜面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就憑這個王妃就可以對付得了它們?”
此時此刻,蕭煜臉上也沒有絲毫慌張的神情,反而是淡定十足,別說,還頗有那麼些皇家風範。
用食指敲了敲白色小瓷瓶,瓷瓶發出很小聲的“叮叮噹噹”聲音:“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本小姐專門研製出來對付這些渾身長毛的走獸的。”
“當然,對付人,效果也挺不錯的。只要一碰觸到這裡面的藥粉,那他不管是人還是飛禽走獸,必然在下一瞬間全身麻痹,不得動彈半分。”
白弱水想到之前也是因爲這瓶東西讓風月着了她的道,纔沒讓她提前去見葉景涼的。
不禁笑得更加得意了起來:“最重要的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嘖,要是我開個藥店來賣這些,那我豈不是要賺翻了?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哈哈哈哈。”
整個林子裡瞬間被白弱水的笑聲給禍害得抖了三抖。
以蕭煜領頭的衆人和以頭狼領頭的衆狼,皆以一副“再也不想搭理這個蠢貨”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後集體扭過頭去再次劍拔弩張起來。
蕭煜嘆了一口氣,搶過白弱水手上的小瓷瓶,拔開瓶塞,將裡面的藥粉倒在篝火上剛烤好的野雞肉上。
果然,和他這個表妹說話還真不能以常人的思路聽之。
在蕭煜的帶頭之下,小梨子和蕭衡也開始朝另外兩隻雞上面撒起了藥粉,獨獨留下白弱水一人在旁邊爲她那瓶價值千金,別無分號的神藥咬牙心痛。
那可是她的一千金吶。
就這麼被蕭煜畜牲給浪費了,有他這麼搶藥的麼,有他這麼撒藥的麼,她的藥很貴的好吧!
曾經有好多人想通過千意樓來買她的藥,她都沒賣,好吧!
崩潰,好崩潰。
她的心都要碎了。
萬痛之下,白弱水艱難地轉過身去蹲下,看不見,也許就不那麼難受了吧。
她發誓,終有那麼一天,她要將自己這一份仇恨加倍報復到蕭煜身上,這個天打雷劈的。
“誒,它們真的動不了了。小姐,你這藥真是太神了!連華佗在世,可能也弄不出這種藥來。”
白弱水擡起一雙幽怨的眼睛看了一眼小梨子,小梨子正在一旁像個傻子一樣樂呵呵的。
記得以前,小梨子可是她的知己吶,每次花個錢,她都要替她糾結個半晌的。
但現在連小梨子都變成這般視金錢如糞土了,那還有誰能懂她的憂桑。
拿起地上那個被拋棄的白色小瓷瓶一倒,得嘞,看來是一點渣渣都沒給她留着。
“既然之前抓的野雞都進了它們的肚裡,你們就去把這些狼處理了,暫時作爲今晚的吃食吧。”
蕭煜說什麼,吃狼?這廝口味真重。
白弱水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從腰上摸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來,反正現在蕭煜也不可能跑回去找她家老頭子告狀了,何不……嘿嘿嘿。
將青色瓶子裡的藥粉抹在手心上等待着處理狼肉的那幾個侍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