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書房到東宮的路上,白弱水滿心疑惑。
直到看到那曲水流觴、絲竹聲樂、歌舞昇平的正陽殿時,注意力才被轉換掉。
宏偉的大殿內,白弱水第一眼就看到蕭煜,他坐在蕭焰旁邊一個人喝着悶茶,身邊美人靠在他身上,他也不管,似乎已經神遊天外了一般。
而蕭焰對付起這些歌女舞姬卻是遊刃有餘。
左擁右抱不說,還在好幾個美人臉上玩親親。
汗,這兩人怎麼看,怎麼畫風不符。
“太子殿下,臣想要和您聊聊。”
“聊什麼聊,本宮正高興呢,來,咱們一起玩。”
呃……這樣的話,還真是隻有昏庸好色的太子才能說得出來的。
她之前一定是心盲了,纔會覺得民間傳言不靠譜的。
“太子,來,奴家餵你。”
聲音甜得發嗲,白弱水頓時一身雞皮疙瘩就起來。
看了一眼蕭焰的萎靡樣,心想着這種情況下是決計問不出個什麼的了。
便只好徑直走過去,坐在了蕭煜身邊。
但礙於自己現在是葉玉的身份,也就不得不潔身自好。
再說了,這裡的兩人,全是挺熟悉白弱水的人,要是她將自己本性暴露,指不定她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要是再被其他人知道。
大的不說,就說大燕現在規定的女子干政這條,就足夠她被大燕例律給剝皮抽筋的了。
當然,這女子不得干政,對公主無效。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少傅好興致,今晚將本宮叫到御花園,是要教本宮情詩嗎?”
蕭焰從白弱水身後走到她身前,一雙丹鳳眼眨啊眨的,好不攝人心魂。
白弱水趕緊裝作很是淡定地轉過身去,這小妖精,也太磨人了吧。
長得好看就是有讓人想要一頭栽進去的資本,她差點就要抑制不住自己身體裡的蠻荒之力,將其撲倒了。
“少傅這是怎麼了,難道少傅也和狀元郎一樣,好男風?”
蕭焰說這句話的時候,笑意盈盈。
“不是,微臣只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唔,好像真的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傳來。
蕭焰向四周看了看,果然見牆角處的雜草叢裡有什麼異動。
低聲說了一句:“本宮也看見了。”就走了過去。
但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蕭焰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轉身走了回來。
“勞少傅過去看一看,本宮想起東宮還有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話音一落,就朝着東宮走去。
白弱水看着蕭焰逃也似的背影,臉上除了鄙視沒有其他任何表情。
東宮還有事情處理,他一個閒散太子,這是騙誰呢,當她頸部以上癱瘓?
盯着那陣騷動的雜草叢半晌,白弱水吞了吞唾沫,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以防萬一,白弱水將裝了軟筋粉的小瓷瓶拿出來,拔開瓶塞握在手上,才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唔……”
一聲女子嬌媚入骨的喘息從雜草叢裡傳來。
縱使白弱水經常進入聲色場所,一張臉也立馬紅了大半片,誰能告訴她,她這是撞見了什麼!?
咳!不過爲了完成太子殿下交待的事情,她還是應該過去看看到底是誰是吧。
再怎麼樣,也不能辜負太子殿下對她的厚望不是?
她絕對絕對不是爲了去偷看什麼會長針眼的事情,真的。
白弱水低着身子,將身前的雜草輕輕撥開一點點,兩具交纏在一起的光溜溜的身子就展現在眼前。
唔,好羞恥。
咳!她到底看了些什麼啊。
被壓在身下的女子將臉微微一側,白弱水差點驚呼出聲。
這個人,不就是被蕭成安賜封爲泌妃的西域美人麼!
倍受皇帝寵愛的女子,居然也會偷漢子,嘖嘖,這件事情說出去得有多震撼吶!
難道是因爲老皇帝真的老了,滿足不了她,所以這等宮闈忌諱之事纔會發生?
好悲催。
“誰在哪裡?”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白弱水一驚,手上的瓷瓶就被抖落在了草叢裡。
白色的藥粉恰好撒在了那兩個光着身子纏綿的兩人身上。
白弱水看着臉上掛着驚恐的女人和那個淡定的陌生男人,桑心得想殺人。
尼瑪,這姓薛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像只幽靈一樣嚇她一跳,她特製的軟筋散就這樣被他浪費了。
“給本官將那個人給拿下!”
“是。”話音剛落,跟在薛不平身後的小侍衛中走出兩個來,直接朝白弱水走來。
然而在走到白弱水旁邊之後,卻是一陣尷尬,臉上立馬紅透。
“老,老大!”其中一人轉頭向薛不平大喊。
“磨磨蹭蹭的,你這倆小子是看見什麼了!”說着,薛不平就走了過來,一手將白弱水給扣下。
然而卻在轉眼看到雜草叢裡的畫面時愣住了。
薛不平扭頭看向剛纔喊他的小侍衛,一臉不可思議,問道:“傻蛋,這是,泌妃娘娘,本官沒看錯?”
白弱水翻了一個白眼:“薛大統領,本官知道你腦子不對,但是你眼睛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閉嘴,你這個放風的!”
白弱水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好,現在她從一個偷窺賊升級成一個放風的了。
薛不平派了兩個小侍衛去稟明老皇帝,其他侍衛按照薛不平的命令,將現場給圍了起來。
“薛大統領,你抓錯人了,喏,你看,要不是本官的軟筋散倒在了這兩人的身上,這兩人早就穿衣服跑了。”
“所以,本官纔不是替他們放風的。”說着,白弱水向那個安安靜靜地滾落到泌妃胸旁的小瓷瓶,揚了揚下巴。
薛不平順着看過去,先是一陣臉紅,隨後就是一臉若有所思:“等皇上來了之後,你跟皇上說清楚,皇上自有定奪。”
唔,她感覺這次她這聰明的小腦袋快要保不住了。
畢竟這次,她看到的可是宮闈秘聞,這種事情,流傳不得。
這該如何是好啊。
雖然這西域美人多半會被除去,但是她的小命也多半沒有了。
難道她還沒有享足人間美色,還沒有找到害死葉景涼的真兇,還沒有找到此生摯愛……
就要悲催地英年早逝了嗎?
她不就是看了一炷香時間都不到的活春宮而已,至於要她命嗎?
淚目……
“皇上駕到——”嚴德喜將這最後一個字拉得老長老長。
白弱水之前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現下聽着倒覺得小心肝一顫——瘮得慌。
龍輦從拐角處出現,蕭成安一臉蒼白地靠在椅背上,估計是被氣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