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州大陸,震西戈壁。
此時震西戈壁上空站着三人,正是陸渙若冰和天絕老祖。陸渙問道:“天絕前輩,當年天翻地覆,八州重聚之時,這震西戈壁的輪迴之井入口便已然不再,我們來此卻又幹什麼?”
天絕老祖笑道:“要是輪迴之井這般輕易就會消失,哪也不能夠主宰輪迴了。雖然我們都知曉輪迴之井真正的秘密,但是卻又是根本無法弄懂,無法解釋。”
陸渙聞言,想到當日三元老人帶自己見到的那真正的奈何橋,忘川水,輪迴處,分明看的明白,卻又是說不出原因來。此時看了天絕老祖一眼,欲言又止。
若冰看出陸渙想問如何進去輪迴之井,但是因着前面自己的說法,不願開口,況且陸渙心中對於天絕老祖本就有芥蒂。於是若冰看了看陸渙一眼,握住他的手,然後嬌聲道:“師父,那我們現在怎麼進去呢?”
天絕老祖看了若冰一眼,打趣道:“丫頭,你是自己問的呢?還是在替你的情郎問呢?”
這話說得若冰面色羞紅不已,陸渙見狀,心中倒是升起一絲愧意。畢竟自己作爲一個男人,這些事情倒是讓若冰爲自己出頭,實在不好。故而陸渙將若冰輕擁在懷中,然後對着天絕老祖道:“敢問前輩,我們如何進去?”
天絕老祖嘿然笑道:“其實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小子,既然非要進去,那你便和這丫頭借老夫一點兒鮮血。”
陸渙聞言眉頭一皺道:“要鮮血何用?你便不能夠用自己的麼?”
天絕老祖笑道:“這鮮血必然要一陰一陽,方纔能夠激活那輪迴之井的感應,生生祭出輪迴門碑來。老夫倒也想用自己的鮮血,無奈這天絕獸獸體血脈非陰非陽,忽而變化,實在不妥。故而要用你和丫頭的鮮血才行。”
陸渙聞言點點頭,雖然眼中有一絲警惕,但是既然天絕老祖如此說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當下戟指在腕上一劃,便即有數點鮮血飛出,懸在半空。
若冰見狀,也是不再猶豫,也是玉指輕點手心,便有一道傷口出現,幾滴血液隨即飄出。雖然陸渙與若冰乃是魂修化形,但是隻要化形之後,便有了血肉之軀,只是這血肉之軀也可以瞬間變化爲虛無。並非是說化形只是有了一個虛影而已。
此時,二人的鮮血懸浮在半空,在天絕老祖的操控下互相環繞轉動,漸漸融合在一起。若冰見到陸渙的血液與自己的融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不分,不由緊緊抓住陸渙的手,面上滿是嬌羞。
陸渙自知若冰心意,也是微微一笑,攔腰輕輕環住若冰,使得若冰面上紅雲更重。
只見天絕老祖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點在鮮血上,隨後開始緩緩划動。這時就看見那鮮血其手指好像毛筆一般,蘸動那鮮血,繪出一幅奇異莫名的圖案。那圖案筆畫繁複,天絕老祖一筆不斷,小心翼翼的方纔勾畫完成。
隨即,就聽見天絕老祖喝道:“陰陽血祭,輪迴再現!”隨着天絕老祖的話音,就只見得那鮮血勾畫的圖案閃着耀眼的紅光,四周空氣中充滿了一陣陣的靈力波動。然後,就見到那圖案猛然間急速旋轉起來,片刻之後,便消失無蹤。
而此時,四周也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就連方纔的靈力波動,也是瞬間停止。
陸渙與若冰對視一眼,都是面露奇色,相視一眼不由暗道:“莫不是失敗了?”可是轉眼看到天絕老祖的面容,卻是前所未有的興奮,這樣看來,又不像是失敗。可若說是沒有失敗,好像除了方纔的異象之外,又是一切都沒有發生,最主要的是這輪迴之井並沒有開啓。
天絕老祖看到陸渙二人的表情,卻是笑問道:“你們可是奇怪爲何這鮮血已然發揮了作用,但是那輪迴之井卻是沒有出現?”
陸渙聽罷點點頭,若冰也是問道:“師父,那爲什麼會如此呢?莫不是真的失敗了?”
天絕老祖聞言看着陸渙笑道:“既然老夫出手,豈會這般容易失敗,只不過是這八州三十年前因爲這小子,弄得天翻地覆,輪迴之井的入口便隱藏了,如今要追尋並且接引到此處,自然費時一些。我們且等上一會兒,應該就出現了。”
陸渙與若冰聞言,都是點點頭,坐了下來,默默運息。陸渙此時想到當日天絕老祖是爲了探尋與那三生靈石陰半有關之事,方纔前去古仙境地,但是最後又是發現古仙境地是朝暮天宮私設,一直到此刻,天絕老祖似乎再也沒有言及三生靈石之事。而有關於三生靈石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秘密,卻是根本不得而知。
陸渙一念至此,便忍不住問天絕老祖道:“天絕前輩,到底那三生靈石有什麼秘密,之前你一直苦苦追尋,怎的此時卻似乎又不急了,反而會和我一起來這輪迴之井?”
天絕老祖聞言,斜睨陸渙一眼,笑道:“三十年老夫都等了,這區區數日,卻也是不妨事。”
陸渙自然不相信天絕老祖的言語,但見到天絕老祖不肯說,自己也是不便再問。當下悶哼一聲,不再說話,而是默默運息靜坐起來。
天絕老祖見狀,不由暗自好笑,微笑道:“小子,你放心,該你知道之時,你自然便會知道了。只要你記住,當年或許老夫曾有害你之心,但現在你既然是丫頭的情郎,老夫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嘿嘿,嘿嘿。”
陸渙聞言眉頭一皺,再看天絕老祖時,人家早已經閉上雙眼,神遊天了。陸渙不由搖搖頭,也是閉上眼睛,開始回想這幾日發生之事。雖然朝暮天宮實力強大,但在陸渙看來卻是沒有那般可怕。
但是若是聽聞朝暮天宮實力太大,而導致八州修士懼戰,那也不好。陸渙此時心中又是忖道:“不知道大哥與魔靈說的怎樣了,不過以他們的機智,應該會說動全體一起作戰吧。”
一時之間陸渙的思緒萬千,難以平復。這幾日雖然發生的事情不多,但是卻都是匪夷所思之極,饒是陸渙閱歷豐富,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初次聽聞朝暮天宮時候的驚訝。饒是陸渙心境平和,也不得不承認看見江悠悠與無名宮主在一起時,那種心底翻江倒海,驚怒莫名。
想着想着,陸渙又是想到了當時與無名宮主對峙之時,腦海中三部功法打亂拼成的一部不知名功法,此時想起來,就好像並不是三部功法拼成了那部功法,而是三部功法本來就是那部功法散亂之後形成的。
陸渙有了這個想法,倒也不是很稀奇。世事本來就是如此,好的拆散之後雖然都是好的,但終究是比不上原本的。在這個想法下,陸渙自然而然便想到那部功法由於不知名的原因,分成了三分。但是這不是單純的一分爲三,而是每個字的組合都不同。然後形成了三部功法,這三部功法都被陸渙所得,又由於某些因素,才使得三本合一。
陸渙此時運起內息,查探識海,看見那部功法正烙印在識海內,依舊只能夠看到前兩卷。但是陸渙之前有着修煉三部功法的記憶,所以第一卷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正是有了第一卷,陸渙修煉自三元老人處的山河真經,竟然不過片刻便被陸渙理解了九成之多。
原本理解到八成,已然是陸渙的瓶頸,此時破開了瓶頸,對於第十成,也只是修爲高下,時間長短的問題了。
而早先因爲體化山河,全部崩碎的內天地,此時雖然化形,卻也是保持着當年得道時候的樣子。只見其中一片金光,正中間一顆道果滴溜溜的轉着,其上還隱隱有道道魔紋。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原來的內天地中清朗一片,現在卻是瀰漫着霧氣,想來便是陸渙所修的魂力了。
此時,陸渙看着第一卷,體內的靈力便開始跟着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先是按着山河經的法決流轉全身,又按照魔經所載,出入血脈魂脈之間,再然後根據修神術敘述,不斷地滋潤着神念。便是這樣,在體內形成了一個循環。
漸漸地,那循環開始融合,變成一種似靈力非靈力,似魂力又非是魂力的內息,緩緩流轉。而與此同時,陸渙得自長生殿與純陽子處的“精、氣、神”三字法決,也是紛紛運轉開來,各種不同的內息齊齊向着新產生的這內息聚攏,融合。及至後來,陸渙體內便只有這一股新生的內息,比之靈力或者魂力,不知道精純了多少倍,這不是量的積累,已然是質的飛躍了。
陸渙將這新生的內息名之爲“元力”,取一元復始之意,因其始於靈力而勝於靈力得名。而看這第一卷,似乎隱隱提到了後文一些內容,這元力似乎能夠分成九層,只是陸渙現在顯然連第一層都不是。
體內元力急速運轉,一陣陣暖流傳遍全身,通體舒泰。陸渙正處於這奇妙的意境之中,陡然間只聽體內天地一聲巨響,接着神智一昏,便即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