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聞陸渙之音,兩名老者轉了過來,目光齊齊射向陸渙。這一近觀之下,兩名老者又是不由暗自吸了口冷氣,眼中驚訝一閃而沒,皆是暗道:“果然如此,這可如何是好?”
之前傳喚陸渙進來的那名老者傳音道:“化實師兄,怎麼辦?”
另一名老者沉吟片刻,便即有了決斷,也是傳音道:“此子你我已然確定,與那人脫不了干係。不過你我既然在此,那便一切還是按照規矩辦比較妥當。”
之前老者聞言,點點頭,嘆道:“只能這樣了,你我裝作不知,以後那人若是知曉,也難以怪罪到我們頭上。不過還是儘量的給予方便比較好,畢竟那人不是我們能夠招惹的。”
卻說陸渙站在院中,直感覺到怪異莫名。自從與五行獸進入到這院落之中,通報一聲之後,那兩名老者便齊齊看向自己,目光銳利,似乎將自己穿透一般。本以爲這兩名老者會有所動作,陸渙暗自戒備,豈料到此時卻是一言未發,一動未動。
陸渙正自奇怪,這時,就見兩名老者齊齊站起,看着陸渙。陸渙不由心中一緊,急忙退後一步,橫劍在胸。
兩名老者見狀,不由暗暗搖頭苦笑一聲,忖道:“你這小子倒是謹慎,其實此時就算是你不需要戒備,我們也不敢將你如何。”
而後,陸渙就聽見之前召喚自己的那名老者道:“老夫化虛,這位是老夫師兄化實。我二人在這潭中境已然枯守數千年,近百年來更是罕有人至,今日能夠碰見二位,也算是多添了一些生氣。”
見到對方禮數周到,言談親和,陸渙與五行獸倒是心中一懵。不過既然人家這般,陸渙自然也不好再手握長劍,凝神戒備。只見陸渙手中五色光芒一閃,魔劍便已然不知蹤影,而後抱拳道:“晚輩陸渙與獸兄見過兩位前輩。”
就在陸渙手中五色光芒一閃之際,兩名老者又是不由面色一變,同時傳音道:“五行本源?”聽聞陸渙話語,再看向陸渙身邊異獸,兩名老者又是心道一聲原來如此。
只見那名叫化虛的老者道:“小友不必多禮,我道小友年紀輕輕爲何會通悟五行本源,卻原來是有一頭五行獸作爲靈獸。小友恁的好機緣。”
而那化實卻道:“機緣好自然重要,但要想參悟五行本源,這悟性也是要絕佳才能夠。”
陸渙不知這兩名老者到底要幹什麼,聽其話語,倒是對自己讚賞有加,一時間不由面露疑惑,甚爲不解。只是渾身元力卻是運轉如初,並沒有絲毫鬆懈。
兩名老者見到陸渙模樣,自然知道陸渙心中所想,就聽見那化虛笑道:“小友莫要緊張。這潭中境雖是這殞仙潭第十層,但也不想外界所言那般兇險,不必像前幾層一般殺來殺去。你們已然通過了第一個考驗,眼下只要通過第二個考驗,便可以安然離去,前往下一層了。”
陸渙聞言不由眉頭一皺,旋即與五行獸對視一眼,道:“第一個考驗可是我們之前心中情緒猛然氾濫的那般情景?第二個考驗又是什麼?”
化虛哈哈一笑,道:“第一個考驗既然過去,小友還是莫要問的爲好。至於這第二個考驗麼,嘿嘿。”只見化虛並不說完,而是將桌上一杯茶端起抿上一口,這才笑着續道:“我師兄弟二人不才,專門好些吃喝,分別以茶酒入道。若你能夠在茶酒上的參悟勝過我二人,那便可以過去了。”
陸渙聞言不由忖道:“李大哥曾是以詩酒證道,與他言談,我自信對於酒的感悟頗深,只是這茶,卻是讓人頭痛。這兩名老者侵淫此道年長日久,恐怕不好應付。”
看見陸渙沉思許久,化虛方纔笑問道:“怎樣?可曾想好?”
陸渙搖搖頭,依舊是眉頭緊皺,沉默不語。五行獸自然也是感受到陸渙的心境,傳音道:“小子,我生而便能夠感悟五行本源,但對於別的物事,可謂是無能的緊,這次不能幫你了。不過料想這茶酒之道,就算是再過艱難,也不比五行本源,以你之悟性,就算此時開始感悟,也應當會有所得。”
陸渙聞言,不由暗暗點頭,忖道:“不錯,我就是現在開始感悟,要想證得茶酒之道,又有何難?”
一念至此,只見陸渙陡然間擡起頭來,盯着化虛道:“前輩,我要感悟這茶酒之道,可是有時間限制?”
化虛搖頭道:“這倒沒有,哪怕是你感悟一千年方纔勝過我二人,也是無妨。說來此地久未有人來過,我二人自然也想小友多盤旋一些時日,解解悶也是好的。”
陸渙聽聞沒有時限,倒是不由心中一鬆,而後聽到化虛所言,饒是此時暗自發愁,陸渙也是不由失笑道:“卻原來是二位前輩靜極思動了,那我便待上幾日,又有何妨?”
化實見到陸渙竟絲毫不發愁,不由心中暗讚道:“這小子,不論其他,單是這份心境,便已經少有人能夠比得上他了。”
化虛聽聞陸渙所言,也是微微一笑道:“這倒是讓小友見笑了。”說着就只見其伸手猛然間在石桌上一按,只見石桌微微下陷不少,虛空中露出一到光門來。
看着光門,化虛接道:“言笑歸言笑,對於小友來說,自然是越快通過越好。此中乃是我師兄弟當年閉關所在,裡面更是藏有無數好酒好茶,若要感悟,其中自然是再好不過。”
其實不用化虛說,光門一出現的時候,陸渙就聞見一股濃濃的酒香撲面而來。與此同時,濃郁的酒香中還伴有若有若無的清香,應該便是茶味了。陸渙算來,已然有好些時日沒有沾酒,此時聞見酒香,腹內酒蟲大動,很不能夠馬上進去喝個痛快。
此時聽見化虛所言,陸渙急急一抱拳道:“既然二位前輩如此關照,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着也是不管其他,直接便飛身進入。五行獸見狀,也是不再停留,撐開五行光罩,緊跟陸渙而入。
待到一人一獸都進去了,只見那光門漸漸消失,石桌也是慢慢上升,恢復原位。
陸渙方一進入那奇異空間,不由心中大喜。只見其中有兩座高高的圓臺,應該是供人打坐之用。而剩下的,就是圍繞圓臺一望無盡的酒罈,還有茶具茶葉。
五行獸對於陸渙這般冒然進入,心中頗有些不解,當下問道:“小子,你這般進入是否太過於冒險,就不怕這是陷阱?”
陸渙笑道:“獸兄,這點你可不急我了。大凡喝酒之人,是不屑於暗算傷人的,更何況那兩名老者修爲之高,你我二人都不是對手,又何必弄些陷阱?再者說,此地好酒無數,我實在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五行獸聽完陸渙所言,也是忍俊不禁,隨後又是喃喃嘆道:“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個酒鬼!”
不過又想到陸渙方纔的分析也是合情合理,當下也便安心了不少。隨後,便對着陸渙傳音道:“小子,那便莫要浪費時間,快快參悟纔是要緊。”
陸渙此時已然躍上了一座高臺,身邊擺了好幾罈美酒,手中也是正抱着一罈。聞聽五行獸之言,猛然間長鯨吸水一般將手裡一罈美酒一飲而盡,方纔笑道:“不急不急,喝夠了再說!”
說着只見陸渙又是抱起一罈來。五行獸見狀,也只能夠無奈的搖搖頭,不停地喃喃道:“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呀••••••”
而此時,外面的兩名老者看見陸渙進入的那般豪爽,與之前的謹慎大不相符,不由心中奇怪。
只見化虛道:“師兄,這小子怎的此時這般爽快,全然沒有了方纔的謹慎戒備?”
化實也是對此頗爲不解,當下搖頭道:“莫要猜測了,看看便知。”說着就只見其手中打出一道印訣,印在了桌面上。只見桌面上隨即出現了一幅畫面,正是陸渙與五行獸在那閉關之地的場景。
兩名老者齊齊看去,卻是不由面色大變。只見化虛澀聲道:“這可如何是好,本欲給他一些方便,豈料這小子竟然是一隻酒鬼,而且專門撿着那些最好的酒喝。可憐我那無數好酒,竟然就被這樣牛飲了。”
化實也是向裡面看去,看見茶葉似乎還原封未動,不由暗呼一聲僥倖,慶幸陸渙只是酒鬼而已。當下笑道:“師弟也莫要如此,你那些好酒皆是放在次等的酒罈中,都能夠被這小子找到,看來這小子也算是酒道中人了。”
正說着,化實又是含笑向着畫面中一看,這一看,卻是自己也不由面色鉅變,指着桌面,嘴脣囁喏說不出話來。
只見畫面中那五行獸閒着無聊,便慢慢走向那成堆的茶葉,自己嗅了嗅,似是對那般清香頗爲享受。而後更是眼中閃過一道奇光,對着那些茶葉,大口吞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