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渙越過高牆,卻是落在一處院落之中。放眼望去,藉着皎潔的月色,可見這處院落極大,而且其中靈力波動強烈,也是設置了頗多禁制,想來應當是一位重要人物的居所。
陸渙輕輕向前飛去,又是縱身一躍,便出了院子,落在外面。這第二重內城雖然不及外城,但也絕對不小。陸渙四顧一番,看見那標誌性的天機閣,正要向前行去。這時,就聽見一陣人聲傳來,仔細辨別,卻正是方纔那寒雨和玄夜兩人。
只聽見天機玄夜道:“寒雨老弟,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化,能夠讓你趕了回來。你可是常年在外,很久已經沒有回到這裡了,難怪外面那些弟子都不認得你了。”
天機寒雨搖了搖頭道:“這次我回來,便不離開了。外面真的是已經大亂,三大道尊已然決裂,眼下正是我們天機家族的時機。只要我們能夠抓住這次機會,再結合後面山脈中的東西,這真天界不出千年,便都是我天機家族的囊中之物了。”
天機玄夜道:“後山之物不是還有將近三千年方纔甦醒麼?怎的千年就可以爲我們所用?”
“這一點一會兒你便知道了,走,先帶我去見家主。”天機寒雨聞言笑道,旋即卻是面色一變,轉頭看向一處,冷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
說着擡手便是一道藍光向着那處飛去,但聽見“呲呲”聲響,那處牆壁已然被藍光射穿,露出一個圓洞。月光透過圓洞,圓洞另一邊卻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天機玄夜看着寒雨,問道:“寒雨老弟,怎麼了?”
天機寒雨搖頭道:“方纔我感覺那個地方有人,和之前在城門之外所遇見的氣息一樣。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想要潛入這裡,其目的又是爲了什麼?”
天機玄夜道:“這第二重內城守備這般森嚴,況且我也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人的氣息,莫不是寒雨老弟錯覺了?”
天機寒雨深深地看了天機玄夜一眼,並沒有說話。天機玄夜見狀,知道天機寒雨是責怪自己說話不恰當,便笑了笑,道:“不過寒雨老弟的擔心也是不無道理。”
說着,就只見天機玄夜手中多了一塊小小的令牌,隨手一點,一道白光邊飛如刀令牌之中。與此同時,只見四方天地瞬間便有數十名弟子向着天機玄夜這裡飛了過來,落在地上,一起抱拳道:“見過玄夜長老。”
天機玄夜笑了笑,吩咐道:“你們今夜莫要再修煉了,將這二重內城好好地巡查一遍,發現可疑人等,一律活捉。要是活捉不了,那便殺了。然後明日每人到我那裡去領上兩粒天機丹,算是今夜的酬勞了。”
那數十名弟子又是一起抱拳行禮,齊聲道:“遵命!”說着,便復又各自散去,三三兩兩的前去查探。
看着這些弟子都走後,天機玄夜方纔對着天機寒雨笑道:“寒雨老弟,我們現在便去家主那裡吧。這裡交給這些弟子們查探,就足夠了。”
天機寒雨微一思忖,便點頭道:“如此也好,走吧。”說着,又是向着那處地方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隨着天機玄夜一道離開了。
看着二人離去,陸渙的身形方纔落在地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方纔他已經將自身的氣息隱藏的很好了,只是不知道爲何那天機寒雨竟然還是差點兒便發現了他。好在陸渙急中生智,將身子躍起,緊緊的貼在牆壁之上,天機寒雨那一擊剛好就是擦着陸渙的身子過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陸渙額上冷汗陣陣。方纔那兩人的修爲都是不下於自己,若真是讓其發現,恐怕陸渙此時早已經是自身難保了。想到這裡,陸渙越是發現天機家族深不可測,僅僅是兩名長老便已經有了如此修爲,若真是那天機家主,恐怕修爲只能夠更高。
微一轉念之間,那寒雨玄夜兩名長老已然離去,不見蹤影。陸渙這才小心翼翼的向前飛去,慢慢的靠近那一重弟子的內城。
一重弟子內城倒是沒有像二重內城一般守衛森嚴,畢竟任誰也是想不到有人可以輕易地避開二重守衛,來到這裡。一重內城說是一座小城,倒還不如說是一片巨大的宮殿羣,其中雕欄玉砌,飛閣流丹,頗爲恢宏壯麗。
而那天機閣此時看去更是巍巍高聳,讓人仰慕。城門之外倒是沒有守衛,但陸渙卻是並沒有輕舉妄動,因爲此地的靈力波動異常強烈,顯然是疊加了不知道多少層陣法禁制。
陸渙伸手從衣襬下撕了一縷布條,向着城門處扔去,那布條帶着陸渙的三成修爲,還有一絲神念。眼看便要飛到哪城門處,布條陡地禁止在半空中不動。與此同時,陸渙通過神念感應,便發現布條四周起碼已經發動了六座困陣。
緊接着,陸渙便只覺一陣危險的氣息傳來,急忙將布條上的神念收回。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劈下,徑直落在布條之上,而後更是有烈火噴出,那布條瞬間化爲飛灰。
陸渙看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縮,輕聲自語道:“天罡神雷,煉獄之火,嘿,這殺陣不知是誰所佈置,竟然有這般威力。”
陸渙看着那空無一人的城門外,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進去。以陸渙對於陣法的造詣,想要破解這些大陣,雖然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畢竟疊加的陣法太多,要是盡數解開,起碼要一夜時間,甚至更長。這顯然是行不通了。若是說硬闖的話,又是必然會被發現。一時間陸渙倒是沒了辦法。
過了片刻,陸渙依舊是沒有思索出什麼好的方法。豈料就在這時,就只見一道人影驀地出現在了那城門之外,那人在城門之外靜立良久,慢慢的向前踏出一步。陸渙趕忙仔細看去,只見那人這一步甚爲怪異,僅僅只是向前走了一塊石板而已。
隨後,就只見這人又是向着左邊也踏出一步。陸渙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人的施爲,過了許久,此人方纔走完,伸手一推城門,城門上便出現了一道光圈,此人邁步而去,消失不見。
陸渙此時方纔閉上眼睛,回想着這人方纔的步法,心中忖道:“是了,這裡的禁制陣法應該都是將陣基設置在石板下面,而那人所踩到的地方,恰好就是這些陣基不能夠發動的空白之處。而這些空白之處卻正好又是開啓城門的關鍵所在。想來佈陣之人也是這般安排的,若是強行破解陣法,前去推門,恐怕又會是陷入到另一個陣法之中。”
想到這裡,陸渙又是閉上眼睛,心無旁騖的開始回想那人的步法,待到將一切都想得差不多了,陸渙這才急速掠出,向着那城門之前行去。
來到城門之前,陸渙站定,便只覺整個一重內城周邊的靈力波動越發的強烈起來,顯然是自己接近之故。陸渙此時也是不再多想自己這般到此,會不會有人能夠通過陣法的靈力波動感應得到。只見陸渙一步踏出,剛好是方纔那人所踏的第一步,就連落腳的範圍,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陸渙心中謹慎至極,雖是都準備的脫身。而後方纔一步步的向前方行去。好在陸渙的記憶過人,而對於陣法也是有着一定的研究,走到城門跟前之後,也沒有發生什麼狀況。
陸渙向後看了一眼,只見與方纔所站的地方不多短短五丈距離,而陸渙卻像是走了好些年一般,背上都是一層冷汗。又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陸渙並沒有急着推門,而是手中扶風扇在握,一道金光自扶風扇中射出。陸渙握着扶風扇,便好像是那這一支筆一般,開始在身下不停地勾畫起來。
隨着金光閃動,只見一道道符文便出現在陸渙的腳下,旋即又是消失不見。待到陸渙施爲完畢,整個符文便閃出一道金光,光芒流轉,組成了一道圓圈。陸渙又是將一道金光打出,那圓圈便即在陸渙腳下消失不見。
陸渙見狀,這才平靜了下心緒,慢慢伸手一推城門。果然城門沒有開啓,而是在城門之上,出現了一道光鏡。陸渙沒有猶豫,擡腳就踏入光鏡之中,只覺眼前光芒四射,什麼都變得模糊了起來。等到眼前復又看見夜色時候,景象卻是已經發生了變化。
只見此時陸渙身處一座巨大的花園之中,花園中亭臺樓閣,湖水還泛着清波。擡眼望去,只見一輪圓月高掛,月光灑下,正好照映在一處巨大的閣樓之上。整個閣樓通體白色,好像是白玉砌成,又是映着月光,更顯得晶瑩剔透。
陸渙看着那閣樓,只見閣樓高聳,而在此處看那圓月卻又是頗爲巨大,好像只要站在閣樓頂上就可以觸到月亮一般。陸渙見狀,不由心中暗呼一聲道:“這應該就是天機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