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華閃過,陸渙眼前一亮,只見此地已經算是極西之地,正當傍晚,夕陽還未落下。
此地在一處深山之中,面前一塊天然巨石,石面平整光滑。陸渙四下探望,並未發現魔靈所說之山洞,不由奇道:“暗滅兄,你不會弄錯了吧?這裡怎麼看也沒有一處是山洞。”
魔靈看到此處情景,也是心中嘀咕。畢竟它的傳承異常繁雜,又都頗有不全,此時出錯也不是不可能。聽到陸渙的問話,魔靈頗覺沒面子,不由怒道:“仙尊姥姥的,老子怎麼會錯。既然那洞府神異,必是被隱藏了起來,且看老子給你找到。”說着不待陸渙答話,便徑自在一處處角落裡找尋了起來。
豈料魔靈將四周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哪怕一個小小的窟窿,更別說什麼山洞了。魔靈越找,心中越是惱火。這時魔靈偷眼看去,只見陸渙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頓時大爲光火。暗罵道:“仙尊個姥姥的,老子遍翻此地,也沒有一個山洞,難道是老子真的出了錯?那個祭祀長老姥姥的,老子被你誆慘了,肯定被這小子鄙視了。”
魔靈越想越是憤怒,竟是發起狂,四處一陣神通宣泄。看着東倒西歪的樹木花草,猶覺不解氣。驀地大喝一聲道:“吞遍天下!”只見它嘴陡然間張大,深深一吸,四周花草樹木不斷地飄出一絲絲白氣,向着魔靈口中飛去。而隨着白氣流失,那些花草也是枯萎頹敗,隨即變成飛灰,四散飛揚。卻是生機消散,直接湮滅。就連身下的石塊土地,也是佈滿了一道道裂縫。
魔靈也沒有想到得自魔劍的神通一強如斯,關鍵還在於那些吸收的生機並未消散,而是爲自己所用。眼下它的身體更是凝實了不少,起碼看起來不再虛無。當時它每走一步身體便散出幾絲黑氣,着實被陸渙一番取笑。
魔靈高興萬分,正欲歡呼幾聲,驀地卻又記起那山洞的事,不由又是一陣頹然。這時就聽陸渙道:“暗滅兄,看你身後那塊巨石。”
魔靈看了巨石一眼,轉過頭來,沒好氣的道:“那巨石有什麼好看?又不是仙尊他姥••••••”忽覺不對,急忙又轉過頭去,只見那巨石石面平整光滑,一如方纔。
魔靈不由喃喃道:“奇哉奇哉,姥姥的奇哉怪也!”方纔魔靈吞噬一切,地面都裂開了縫隙,唯獨這塊巨石完好無損,其中定然有古怪。此時就見魔靈大吼一聲,朝着巨石撞去。
陸渙欲要阻攔已是不及,本以爲魔靈會撞得黑氣瀰漫,身形渙散,誰知其竟是直接撞到了巨石之中。只見那石面像是水波一般,晃晃蕩蕩,魔靈似沒有阻擋一般撞了進去。隨即石面又恢復了完整。陸渙急忙上前,用手觸碰石面,只覺堅硬無比,不像是可以進去。
而這時,就只聽到魔靈一聲慘叫,從石頭之中傳出。陸渙急忙問道:“暗滅兄,怎麼了?”
魔靈道:“他個仙尊姥姥的,這裡就是那山洞了,老子不小心放出一絲靈念,差點兒被吸死。哎,我說小子,你怎的還不進來,一直在洞口摸着個什麼?”
陸渙奇道:“你看得到我?”
魔靈道:“廢話,老子看不見你,怎知你在洞口摸摸索索。你小子卻也是奇怪,那日抱着那小娘皮,也不見你這般親熱。”隨即魔靈探出一個頭來,正欲說話,卻也是看見外面顯露出來的只有自己的頭部,其餘在洞中的部分卻是被石面遮擋。
陸渙也很是奇怪,魔靈進出自如,石面彷如水波。而自己碰觸,石面仍是石面。陡然間記起這是魔族祭司長老的洞府,當用魔力纔可進入。於是朝着石面渡去一股魔力,只見暗紅光芒一閃,石面變得如水面一般搖搖蕩蕩。一隻手卻是伸了進去。陸渙見成功,便不再停留,踏步而入。
陸渙方一進入,忽只覺頭痛難忍,腦海中一絲絲神識竟然被生生抽離,就要脫竅而出。這時只聽魔靈喝道:“凝神守一,神識一絲不能外泄。”
本來作爲修士,就算陸渙所習八州界的神通,不已神識爲主。但還是會散發一絲神識在外,用來探測。而這洞府便是隻要一碰觸到神識,便瘋狂吸收。魔靈方纔便是因此吃虧。
陸渙聽罷,強忍頭痛,盤膝坐下,屏息凝神。豈料這吸力甚是詭異,任陸渙如何凝神,都是無用。魔靈乃是靈體,自沒有陸渙受的吸力強大。此刻見到陸渙苦苦抵擋吸力,根本沒有時間去參照修神術修煉。不由罵道:“仙尊個姥姥的,老子怎麼會遇到你這麼笨的小子。叫你凝神,不是讓你這樣去凝。你這樣純粹是以神御神,白費力氣。”
陸渙雖然聽到魔靈所言,但此時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只覺得自己越凝神那吸力便越強。腦中已出現了陣陣眩暈。
魔靈無奈搖搖頭,喝道:“用氣不用力,用意不用神,氣散力消,意聚神凝!”此地詭異,魔靈也不敢靈念傳音,唯有這樣大喝,也不管陸渙聽不聽得見。
卻說陸渙此時已然昏昏沉沉,極其難受。忽而聽到魔靈那幾句開宗明義,頓時腦海中靈光一閃,如醍醐灌頂一般。當下不再去剋制神識異動,而是心存一個念頭,便不再去管那神識。漸漸地,只覺到神識漸漸安定了下來,那吸力也漸漸消失。
這時魔靈的話語又從耳邊傳來道:“以意御神,意動則神動,意沉則神凝,意消則神消,意活則神活••••••”陸渙跟隨魔靈導引,以意御神,一時間只覺神遊天地,而那吸力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驀地,陸渙眼前金光閃閃,神識竟是不知如何來到了一方虛空之中。陸渙四下看去,只見此地甚是寬大,似曾相識。陡然間記起這裡便就是自己的識海,當初識海中由於自己尚未覺醒,霧氣瀰漫。此時唯獨正中有一小塊地方濃霧濛濛,其餘都是霧氣散盡,展露出一片虛空。這時就見一支筆破開那迷霧緩緩飄到眼前。
“摹天筆!”陸渙心中激動異常,不僅僅是因爲摹天筆施展山河經神通威力強絕,更因其是陸堪輿的遺物,也承載着風天易的期望。當初陸渙身死,卻不料摹天筆竟然是化作靈態,融入自己的魂脈之中,一直守護着自己的神識。
這時陸渙伸手抓住摹天筆,登時眼前景象又是大變。現在陸渙置身之處他很是熟悉,一片金色大地,上面魔紋道道,一顆金色的果實飄在半空緩緩轉動。陸渙手持摹天筆,在金色大地上行走。
陸渙神識雖然一直在體內遊蕩,但其肉身一直在修練着修神術。此時陸渙的內天地中,金色地面上不僅僅是那一篇《魔經》和《山河經》。而《修神術》也是漸漸顯露出來,化作白色,鋪滿大地。與此同時,《魔經》《山河經》後面的經文不再模糊,而是一一呈現。
陸渙凝神看去,不由面色大變,只見三篇經文最後一段都是那一句話:“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隨後便沒有了下文。陸渙清楚地記得楚無憂曾說過,這《山河經》後所載,是一篇名爲“長生道”的仙訣。
看到這裡,陸渙心中驀地升起一個念頭,暗道:“《山河經》乃道修寶典,《魔經》爲魔族神功,這《修神術》雖是得自魔族,卻極像魂修的修煉功法。三者各擅所長,但合在一起卻是神通、煉體、感悟三者都不缺。結尾共同指向那仙訣‘長生道’,這其中莫不是有很大關聯?”想着想着,若有所悟。
陸渙雖然心中僅僅是一個很模糊的想法,但卻實則暗合大道。就在此時,只聽魔靈開口驚呼道:“仙尊姥姥的,老子,小子,小子,老子••••••”似是見到及其匪夷所思之事,以其豐富的見識及閱歷,也無法明瞭。一時間驚駭莫名,只是“小子,老子”的胡言亂語一通。
陸渙此時修煉也是略有小成,不由睜開眼,看着魔靈。只見魔靈看向洞中一處,面色震驚、激動、還隱隱有幾分喜悅。陸渙不由轉頭看去,這一看卻也是不由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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