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風天易魂飛魄散之後,陸渙收拾悲傷之情,回到木屋更加努力修煉起來,時光過得飛快,一晃九個月便過去了。陸渙這九個月可謂是刻苦之極,幾乎每日都在盤坐吐納。現在的他不是單純地爲自己而修行,不論是年少時欲尋母親的打算,還是揹負着林中天的期望,更有風天易畢生的心血,都是他修煉的動力,是他義無反顧堅持下去的信念。
人,可以一無所有,
也可以不強大,
但絕不能沒有信念!
由於陸渙持續的修煉,四周天地靈氣無時無刻的盤旋在木屋周圍,如一道淡青色的颶風,隱隱可現,倒也堪稱後山一景。偶有弟子路過,看着這靈氣旋風,也是眼露欽佩之色,隨即點點頭,當做榜樣,急急回去修煉。畢竟就算是修真之人,也少有像陸渙這樣無日無夜的修行。除非是有人要衝刺得道之境,參悟天道,去閉生死關。但是就算閉生死關也是很少有人去,那種成則得道,敗則成仁的大毅力不是人人都有的。
卻說這一日,那存在已久的靈氣颶風急速旋轉起來,且不斷地凝聚縮小,從屋外直到屋內。最後變成了一滴青色液體,落到陸渙頭頂,緩緩滲了進去。就在此刻,陸渙內天地之中,赫然有了一絲光亮,就在他眼前。陸渙想去伸手觸碰,卻又什麼都沒有抓到。而他的腳下,也突然形成了交錯縱橫的無數條道路,閃閃發光,見證着他自修煉開始一步步尋道的艱辛與坎坷。
陸渙雙目一睜,頓時一道精光有如實質,如箭一般射出。緩緩呼出一口氣,陸渙站起身來,只覺似有用不完的力氣,充盈全身。不覺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語道:“境界之差,竟是如此巨大。那時剛入尋道後期,便覺比初期強了不知多少,而此刻方一進入窺道之境,又像是強了千倍不止。”
“陸老弟!”就在此時,只聽得外面傳來一聲喊叫。
聽到這個聲音,陸渙心中一暖,面帶微笑,開門迎出。只見丁一依舊一臉笑嘻嘻的表情,站在門外。看見陸渙出來,不由上前拉住他手說道:“老弟呀,你不知道,自那日••••••咦?你,你竟然到了窺道境界?”隨後一臉天道不公的表情道:“沒天理呀沒天理,想我丁一天賦異稟,被師父天天逼迫修行,三年也只是尋道後期,老弟你竟然已經窺道,不甘心呀不甘心。”
“原來已經三年了嗎?”陸渙低語道,“師父竟然還沒有回來。”想到林中天,不由又想到風天易,眼神中露出一絲傷感,一絲黯然。
當下不再多想,擡頭看向丁一,卻見丁一依舊絮絮叨叨抱怨個不停,不覺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便轉移話題道:“丁師兄說自那日怎麼了?”
丁一又是一番天道不公,造化弄人後,才道:“自那日我被師父帶走,便沒了自由,整天苦苦修行,一個女弟子都沒有看到,可憋死我了。”說着突又面露色笑,道:“陸老弟,此時陽光明媚,天朗氣清,不如我兄弟二人前去尋芳獵豔一番,如何?”
陸渙頓覺無語,又一次轉移話題道:“師兄找我所爲何事?”
那丁一道:“方纔主峰來人傳話於我師父,說是讓修爲到尋道後期的弟子去主峰,有要事交代。眼下多數尋道後期弟子都已去了,爲兄本來想和老弟道個別,卻不料老弟已然到了窺道之境。如此也好,我二人一同去主峰,說不定還會有豔遇。”說着不禁臉上又色意涌現。
陸渙不待他接着說話,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吧。”
丁一見今日幾次三番被人打斷說話“雅興”,不覺心中不快,瞪了陸渙一眼,道:“我說陸老弟,做人不能這樣,爲兄難得如此好興致,你,哎,老弟等我••••••”眼見陸渙已經起身飛去,忙凌空跟上。
不一會兒,陸渙與丁一飛至主峰不遠處上空。但見主峰巍峨聳立,其上建築**大氣,自有一番氣派。
陸渙正要飛行過去,丁一忙攔住道:“老弟慢來,爲顯**,這主峰上空不讓飛行的。”
陸渙點了點頭,便和丁一落於山門之前。只見有兩個守門弟子,修爲皆是尋道初期,想是剛入門不久。其中一個守門弟子抱拳道:“請問是哪峰的師兄?”
丁一道:“我二人從地峰應召而來。”
“原來是地峰的師兄,請去御風臺,各峰長老,以及師兄師姐都在那裡。”那守門弟子道。
陸渙這是第二次來這主峰山門,但兩次情形卻是截然不同。不禁暗歎這修真世界身份與修爲的重要。修爲強,身份高自有無數人恭敬待你,否則只會遭受欺凌壓迫。暗自搖頭,不再多想,便與丁一向內行去。
卻說二人來到御風臺,已經有一兩百人,多是陌生面孔,想來應該是其餘二峰弟子。
陸渙四下看去,只見林中天與一老者在不遠處,還有一人與那老者說話,竟是三年前罵他“廢物”的李師叔。陸渙不覺一陣厭惡。旁邊還有數十名男女弟子,陸渙一一看去,其中常不凡、李成,還有那姜師姐是陸渙見過的。
此時卻見常不凡身前圍着十幾名男女弟子,而那常不凡卻是在向那姜師姐搭訕,只是此女冷淡的表情,卻讓常不凡不時面露尷尬。
陸渙朝林中天走去,丁一似是明白陸渙與其師自有話說,不便過去,於是找到幾個關係不錯的師兄弟說起話來,只是不時的眼睛向着女弟子們掃去,頓時引來一片鳳眼怒視。
見陸渙走來,常不凡眼中精光一閃暗道:“這陸師弟竟然修行到窺道境界,這才短短三年,如此速度,當真可怕。”那姜師姐看見陸渙也不禁眼露驚色,突然似又想到那夜情景,面色一冷,不再看他。只有那李成面無表情,目光陰冷,不知在想什麼。
陸渙行至林中天跟前,叩頭行禮道:“徒兒參見師父!”
林中天見陸渙修爲至此,也不覺詫異,而是暢快笑道:“渙兒起來,讓爲師好好看看。”待見陸渙身量已然長足,站如青松,面色剛毅,輪廓分明。修爲又有如此成就,不禁心情大好,笑聲更暢。隨後指着那老者道:“渙兒,見過你掌峰師叔。”
陸渙恭敬行禮道:“見過掌峰師叔。”
掌峰真人面上稍有訝色,隨即笑着點點頭,道:“免禮。”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中露出一絲複雜與追憶。那李師叔也是心底暗驚,只是他爲人城府極深,並不表露。
林中天笑着對陸渙道:“渙兒,你方一入門,爲師便有事離開,未曾盡責教導與你。待見你如此修爲,爲師大感欣慰。”
陸渙見師父如此高興,心下也不禁歡喜,很是溫暖。
就在此時,只見一中年美婦緩緩而來,那姜師姐看見美婦,行禮道:“輕雨見過師父。”
美婦看着姜師姐,眼露慈愛,點了點頭道:“輕雨,三年不見,你也已經到了窺道初期,不錯不錯。”隨即便向掌峰真人走去。
陸渙暗道:“原來她叫姜輕雨。”
此時卻聽掌峰真人道:“觀雲師妹,宗主此次召集衆弟子前來,不知所爲何事。”
“回師兄,小妹與天、人二峰兩位師姐前去詢問,宗主也是不說。只是讓衆弟子現下前往大殿,再來安排。”觀雲真人搖頭道。
掌峰真人目露思索,眼見其餘二峰之人已向大殿走去,便不再猶豫,暗道無論何事,去了自有分曉。隨後向林中天低語幾句,二人便帶這地峰衆弟子向大殿行去。
此時陸渙行在衆弟子中間,卻見丁一靠了過來,低聲道:“陸老弟小心李成,此人心思極重。我見他一直面色陰沉的看着你,恐會對你不利。”
陸渙聽聞,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李成,感激的點點頭,道:“謝師兄提醒。”
丁一笑着搖頭道:“你我二人不說這見外話,真心感謝的話,便多和爲兄去探望探望衆位女弟子。”
陸渙也是一樂,笑着和丁一開起了玩笑。
行不多遠,但見一座大殿正對山門,飛檐鎏金,氣勢恢宏。陸渙不禁心中暗贊。
殿中很是寬敞,雖容納百人卻並不擁擠。正座無人,各峰弟子進入後便到各掌峰真人後,噤聲站立。
林中天與掌峰真人還有那觀雲真人並坐一排,地峰衆弟子站在其後。陸渙同丁一自也立於其中。丁一此時興奮不已,悄聲給陸渙指點另外兩峰美女,隨着他的目光,陸渙倒是把天、人二峰衆人看了個遍。
正在這時,只聽一聲鐘響,衆掌峰及長老紛紛起身,朝主座抱拳行禮:“參見宗主。”各個弟子也向主座躬身行禮。
“衆位免禮,幾位掌峰,還有衆長老快快請坐。”一個輕柔而飄渺的聲音道。
聽聞這個聲音,陸渙不禁心下奇異,微微擡頭看去。卻見主座上之人,飄逸淡雅,容顏秀麗,赫然是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