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不太和諧的開場後,南陽郡守舉辦的宴會順利開始了。
只是別的一桌都只有一人,唯獨林澤這桌有五人,酒肉消耗的速度明顯快於其他桌,弄的上菜的侍女都手忙腳亂。
期間,南陽郡守也曾暗中示意林澤,可以在堂中在加多幾張桌案,卻被林澤婉言謝絕了。
郡守也未堅持,只是吩咐多加了兩位侍女,專門替林澤這桌上菜。
隨後郡守叫來一隊歌女來助興,但林澤五人圍在一桌,怎麼看都顯得很違和,嗯,是不合禮法。
若是這時有個正經的大儒在此,估計會忍不住斥責林澤,好在這裡都是在官場廝混多年的大小官員,雖然內心裡在笑話林澤,但面上不動聲色,甚至時不時敬林澤一杯。
林澤又不是傻子,衆人異樣的眼光,他都看在眼裡,但內心毫不在意,並多夾了塊肉。
吃着吃着清風突然讚道:“少宗主真是修我方仙道的好苗子啊,不拘不束,行止自然。”
林澤翻了翻白眼:合着臉皮厚,還容易修道來着。
這時林澤旁邊的一位官員端着酒樽走到林澤面前,行了一禮說道:“下官南陽郡尉丞夏離,見過國師高足,方纔我家郡尉不知閣下身份,多有得罪,下官在此向閣下賠罪了。”說完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林澤的臉色有些怪異,郡尉丞屬於郡尉屬官,是作爲郡尉分管軍事的助手,這位郡尉丞過來不像是賠罪的,反像是來提醒林澤的。
作爲二把手,故意跟林澤強調上級的錯誤,借刀殺人玩的挺溜的嘛,真當我林澤是小孩子好糊弄了?
林澤倒是不動聲色,隨意點了點頭,喝了一杯。
倒是這郡尉丞夏離看到林澤臉上無笑容,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心中一喜,看來這貴人是真的生氣了,不知能不能一舉幹掉那莽夫。
這下郡尉慌了,那郡尉丞本來就與自己不合,不過大家互有來頭,誰也奈何不了誰,如今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貴人,若是被這小人算計得逞,自己可就萬劫不復了。
於是咬咬牙,端起酒樽走到林澤面前,先是行了一大禮,說道:“下官之前多有得罪,大人不記小人過,貴人若肯放過下官,但有吩咐,必定唯貴人之命是從。”
林澤一隻手把玩着酒樽,聞言不可置否地說了句:“那行,待會你跟我走一趟,確實有點事需要你去辦。”
郡尉聞言大喜過望,將酒樽裡酒一口喝完,重重點頭:“嗯,但請貴人吩咐。”說完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路過郡尉丞的時候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郡尉丞有點城府,雖然心中着急,卻也沒有再去打擾林。
林澤搖了搖頭,不去管這些狗屁倒竈的事,對他來說,捏不捏死一個郡尉都沒所謂,但他挺討厭人家當他傻子似的,借他的刀殺人。
接下來的宴會慢慢進入了高潮。
先是以郡守爲首的各個官員表達了自己對胡亥公子的敬仰之情,對胡亥公子能來到南陽,且參加這場宴會感到蓬蓽生輝。
接下來再關注了公子胡亥的行程生活,最後祝胡亥公子此次出征馬到功成,百戰百勝,爲大秦開疆擴土。
胡亥呢就回道,南陽地傑人靈,在座官吏都是好樣的,,祝南陽在你們這羣賢能的官吏治理下,更上一層樓,最後都升官發財。
然後在互相謙虛互相吹捧一番,倒是林澤覺得這南陽的廚子不錯,做的佳餚別有一番滋味。
酒宴在這一種相對和諧的氣氛下結束了。
郡守帶着其他官員殷勤將拒不留宿的胡亥送出南陽城。
只有郡尉記得林澤說的話,跟在了後面。
等出了城,衆官員都已散去,胡亥便忍不住問道:“林澤,你帶着他幹嘛,難道想三更半夜,殺人泄憤?”
一下子差點把郡尉的腿都嚇軟了,這麼變態的嗎?
林澤翻了翻白眼:“我還打算把他剁碎了,吃了呢,你要不要來一口?”
這下郡尉忍不住了,急忙叫道:“大人饒命,下官上有老下有小啊,饒命啊。”
林澤皺了皺眉:“別喊了,嚇你的,我問你,南陽郡的守衛軍,你指揮的動嗎?”
郡尉聽到前半句,心才放了下去,聽到後半句不由又心提了起來,順着問道:“貴人這是要幹嘛,軍隊可不能亂動啊。”
林澤可不爲所動:“我需要你調些軍隊幫我辦點事。”
郡尉一臉爲難:“請大人恕罪,下官實在不敢隨意調動軍隊,被御史追查起來,後果很嚴重啊。”
林澤臉一板,跟你好好說話你給我裝是吧,隨後冷冷地說道:“那就祝郡尉大人早日升官發財了,告辭。”
郡尉急了,撲通一聲,跪在了林澤面前:“貴人別走,有事好商量,不知貴人想調兵欲何爲,下官儘量配合。”
林澤嫌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要的是確切的答覆,你若指揮不動郡兵,我自然能找到一個指揮郡兵的人,我相信大把的人願意去做,比如郡尉丞。”說完不等郡尉回答,便繞開他繼續走去。
郡尉這下是真的慌了,趕緊站起來追在林澤後面,口中喊道:“貴人莫走,下官答應,下官什麼都答應了。”
林澤轉過身,冷冷地看着郡尉:“你確定什麼都能答應?你可想好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然你如此耍我,回去後準備自己的後事吧。”
郡尉咬牙肯定道:“嗯,貴人儘管吩咐,下官一定辦到。”
林澤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這纔對嘛,來,仔細聽清我要你幹嘛。”
等林澤說完後,郡尉明顯鬆了口氣。
胡亥卻一臉蛋疼地看着林澤:“林澤,你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啊。”
林澤淡淡地回道:“不管如何,他們都得習慣不是嗎?你我找個好點的位置,好好看着吧。”
隨後林澤帶着胡亥來到一座山坡上,眺望着天狼軍軍營。
沒過多久,郡尉已經從郡兵那調來了一千人,身穿輕甲,帶着弓箭和火油,騎着馬,俱用布包着馬蹄,等候着林澤的吩咐。
林澤下令道:“去掉箭鏃,包上火油,另讓兩人準備擊進擊鼓,全軍準備好後,連發三矢,便可帶人騎馬從營邊經過,自行回去就成,另騎馬之時聲勢大點。”
郡尉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便讓傳令兵通傳全營,雖然郡兵們滿是疑惑,大半夜將人拉出來只爲了做這事?但還是嚴格執行了軍令。
片刻之後,準備完畢,林澤一揮手,一陣火箭雨落入天狼軍營地,瞬間有數十處起火,值夜士兵立刻發現,敲起手中銅鑼並大喊道:“敵襲。”
第一波箭雨落下之後,士兵都從夢中剛剛醒來,不知發生了何事。
隨後又是兩陣火箭雨落下,整個營中一片混亂,很多士兵來不及穿甲就跑了出來,各級軍官才大聲呼叫按隊集合。
呼喊了一陣纔將士兵慢慢收攏,這是營外又傳來馬蹄聲和擊鼓進軍的聲音,剛有點頭緒的士兵又亂了起來,倒不是害怕,而是鑽回營地,加緊時間穿盔甲,拿兵器去了。
林澤看着面色鐵青的胡亥,幽幽地說道:“沒經過戰場的洗禮,新軍永遠只是新軍。”
隨後揮揮手示意郡尉可以走了,靜靜地看着天狼軍的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