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拿到所有的消息後,立刻遣退服侍地下人,將自己關入房間,拿着紙筆,如同做推斷題一般,推演着整個事情接下來的發展走向,以及可能造成的影響。
他最先推算的就是呂春秋的生死,不管秦皇是因爲阿房宮也好,或是因爲其他也罷。
秦皇的一封親筆信算是直接斷了呂春秋保命的依仗,連個急流勇退的機會都沒給他,或者從某個角度來說,現在秦皇是想要他死,他如何能不死?
呂春秋能坐上丞相之位,林澤相信他自己肯定能看的出來,那麼他會有兩個選擇:造反或者不抵抗。
造反,拿呂家全族的性命去博那一絲的希望?林澤覺得可能性不大,先不說呂春秋並沒有這個實力,秦皇也不會輕易給他這個機會。
畢竟有長信侯的例子在前,相傳長信侯當年帶着兩千人試圖伏擊秦皇,以他宗師境的修爲,暗中突襲秦皇,本以爲怎麼都有一絲希望吧,結果秦皇殺他只用了三劍。
此後天下就有傳聞,秦皇武道天下第一。
呂春秋縱然武道要強過長信侯,恐怕也不會是秦皇對手,況且,這裡可是長安城,還有着其他幾位宗師,還有着二十萬精銳禁軍,哪能坐視他亂來。
而呂春秋若是選擇不抵抗,下場恐怕也只有兩個:自殺和一貶再貶最後被賜死。
如果他不是宗師,或許秦皇會給他留條生路,讓他安享晚年。
然而以秦皇的行事作風,是不可能容得下一個實力強悍而對大秦懷有怨念的人活着。
接下來,就是推算呂春秋的選擇偏向了,如歷史記載,恐怕他會大概率選擇自殺以保全家族。
不管結果如何,呂春秋一死,就代表呂家這尊龐然大物會徹底倒下,短期間是沒辦法翻身的了,或者說很多人不希望、也不會讓呂家再翻身。
哪怕呂春秋將呂家經營的再好,人脈再廣,也只能保證短期內呂家不會有什麼問題。
時間一長,按捺不住貪心的勢力就會聯合起來,撲上去,踩着呂家的“屍體”,開一場巨大“饕餮盛宴”。
利益動人心,呂春秋靠商業起家,積累了無數財富,沒有宗師和大秦官方的保護,就如同一塊肥美的妖獸肉,散出的香味何止飄香千里。
林澤已經在考慮,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分得一塊。
當然不是以林澤自身的名義,雖然說林澤搬出徐福,搬出方仙道,或許能拿一塊,但最後落到他手上的肯定不多。
林澤是打算以胡亥的名義去爭一把,第一爭是的多,保得住,最主要還是爭過來的東西,林澤有把握能大部分用在自己身上。
至於怎麼爭,爭多少,林澤還少了點頭緒。
林澤一邊將塗畫的絲帛丟入火盆,一邊思考着自己該如何去做。
突然,林澤靈機一動,腦海裡冒出個大膽的想法,隨後越想越可行,只是風險太大了些,不符合自己的一向喜歡苟的風格。
……
第二天上午,徐福回到了國師府,聽到下人稟報說林澤回來了,立刻趕了過來。
林澤看到徐福臉上發出開心的笑容,立刻行禮道:“見過老師。”
林澤保證自己的喜悅是真實的,他回長安不是想“吃大戶”嗎?他已經惦記徐福的寶庫很久了。
徐福看到滿臉笑容的林澤,不由心裡咯噔了一下。
隨後徐福仔細一看,看到林澤那一身渾厚的真氣,心裡地一絲不妙立刻消失不見,老臉笑成了一朵花,連連點頭:“不錯,不愧是我徐福的弟子,如此年紀便突破了四品,老師我得好好給你卜上一卦。”
說完不由林澤分說,便提着他去了後花園,兩人進入到八角亭內。
熟練的取下一些林澤的頭髮、指甲和鮮血,徐福很快就進入了窺測天機之中。
果然相比之前,徐福這次持續了很久,直到林澤的命理線承受不住,徐福才睜開眼睛,露出一臉滿足之色,又解決了自己不少疑問。
只可惜時間還是太短了,難以窺視天機命運的深處,按徐福推算,至少要林澤武道六品境才行。
想到這,徐福一臉正色地對林澤說道:“徒兒,武道修煉既要精猛勇進,又貴在持之以恆,切不可驕傲自滿、半途而廢,有什麼困難跟爲師說,爲師全力支持你。”
林澤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說道:“多謝老師,弟子尚缺些修煉資源,望老師支援一二。”
徐福大手一揮:“回頭我跟管家說,國師府密庫任你進出,缺什麼自己去選。”
林澤大喜過望,情緒激動下,張口吐出一塊黑色的血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趙佗對他造成的內傷,在這一刻終於痊癒了,整個人都說不出的舒爽感。
徐福眉頭一皺:“你受傷了?內傷,誰幹的?”
林澤搖頭說道:“沒事,一點小傷。”不是林澤怕了趙佗,而是他覺得這種場子最好自己找回來,真要徐福替他出了氣,以後還怎麼對趙佗下死手?
徐福不幹了,微微吸氣,吼道:“清風明月,晨光烈陽,你們四個趕緊給我滾過來。”
方仙道四老此時正在一處廳內煮茶喝酒,好不快活,聽到宗主的呼喚,立刻丟下手中的杯子,趕了過來,只見徐福面色陰沉的看着他們四個,有些摸不清狀況。
只見徐福怒道:“你們四個怎麼保護少宗主的,都被人打成內傷了,我派你們保護林澤,是讓你們做雕像的?”
清風一臉無奈道:“少宗主是被龍川侯打傷的,我們四個就是拼了老命也動不了對方一根汗毛啊,還不如留着有用之身。”
徐福臉色一黑:“是趙佗那小子?難道他不知道林澤是老道的弟子?”
清風可不會替趙佗遮攔,直接說道:“他哪裡不知道啊,人家說了,要不是少宗主是您弟子,早就死了。”
徐福冷笑:“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老道成宗師境的時候,他趙佗還沒出生呢,竟敢如此不給老道面子,老道得找他說道說道了。”
林澤這時開口了:“老師,算了吧,再說只是受了點內傷而已。”
徐福搖頭,對着林澤說道:“你不用怕,老道之前就跟你說過,這天下除了陛下,老道我還真誰都不怕,他趙佗以大欺小,對你出手,就是在打老道的臉,老道若是不還回去,別人還以爲我怕了他。”
說完不顧林澤勸阻,直接騰空而起,朝南方而去。
南疆,徵南大營,趙佗正在練字,突然傳來一聲巨吼:“趙佗,給老道出來。”這一聲直接把趙佗手上的毛筆裡墨水全震了出來,灑在紙上。
趙佗有些惱怒,出營看到徐福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他。
趙佗忍住怒氣,笑着說道:“不知道國師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徐福只是冷冷地說道:“老道問你,你爲何問以大欺小傷我弟子,是對老道心懷不滿嗎?”
趙佗臉色一滯,繼而笑道:“國師多慮了,只是對那林澤略施懲戒罷了,沒有其他意思。”
“老道問你要以大欺小爲何傷他?你不會告訴我,他膽大包天,敢冒犯你這帝國侯爺,宗師強者吧?”
趙佗一陣惱怒,不就是個弟子嗎?有必要不依不饒?笑容消失不見:“國師若是沒有其他事,那本侯就告退了。”
徐福冷笑:“呵,說不出來了吧,身爲宗師,氣度如此狹小,真讓人看不起。”
趙佗同樣寒聲說道:“國師是特意來嘲諷我的?或者國師想要什麼補償?”
徐福咬牙道:“嘲諷你?老道今天是過來揍你的,同時老道也想讓其他看看,以大欺小,欺負老道的弟子是個什麼下場。”
說完徐福右手快速地揮動,虛空畫符,剎那間,風雨雷電,憑空出現,想趙佗籠罩而去。
趙佗大驚,一邊防禦一邊說道:“你瘋了,竟然敢挑起大秦宗師之戰,你不怕陛下降罪嗎?”
徐福冷笑:“哪怕官司打到陛下面前,老道也絲毫不懼,大不了,以我國師之位,換你侯爺之位。”
話語間,下手更狠了。
半個時辰後,趙佗降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滿臉怒氣地看着徐福,渾身宗師之力濃郁到了極點,準備要拼命了。
徐福沒有再出手,教訓一個大秦帝國侯爺沒問題,真要打死一個,秦皇怕是會親自出手打死他。
“我看誰還敢輕易欺負老道弟子,真當老道不存在不是,”徐福說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