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殿內所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被錦衣衛得知,接着又被加急送往函谷關,不到一天,就傳到了林澤耳中。
在得知林動將作爲自己大軍的監軍後,林澤的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對前身來說,林動是生父,血濃於水,是一座繞不開的坎。
可對現在的林澤來說,更像是一個陌生人,他僅僅需要顧慮的是一些所謂綱理倫常,以及世俗的名聲。
林澤仔細想了想,大概除了弒父外,並沒有他承受不住的污名。
至於朝堂上那些大臣不加掩飾的小算盤,林澤心中早就有所預料,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等着他們過來。
……
第二天下午,林動與傳旨的太監一同,風塵僕僕的趕到了函谷關。
收到士兵通報後,林澤只是下令讓人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非但自己沒去迎接,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派。
林動和傳旨太監走進函谷關,發現眼前空蕩蕩的,半個人影都沒有,不禁變了臉色。
“混賬”林動忍不住怒罵道,當場就要發飆。
卻被傳旨太監死死拉住:“監軍大人莫要生氣,你我本就是過來做惡人的,林少府心裡有氣實屬正常,爲了避免節外生枝,你我就不要爲這些小事置氣了。”
傳旨太監心中也極爲惱火,他身爲秦皇內侍,何曾受過這等屈辱,若不是胡亥在臨走之前交代他,務必不能得罪林澤,保準他比林動更激動。
無奈下,兩人向守門統領表明來意,說明利害,得到了士兵的指引,方來到林澤的大帥府。
感覺被怠慢的林動,氣沖沖的跨過大帥府大門,卻看到林澤若無其事,站在院子裡修習武道,忍不住走到他面前,開口訓斥道:
“林澤,你身爲堂堂平叛主帥,帝國重臣,連最起碼的禮節都不懂嗎?”
林澤轉過身來,理都沒理他,對着傳旨太監微笑說道:“這位公公是過來的傳旨的吧。”
傳旨太監笑着回道:“少府大人英明,小的奉陛下之命,特來傳旨給大人的。”
林澤面露嚴肅之色,躬身行禮道:“請公公宣旨。”
傳旨太監連忙扶住林澤說道:“陛下有令,少府大人站着領旨即可,不必多禮。”
林澤也不矯情,站直身子,接過了聖旨。
如林澤所料,聖旨裡主要就是講了前兩日在承天殿發生的幾件事。
論功行賞,林動監軍,分兵平叛。
林澤接過聖旨後,傳旨太監面帶微笑道:“好叫少府大人得知,陛下要小的轉告大人,有些事,並非他能左右,還請大人多多體諒。”
林澤呵呵一笑道:“陛下這話言重了,陛下是君,本官是臣,做臣子的,當然要服從君王的命令,如何敢有怨言?”
傳旨太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好說好說,小的一定將此話轉告給陛下。”
林澤搖了搖頭道:“本官的話還未說完,有請公公轉告陛下,這天下畢竟是他的,不是臣子的,臣子可以不在乎,可陛下不得不在乎。”
林澤這話看似簡單,卻暗含了威脅之意:你特麼再這麼亂來,到時候天下丟了可別怪我。
每次朝會,陳平都是有資格參加的,有了他暗傳消息,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林澤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胡亥光想把責任推給別人,當自己傻嗎?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若是自己真的表現出一副任由欺負的模樣,某些人恐怕只會更加變本加厲。
還不如表現出意見極大,反而能獲得不少補償。
這種例子,林澤在後世見的多了,世人表面讚揚老實人,說什麼好人啊,不容易啊,可到頭來,吃虧的還不都是老實人?
傳旨太監臉色微變,訕訕一笑,不敢答話,只是左而言顧其他:“少府大人既然已經接旨,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對了,這位是即將上任的監軍大人林動,少府大人與他好好聊聊,小的回長安覆命去了。”
傳旨太監說完後,急匆匆的離去,半刻都不敢留下,他是生怕再聽到什麼大逆不道之言,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就憑胡亥之前交代他的態度,他明顯能看出胡亥對這位少府有多看重,所以極有可能,有些話明明是這位少府說的,陛下的怒火卻撒在他的身上。
待傳旨太監離開後,林澤頭也不回,徑直往後院走去。
此時林動再也忍不住,呵斥道:“逆子,你給我站住,你看不到我站在你面前嗎?”
林澤轉過身來,恍然大悟道:“本帥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個人,新來的監軍對吧。來人,帶這位監軍大人下去休息,再安排幾個人好生伺候。”
林動咬牙道:“少給我來這一套,逆子,如今你長出息,連自己父親都不認了?”
林澤忍不住一笑道:“您這話說的,早在之前,我也沒認過你啊。”
接着笑容消逝,面色冰冷道:“再說了,別在我面前一口一個逆子,你我早就斷絕了關係,林澤是林澤,不是任何人的逆子。”
林動大怒:“放肆,以前有國師護着你,今日我看誰還能護着你。”說完真氣流動,伸手向林澤抓來。
林澤輕輕一笑道:“區區六品中階,這就是你的底氣嗎?”
整個人不閃不避,真氣逸出,形成一個護罩,硬生生捱了林動一擊。
林動一擊擊在林澤護罩上,非但沒有擊破護罩,反而被震的連退了三步,感受到林澤流露出來的氣息,臉色極爲難看道:
“六品巔峰,好,好的很,沒想到我林動一世精明,竟看走了眼,你這庶子,竟有如此恐怖的武道天賦。”
“早知今日,當年我就不該說服你大母,將你接到長安,沒想到真的養出個白眼狼出來。”
林澤呵呵冷笑道:“白眼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兩人動手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一批人,東方鶴帶着兩名長老匆忙趕到。
見東方鶴過來,林澤立刻說道:“師叔,這位是新來的監軍林動,恐怕以後得麻煩師叔貼身保護他,免得他被叛軍所傷。”
林動驚怒道:“林澤,你這逆子想軟禁我?”
林澤微微嘆口氣道:“話別說的這麼難聽,我明明說的是保護,不過你要這麼認爲,我也沒辦法。”
林動一臉不屈道:“如若我不從呢?難不成你還敢弒父不成?”
林澤搖了搖頭:“弒父這個罪名,我可擔待不起,如果有人非得鬧事的話,我不介意讓人出手廢了他的丹田,讓他冷靜冷靜。”
與此同時,閃身上前,封住林動渾身穴道,對着東方鶴微微示意道:“勞煩師叔了。”
說完頭也不回,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