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外,周市派人連續修建了五天營地,林澤則是站在城牆上看了五天,雙方很有默契的維持着這種平衡。
武臣等人與周市鬧過一次不愉快後,雙方的關係降到了冰點,說的直白點,就是誰都看不起誰。
武臣他們認爲周市太過小心謹慎,自趙政歸天后,秦國實力十不存一,不足爲慮,不然他們怎會如此容易就復國成功?
再加上從陳涉造反開始至今,已有五個多月,秦國的反應僅僅是據關防守,一直都曾未主動出兵平叛,更是證明秦國剩餘的實力不會太強。
按照他們的想法,上百萬大軍,不計代價,肯定能攻下函谷關。
周市卻不這麼認爲,林澤的那一劍可是給他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他對攻下函谷關沒有足夠的把握。
攻下函谷關對周市來說固然重要,可將傷亡降到最低,對他來說更加重要。
……
城牆上,林澤悠哉悠哉的躺在一張竹椅上,時不時伸手拿起一枚充滿能量的異果,塞入嘴裡。
突然一羣人涌了上來,一字排開,站在林澤面前拱手行禮道:“拜見少府大人。”
林澤擡頭看了看,爲首三人正是孟西白三家的繼承人,其餘則是從林澤手上買了“戰功權”的權貴子弟。
只見林澤淡淡的“嗯”了一聲,慵懶的躺在竹椅上,沒有動彈。
林澤這副無視的樣子,一下子就刺痛了這羣權貴子弟那顆敏感而高傲的心。
若不是看在林澤手握重兵的份上,自小順風順水的他們,這會應該已經發飆了。
饒是如此,一衆權貴子弟也不由臉色漆黑,少數幾個更是青筋暴起,表露出一言不合就爆發的架勢。
孟風連忙伸出雙手,示意同伴稍安勿躁,安撫了同伴後,再次朝林澤拱了拱手說道:“少府大人,我等今日來,是想問一句,大人何時履行承諾?”
林澤將一個如同蘋果的異果,三兩口吃完,方慢條斯理的說道:“承諾?什麼承諾?”
孟風強忍着怒氣提醒道:“兩個月前,大人在收了我等的禮物後,可是當衆宣佈過,兩個月後會出兵攻打陳賊主力,爲我等創造戰機。如今兩個月過去了,叛軍當前,少府大人爲何要龜縮城內?”
“白癡”林澤低聲罵了一句,卻恰好被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孟風當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極爲難看,正當他想開口與林澤理論一番的時候,林澤站起了身,冷冽的目光掃了在場的權貴子弟一眼說道:
“城外叛軍逾百萬之衆,本官要對手下將士負責,據關而守纔是最明智的選擇,爾等就別想找什麼藉口,說動本官出兵了。等到該出兵的時刻,本官自會出兵,爾等都回去吧。”
孟風話頭被阻,陰沉着臉不說話,旁邊的西月向前一步道:“少府大人不願出兵,我等也不強求,只求少府大人准許我等帶自己手下大軍出城,與叛軍決戰。”
林澤斷然拒絕道:“不成。”
西月愕然道:“這是爲何?”
“城門不可輕開,若是爾等當中出了內奸,藉機助叛軍奪城怎麼辦?”林澤冷冷的說道。
林澤這句話說出口,一下子就惹了衆怒,一衆權貴子弟紛紛喧鬧不休:
“我等怎麼可能是內奸?”
“你膽小怕事,爲何要阻礙我等?”
“剛愎自用,你憑什麼?”
林澤臉色一冷,渾身氣勢一放呵斥道:“閉嘴,給本官滾回去,誰若再敢提出城一事,本官就將他當內奸處置。”
孟風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五個灰衣老者快速上前,將林澤團團圍住,六品巔峰的氣勢交織一起,朝林澤籠罩而去。
處在圈外的權貴子弟,都能隱隱感受到五名老者帶來的壓力,那是一種武道強者對弱者天然的壓力。
只見這幫權貴子弟不約而同露出了暢快的神色,心中浮現一個念頭:讓你狂,這下看你怎麼收場?
其中一名老者乾澀的開口道:“年輕人,有事好好商量,何必這般不近人情呢?”
林澤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以一副十分不解的樣子問道:“你們這是在威脅本官?可曾想過此間後果?”
有一名權貴子弟插口道:“少府大人此言差矣,這怎麼能算是威脅呢?我等不是在跟大人商量嗎?還望大人好好考慮纔是。”
然而臉上那副自得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只見林澤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淡然說道:“看在各位的家族給的贖金確實豐厚的面上,本官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趁本官沒發怒之前,趕緊滾。”
那名老者怒極而笑:“閣下未免太過目中無人……”
然而話還沒落音,林澤整個人幻化成無數殘影,朝着四方輕輕拍了五掌。
只聽空中響起“砰砰砰砰砰”五聲連響,原本氣勢蓬勃的五名老者宛若風中殘葉一般,化作五道灰色的身影,快速的向四方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落在地。
五人遭遇重創後,連話都來不及說,只來得及吐出一口鮮血,便昏迷了過去。
一衆權貴子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心裡卻在狂喊:“怎麼可能,這傢伙不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庶子嗎?他怎麼可能這麼強?”
輕描淡寫解決五名老者後,林澤朝不遠處的方仙道弟子揮了揮手道:“全部抓起來,通知他們長輩來贖人,這次不定價,誰給的不合我意,輕則打斷腿,重則廢去武道。”
得到林澤命令的方仙道弟子,立刻如狼似虎的衝了上去。
有權貴子弟下意識想要抵抗,卻被林澤一個眼神過去,嚇得不敢動彈。
廢掉武道的懲罰,實在太重了,他們可承受不住。
沒過多久,得到通知的各大家族主事帶着護衛來到城牆上,看到自家子侄或公子,被刀劍加身,臉色是變了又變。
然而讓他們更加震撼的是,躺在地上的那五名老者。
這五名老者在權貴圈子裡,可是大名鼎鼎。
因爲這五人曾經聯手與剛晉升宗師的葉騰趙佗放對過,且一刻鐘內立於不敗之地。
眼下卻躺在這裡昏迷不醒,如何不讓人吃驚。
林澤也不囉嗦,讓人將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提了自己的要求。
各家主事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自己子侄或公子一眼,別人不清楚,他們還不清楚嗎?城外可是有百萬叛軍,真要讓他們領兵出了城,哪還有命活着回來?
如今一聽被林澤阻攔下來,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幸好攔下來了,對林澤藉此敲詐也就認了,老老實實交了一筆贖金。
待各家交了贖金,將要將人領回去時,林澤冷冷的說道:“最後一次提醒各位,從本官口中說出來的話,並非是在與爾等商量,而是命令。爾等若真的一心想要找死,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家族有沒有本事替你們報仇?”
各家權貴默然不語,匆匆離去。
待人全部離去後,林澤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有點意思,以爲這樣,就能破了我與權貴們的聯手之勢嗎?只可惜我從來就沒指望過這幫權貴,能算作助力。”
這次事件是誰在背後挑動,對林澤而言,可謂是一目瞭然,他能說一句,論玩弄權謀,李由比他老子,還差了那麼幾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