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陳平親眼看着數百名民夫,將最後一百車糧草拉進城外大營,整個人頓時鬆了口氣。
整整花了半個月時間,第一批物資,總算全部給西征大軍調集齊了。
這半個月以來,陳平可謂是忙的腳不沾地。
沒辦法,當初從秦國國庫裡將物資拉出來的時候,林澤爲了避免像秦國一樣被一鍋端的情況發生,特意讓人將物資分散在各地儲藏,所以調集起來才這麼麻煩。
不過也就是第一批物資調集稍微麻煩一點。
第二批與第三批,都在西征大軍的行軍路上放着呢,韓信率大軍到了,直接取就行了。
一共三批,足夠二十五萬進入拜占庭帝國的東部行省這段時間和路程消耗,再往後,是沒有的。
林澤不可能隔着數千裡,給西征大軍運補給,以戰養戰是西征大軍必然要走的路。
如果初戰失利,無法在短時間內獲得糧草的話,西征大軍會迎來滅頂之災。
當然,是不可能有如果這種情況發生,除非莊周死了。
莊周身爲天人第三境的強者,可沒這麼容易死。
物資剛到位,韓信與陳平聯袂入宮,向林澤彙報出軍一事。
韓信是因爲等了一段時間,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不想再拖下去。
陳平則是因爲,大軍若再多停留幾日,他又得從別的地方調一批糧草過來。
索性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韓信亦非等閒之輩,於是林澤隨意說了一句:“明日一早,設壇祭天,大軍正式出發。”
……
第二日清晨,樓蘭城外多了一座新祭壇。
這座祭壇高三丈三尺,同樣由莊周親手設計,原少府將作搭建。
林澤登上祭壇,看了一眼烏雲滿天,臉上浮現一絲滿意的笑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而後,林澤當着二十五萬大軍的面,唸了一篇洋洋灑灑數千字的祭文。
“請天佑之。”
唸到最後四個字時,林澤不動聲色,將一股天地之力逸出,直達雲霄。
只見原本將天空與陽光遮住了的烏雲,突然間沸騰了起來,宛若被蒸發了一樣,一點點消失不見。
沒了烏雲遮擋,金色的陽光,從天際自然垂落,落在大軍身上,給人一種莫名的溫暖。
有反應快的武將,當即嘶聲喊道:“天佑西秦,撥雲見日,西秦必勝。”
此話頓時引起了其餘將士的共鳴,現場響起了排山倒海的喊聲。
“西秦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
林澤看到這副畫面,臉上浮現會心的笑容,要的就是這種信念。
不知爲何,自林澤開設祭壇,祭祀天地自立西秦以來,他便越發喜歡這種鼓舞人心的手段。
幾次歡呼過後,林澤伸出手,微微下壓,場間頓時陷入了寂靜。
林澤一臉嚴肅,朗聲問道:“爾等可知將要征戰何方?爲何征戰?”
在場二十餘萬將士,只是眼睛直直看着林澤,無人回答。
林澤不以爲然,高聲喝道:“爾等可想封侯拜相,封妻廕子?”
第二次問,有人忍不住回道:“想”。
林澤立刻接道:“說的好。”
接着林澤手指西面,高聲道:“往西六千里,有一塊縱橫八千里的土地,土地上生活着千萬百姓,去征服他們,戰功足以封幾萬個鄉侯,爾等心動嗎?”
幾萬個鄉侯?
在場的士兵,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腦海裡飄忽着封侯的畫面,竟忘了該去回答這個問題。
立在一側的韓信,連忙高聲應道:“心動。”
有人回過神來,頓時跟着喊道:“心動。”
林澤當即回道:“心動就好,傳孤之命,全軍出發。”
“國主有命,全軍出發。”
韓信跟着說了一句,一馬當先,往西而去。
二十五萬大軍令行禁止,瞬間調轉方向跟了上去。
望着大軍逐漸遠去,林澤朝身側的莊周行了一禮:“請師兄多費點心,務必保證此事順利,拜託了。”
莊周爽朗一笑道:“師弟不必擔心,西征之事師兄在,定讓你高枕無憂。”
“師兄反而擔心的是師弟這裡,師兄走了,你獨自一人,帶了幾萬大軍,除了守這西域之地,還得想方設法爭奪天命,恐怕有些獨木難支。”
一旁的惠施一臉不滿道:“莊周,有我在小師弟身邊,小師弟怎能算得上獨木難支?”
莊周面露不屑之色道:“連出徵極西之地,去對付一些只知逃命的天人境,你都難以勝任。”
“爭奪天命,可是要與佛門儒家相爭,你又能幫的上什麼忙?”
惠施聞言微微咬牙道:“莊周,你看不起我?”
莊周一臉正色道:“不不不,師兄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你實在能力不夠,無法讓人放心。”
“否則的話,出征極西之地,何須師兄我出馬?”
惠施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不就是出征極西之地嗎?你行我也行。不用你去,我去。”
莊周微微搖頭道:“不必逞強,好好待在西域吧,師兄這就走了。”
說完莊周乘風而起,意欲追隨大軍而去。
誰知惠施反應比莊周還快了幾分,竟越過莊周,來到韓信身邊,沉聲道:“韓將軍,此次西征,由貧道護佑大軍。”
“你且放心,貧道實力不必那莊周弱,定能護得大軍周全。”
韓信面露詫異之色,回頭看了林澤一眼。
林澤看到韓信回頭,往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管,順其自然即可。
對林澤來說,只要能護住大軍,不會出現全軍覆沒這種情況,到底是莊周隨軍,還是惠施隨軍,本質上沒有半點不同。
惠施對林澤的反應表示還算滿意,這小師弟倒不像莊周那樣惹人煩,看不起他。
在惠施看不到的角度,莊周落在林澤身邊,無聲笑道:“師弟配合的不錯。”
林澤翻了翻白眼道:“那是因爲師兄演的好,都是師兄的功勞。”
莊周聞言哈哈一笑。
……
半個時辰後,一直守在西征大軍旁邊,被風吹日曬的惠施,忽然升起一陣明悟,轉身望着樓蘭方向,咬牙切齒:“莊周,你個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