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中,葉北轉身,靜靜的看着王修。
一頭白髮。
臉上皺紋溝壑。
一身布衫。
眼窩塌陷!
彷彿是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可那雙眼睛中,卻又帶着希望之光……
長生,在世俗人看來,是最寶貴的財富……就算是聖人,也無法釋懷,妄圖長生不死。
唯有葉北知曉……
活盡無數歲月,究竟是何等詛咒!
自己爲何長生?
爲何漫天神佛全部都消失了,自己依然還在?
長生之謎,同樣也是葉北在無盡歲月中所追尋的啊,他葉北也想要一個答案。
“這世上,沒有續命之法!!”
良久,看着眼前這位將死的老人,葉北這回並未再含蓄,聲音冷漠,毫不客氣!
“是,老祖!房間就在後院,後生這就爲您準備去,明日我就和阿古離開!”
王修眼角閃過失落,這才彎腰,恭敬退去,不敢再多問……他心中也明瞭,長生這是秘密,也是最寶貴的財富,這種東西,換做是自己,同樣也不會與任何人分享。
而且此事也是他太唐突了,續命之法若是真的存在,這世界恐怕早就亂了!
可,若是不存在,爲何葉北又能長存?
又怎會手持畫像,時隔八十年,再來此地,尋覓故人?
王修想不通,猜不透!
咯吱……
推門,走向後院。
呼……
一陣涼風吹過……
王修頓足,擡頭!
“唉!”
看着那皎潔的月光,不免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有失落,也有歡笑,最終全部都化作一聲長嘆。
歲月匆匆,淘盡英雄!
縱然自己曾經再風度翩翩,再有才華,那又如何?最終只會化成一抹黃土!
不過……這樣的一生,也算足矣。
……
古街,32號,對面,一家古董店中!
此刻大門同樣緊閉。
裡面一張八仙桌旁,坐着三人,一名老者和兩名年輕人。
老人雙眼銳利如鷹,頭髮灰白,身穿紅色馬褂,只是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不敢靠近的感覺。
兩名年輕人!
一人短髮,目光兇狠,面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機,但是胳膊卻異常粗壯……
另外一人,黃色頭髮,打着耳釘,穿着時尚,眉宇間卻全是囂張和狂妄。
三人坐在一起時!
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變冷了不少。
他們的身上,更是帶着幾分屍氣,若是有慧眼的人在這裡,估計一眼就能識破。
這三人,分明就是倒鬥者!
“吳老頭,你確定這畫廊下面,就是王羲之的墓地嗎?”
其中,那短髮年輕人,目光閃爍,聲音帶着質疑。
“啓天,這事我能騙你?崑崙山事件,知道不?”吳老頭全名吳三日,號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墓在開工之後,三日內盜不了的,說到崑崙山的時候,眼神深處帶着許多的炙熱。
“你說的是崑崙山老神仙事件?這我當然聽說過了……就在三天前,老神仙下山,將趙家一夜之間全部覆滅,全家899人,不管是嫡系還是旁系,無一活口!這件事早就傳開了,只是被官方死死壓制着,除了上流社會之外,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可這和王羲之的墓有什麼關係?”啓天,全名張啓天,膽子大,每次下墓,他都是衝在第一個,此刻他微微皺眉,無比認真的說道。
吳老頭笑了笑,看向旁邊那個黃髮年輕人:“聖成,你呢?”
聖成,全名潘聖成,別看他打扮花哨,但是在盜墓這一塊,他絕對是行家,而且他常年混跡在這個圈子,對很多事情,都無比熟悉,得到消息也是最快的。
聽到吳老頭的問題,潘聖成想了想,面色很快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你說的……該不會是崑崙山,峽谷廢墟的事情吧?當初徐教授他們去那邊考古,後來全部瘋了……整日唸叨着什麼尋仙長生?現在還在接受治療呢?”
“有這事?”張啓天感覺不可思議。
但,吳老頭卻是神秘一笑:“聖成說得沒錯!的確有這事,而且這件事就發生在七天之前,當日,國家還派出了直升機去接徐教授他們出去……更派出了無數國寶級考古專家連夜搜尋,表面上說是一無所聞……實際上,其中一位考古學家,是我的故友,曾有過命交情!他在那峽谷中,得到了一塊古卷……其中清楚的記載着古街32號爲王羲之的墓穴所在,其中藏有大量真跡,事成之後,我們只需要分他三成足矣!”
張啓天瞪圓着眼睛:“吳老頭,之前我還不明白,你來這古鎮買一個畫廊做什麼……畫廊沒買成,結果買了他對面的古董鋪!你還真是好算計啊……”
“做事周道,不愧是吳老頭!我們合作這麼多年,到今天才說這事,可這也太不厚道了,竟然把我們當外人!”潘聖成也開口。
呼呼……
只是,當這些聲音落下後,房間裡面,頓時安靜到了極點。
吳三日靠在椅子上,雙眼輕閉。
潘聖成和張啓天,見他不答,則是瞪大着眼睛,眼珠子不斷的轉着。
王羲之的墓地!
無數真跡!
要知道現在這個時代,王羲之的真跡,早就被炒成了天價啊!
若是真的將這個墓地給倒了,那得賺多少?
一個小時!
房間裡面,氣氛沉寂,當一個小時過去之後,張啓天這纔開口了。
“幹!”
嘴裡只是簡單的吐出一個字來。
“幹!”
潘聖成也跟着回答。
“很好!事成之後,你們一人可拿走一幅真跡做爲報酬,在事未成之前,這個秘密,絕對不準傳出去,否則我會讓他直接消失……現在,我們來商量一下計劃!”吳三日睜開眼睛,雙眼閃過兇光,但很快又恢復正常:“目前有兩個計劃,第一,從我們這院內開始挖,掏空那邊……第二,明日再去對面,務必將那店盤下!”
……
“倒鬥者!”
只是,就在吳三日,張啓天,潘聖成商量着如何掘掉王羲之的墓時,根本不會知道,就在他們對面,畫廊中,一名白衣長衫少年,負手而立,看着牆上的一章山巒紙畫,嘴裡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