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朝錢廣林看了一眼,掠過穆瀧的衣衫,直將穆然拿來的琉璃皿衝入那五種烈性草藥,並在其內撒上了一些高純度的白酒,再以內氣推入,啪嗒一下,就籠罩在了穆瀧稚嫩的背脊之上。
一個
兩個
三個
直到將穆瀧背後沒有一絲縫隙,葉誠這才停止。
“葉……”
“噓。”
葉誠噓了一聲,順手將錢廣林剛剛插入穆瀧血門的那三根銀針順勢拔去,並用高度酒精點燃,再推以內氣,將這針直接就插入了這琉璃皿中。
看到這一幕的沈古稀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房內。
“離……離火灸?”
沈古稀的聲音在顫抖,他張大了嘴,似是看着一個怪物一樣的看着葉誠。
半響之後,葉誠將這些火癤子拔了下來,此時,這火癤子內的藥材已經被葉誠從穆瀧體內拔出的寒霜之氣凍成冰片,他讓穆然將這些藥材搗碎成沫,並加入骨泥熱敷至穆瀧的全身。
穆然聽罷,想也沒想的直將這幾個火癤子內的藥材搗碎,並按照葉誠說的,將混合着骨泥的藥渣全部塗滿了穆瀧的全身。
其實葉誠本打算在穆瀧血管堵塞之際將其血管打通,並將這些沉積了幾年的藥渣融入這些藥材中,再配以內氣,將這些藥材發揮到極致,先行穩固穆瀧的骨骼。
只是,這突然冒出的錢廣林卻在無意間幫了自己一把,不光誤打誤撞的讓穆瀧全身骨骼斷裂,甚至還將那及寒之氣輸入穆瀧的體內,從而讓穆瀧所承受的痛苦降至最低。
這樣一來,他只要直接替穆瀧重塑骨骼就行了。
“不,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治好這孩子,明明……”錢廣林此時還是震驚不已,他瞪大了雙眼,欲想進去一探究竟,可他這剛邁出一步,身後卻傳來一陣冷哼聲。
“錢廣林,你以爲你們濟生堂治不好的人,別人也治不好麼?”沈古稀連正眼都沒有看錢廣林一眼,冷哼道理。
玄陰針法,這種針法及爲陰寒,它的確可以助人打通淤堵的經脈,但卻也是殺敵五千,自損三千的陰德針法,被這陰寒的針法扎過之後,其血管也會變得薄弱不堪,所以,雖說這種針法及爲罕見,在沈古稀的眼中,卻也是上不了檯面的。
反觀葉誠的離火灸,卻讓沈古稀讚歎不已。
半刻鐘後,穆瀧的手指輕微的抖動了一下,隨即,葉誠輕輕地撫摸着這孩子的腦袋,而後在其耳邊小聲說道:“小瀧,相信叔叔,慢慢的,把眼睛睜開。”
那一刻,原本雙眼緊閉的穆瀧呼吸也開始勻稱了起來,全身的疼痛感陡然消失,那原本緊閉着的雙眼,也慢慢的露出了一絲眼白。
“瀧瀧……瀧瀧……你感覺怎麼樣?你嚇死媽媽了。”蕭岸面色大喜,直衝到了穆瀧牀邊,卻又不敢伸手觸摸,生怕和之前一樣,伸手一碰不知穆瀧哪一根骨頭會悄然斷裂。
葉誠看了一眼蕭岸,笑着說道:“你現在可以觸碰他身上的隨便哪個部位,他的骨頭不會再因輕微的觸碰而斷裂,他以後可以隨時和同學打架,也可以上學,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蕭岸連忙點了點頭,感激的看着葉誠,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夥子,竟真是個神醫。
“葉叔叔,葉叔叔……瀧瀧再也不會痛了嗎?”
一見到葉誠,穆瀧伸手就拉住了葉誠的右手,像個小姑娘一樣的撒嬌道。
下一刻,葉誠輕聲一笑,摸着穆瀧的小腦袋,道:“當然了,你看,現在媽媽拉着你的手,你痛嗎?”
穆瀧嘟着嘴,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對着自己的母親,小聲說道:“不……不痛了,嘿嘿,謝謝葉叔叔。”
穆然並沒有急着高興,而是一臉擔憂的將葉誠拉到了一旁,輕聲問道:“葉老弟,穆瀧這病,是完全好了,還是……”
“完全好了,只是……”葉誠看了穆然一眼,頓了頓,話鋒一轉,莫名道:“只是,穆大哥,我多嘴問一句,您和嫂子,是否還想再要一個孩子?”
此話一出,正摸着穆瀧腦袋的蕭岸臉色更是一沉。
她們如何不想再要一個孩子?自穆瀧出事之後,他們也無暇在顧忌這些,眼看着兩人的關係額開始岌岌可危。
不過,在這期間,他們也的確有過一個孩子,兩人之間的關係也隨着這個孩子的到來而緩和了許多,只是,這孩子在蕭岸的肚子裡面只呆了七個月,之後也不知怎麼的,這孩子竟胎死腹中了。
穆然那因手上有要案,並沒有趕回照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或許,這也是他們兩人徹底決裂的矛盾所在。
“恕我直言,嫂子,近三個月以來,你的是否精神恍惚,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但如果有人說錯一句話,哪怕這話並不是關於你的,你的情緒就會陷入暴走狀態,甚至,你曾萌生出想要自殺的念頭?”葉誠側身看了一眼蕭岸的雙眼,輕聲說道。
而當葉誠說完這句話後,最震驚的並不是當事人蕭岸,一旁的錢廣林更是一個激靈,那額頭上的汗珠,一下就落了下來。
很顯然,錢廣林害怕了,他已經失去了蕭岸的信任,因爲他剛剛失手了,在蕭岸的面前,他再也沒有話語權,這個時候,葉誠要再揭開那件事的真相,恐怕穆然今兒個非殺了他不可。
不過……
錢廣林強裝鎮定,心中更是堅信,他做的這些事,葉誠根本看不出來,那東西無色無味,就算是讓葉誠知道了又怎麼樣?有誰能證明,他對蕭岸動過手腳?
秉着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錢廣林再次走入病房,來到了蕭岸的身旁,溫柔的將那一雙手輕輕地搭在了蕭岸的肩膀之上,柔聲說道:“那段時間,是她最痛苦的時候,精神又怎麼可能好?我也曾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診斷是重度抑鬱症,所以,蕭岸的情緒是無法自控的,我承認你很厲害,這次是我魯莽了,只是,現在孩子纔剛剛醒,我覺得,他還是需要靜養,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也不好看,你說是麼?”
“錢廣林,你TM算是什麼東西?穆瀧是我兒子,蕭岸是我女人,輪得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嗎?”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一雙微冰的手,卻突然拉上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