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王凌天面前,優顯然就有些渺小了。
離爲什麼要打優?
這可不是無緣無故的。那日在崑崙山上,雖然妖王凌天完全操控了他的身體,但他的意識還有一些微弱的殘存。雖然模糊,但八長老是怎麼死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醒來過後,離一直沉浸在八長老的死的痛苦之中。不可辯解的,離認爲自己纔是一切的***。如果不是他,八長老也不會死。他清晰的記得是自己親手給了八長老一匕首,他也記得是優在八長老脖子上抹出了一條鮮豔的血痕。
回憶起這一切,離曾不止一次的想要自殺,但每次都被妖王凌天阻止了。他雖然依然控制着一半的身體,但妖王凌天也控制着一半。若是妖王凌天不想,離什麼事也做不成。妖王凌天怎麼可能讓離傷害自己,畢竟,他們共宿一體,如果這具身體出現了意外,妖王凌天的結局也很容易預測。
離早已經心灰意冷。
這一切,都是命運嗎?他不知道。但現在,他卻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擺脫現在的命運,擺脫那操控一切的蒼……擺脫這一切的一切。
但他仍有一肚子氣,所以他來了,來到了這個給了八長老最後一擊的人面前。
“你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離的聲音充滿了陰冷。不知道爲什麼,優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竟然出現了一種本能的畏懼。他在害怕眼前這個人。但優仍然站直了身體。能從死亡森林走出來,即使他仍然會畏懼會害怕,但他卻不會退縮!
“你想殺我。”優淡淡道。
“你很聰明。”離臉上出現了一個不屬於他自己的詭異笑容,如果他自己能看到,他一定會發現現在的他是多麼的冷酷和殘忍。他的一黑一綠兩隻眼睛中釋放出冰冷大殺氣,彷彿這眼神,也可以殺人一般。
離的聲音剛落,他就已經瞬移到了優的身前。左臂擡起,卡在優的脖子上,然後就這麼硬生生的將優提了起來。
“那我爲什麼要殺你?”離臉上出現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優冷笑一聲,“因爲……”優沒有說下去,而是將手中的地獄魔刀斜斬,攔腰向離砍去。刀鋒凌厲,地獄魔刀幾乎瞬息之間就到了離的腰間。只是優莫非也太小看現在的離了。
就在刀鋒即將接觸到離的身體的那一刻,離的右手動了。那是來自凌天的力量,硬生生抓住了刀鋒,地獄魔刀再難前進分毫。
“不知道?”離冷笑一聲,“還記得你割在崑崙八長老脖子上那一刀嗎?今天,我要割回來。”現在的離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離了。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妖王凌天的氣息依然影響到了他的性子。
在妖王凌天的氣息影響下,離變得冷血了,變得殘酷,殘忍,甚至還有一些妖異!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我,主上也不會讓你好看。”優道。
“你少給我提他,總有一天我也要殺了他。”離妖異的笑了起來。說出這樣的話,就連他自己也震驚了。他的本意不是如此,說出口卻變成了這樣一句話。
說話間離的右手已經將地獄魔刀奪過來,擡手,將地獄魔刀架在了優的脖子上。
“不知道死在自己的刀下會是什麼滋味。”離伸出舌頭在嘴脣便添了一下,他的舌頭就像蛇信一般,那樣子看起來極爲嗜血。
優冷哼一聲,道:“那就快動手!”
“我成全你。”說話間,離手中的地獄魔刀已經割了下去。優也終於閉上了眼睛。地獄魔刀冰冷的刀鋒接觸到他的脖子,優仍然不禁打了個寒顫。
即使在死亡森林,他也從沒感到過死亡距離他是如此之近。
刀就要割下了。
“住手!”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蒼出現了。離只覺手上地獄魔刀被一股巨力彈開,手心麻木,然後地獄魔刀便飛離他的手,哐噹一聲,跌落在地。
優也終於睜開了他的眼睛。
他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
“主上。”優恭敬行了一禮。然而離卻看也沒看蒼一眼,更別說行禮了。
“妖王凌天?”蒼看了離一眼。離現在的樣子他也是沒想到的。雖然他知道最後妖種終於會取代離,但不知爲何,看到離現在的樣子,他卻有一種隱隱的擔憂。
這種擔憂卻不是擔憂離,而是擔憂那妖王凌天。妖王個個都是孤傲之輩,妖王復甦,對於他來說,無疑也是個棘手的問題。
“你還認得我?”離口中迸發出妖王凌天的聲音,“看來老妖那傢伙沒少教給你東西。”
蒼沒有接他的話,而是道:“看來這具身體還是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
“的確。不過,我挺喜歡。這小子還挺執着,不過,用不了多久,站在你面前的將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凌天。”說罷,凌天狂笑起來,再也沒去理會蒼和優,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蒼望着凌天離去的方向看了許久。面色也有些凝重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深深嘆了一口氣。之後也消失了。
五年後
半月城中,一個街邊小酒攤。
一個身穿黑色大袍的男人正坐在一方桌旁。這個男人看上去有些詭異,因爲他有半邊臉完全被垂下的黑髮所遮蓋。隱隱有風吹過,那黑髮掩蓋之下的青綠色臉龐便若影若現。本來英俊冷酷的面龐,因爲那青綠色的右臉變得有些可怖。
所以,他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裡,即便沒有了位子,也沒人願意和他同桌。
兩道風過,三道人影便突兀的出現在那男人身前的方桌旁。
來人是兩男一女,都穿着黑色大袍。兩個男人看起來都只有二十歲上下。一胖一瘦。稍胖的那人背上揹着一柄巨斧,看那樣子有好幾百斤重。但胖子卻一點也不覺得累。稍瘦的那個男子,則面色蒼白,丁點血色也沒有。
最搶眼的卻是那個女子。女子雖然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下,但卻絲毫不影響顯露她的身材。她足有一米七五的身高,絕對稱得上高挑。胸前兩點凸起不大也不小,恰好合適。她的腰非常細,連接着那豐滿的翹臀。玉腿修長,使得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協調。
這女子不是楠,會是誰?
那兩個男子便分別是優和魁。之前坐在那裡,被黑髮遮掩了半邊臉龐的人,當然是離。
五年過去了,四個人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四個人年紀相仿,三個男人都二十一歲,楠稍稍小一些,今年剛滿二十。
“好了?”離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口。
三個人卻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們走。”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離已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優、魁、楠三人跟在其後,瞬間消失在酒攤。
酒家只感覺一陣風過,轉過身,四個人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酒家卻沒怎麼驚訝,修道之人他見得多了。他也喜歡修道之人,因爲他們出手闊綽。這不,剛纔那主顧留下了一錠銀子。半年的收入,都被這主顧給了……
十萬大山,參天古木的樹尖。
四條人影刷刷刷落在樹尖。他們四個人就像沒有重量一般,立在古木之巔。
“來者何人,擾我清修。”離四人剛腳尖剛落下,一個渾厚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傳來。看來說話的那人道行精深。但立在樹尖的四個人卻依然神情冰冷,毫不爲來人的高強而變色。
話音剛落,一會兒,一道人影輕飄飄出現在不遠處。
來人是一個老者,看起來六十歲左右,一身青色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玄清?”離沒有回答老者的問話,而是問道。
老人聞言,眼神從四個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離的身上。
“你認識我?”玄清道。
“現在認識了。”離淡淡道。話音剛落,離身上一股陰冷的殺氣釋放出來,即便是玄清,感覺到這殺氣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年輕人,殺氣太重不好。”玄清盯着離道。
“哦?”離也盯着玄清。
“看你也不過二十歲上下,殺氣總會潛移默化的影響一個人的本性,還是把你的殺氣收起來吧。”玄清道。
離沒有說話。
“你們四人到這裡來,有何貴幹?”玄清此時聲音中已經多了幾分威壓,但聲音聽起來依然是柔和的。
“殺你。”離淡淡道。
玄清不禁笑了起來,“你雖然很出色,不過,殺我,恐怕還差了些火候。”
“差不差,試試不就知道了。”話音一落,離就已經動了。他右手擡起,五根綠色的手指粗細的元力形成的藤蔓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玄清襲去。與此同時,楠也動了,雙手結出一個奇怪的印法,無數的樹葉便從她腳下的古木之上飄了起來,她玉手輕輕一揮,每一片樹葉都像利刃一般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玄清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