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梭,一晃六年過去了。
雪域之中四季都飄着雪花,那個被蒼帶回來的嬰兒也已經長大。蒼給那孩子去了一個簡單的名字——離。雪域環境惡劣,但在紅娘,木魚和尚的呵護下離也算過得開心。從小在雪域白茫茫的雪地上奔跑鍛鍊,身體比普通的孩子強壯了不少。這日,雪域之中迎來了少有的晴天,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雪地上,再反射回來,用銀裝素裹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一處小山丘上,離正在練習隔空打物。被攻擊的對象是一棵早已枯萎的枯木。離站在距離枯木半丈遠,他不停將掌擊出,然而前方的枯木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樣的動作他已經持續了一個時辰,心中不免有些氣餒。
“哈!”離擊出最後一掌,只見那枯木突然搖晃了幾下。他一下子高興起來,轉身對着立在一旁的木魚和尚喊道:“乾爹,動了動了!”
木魚和尚一聽,哈哈大笑道:“我兒子可是天才,已經學會隔空擊物啦!”木魚和尚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其實心裡卻在嘀咕要不是我引動空氣激盪了一下,那枯木只有搖動嗎?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好騙。
“那我現在是什麼境界了?”離睜着天真的眼睛問木魚和尚道。
木魚和尚頓覺頭頂冒黑線,望着天空打了個噴嚏道:“這個嘛……還沒境界。”這樣的回答不免讓離有些泄氣,他又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像乾爹一樣厲害呢?”
“不急不急……少說也得等到你長大吧。”木魚和尚敷衍道。
“那我要快點長大才行!”
……
木魚和尚就是用這樣的鬼話把離騙到了八歲,其實什麼也沒教。直到某一天離對虹說:“虹姐姐,我會隔空打物哦。”那時虹已經十五歲,她彎下腰摸着離的頭親暱道:“真的嗎,表演給姐姐看看。”於是離興致沖沖尋來一塊石頭,把石頭放好,站得遠遠的,隔空擊掌而出。石頭紋絲不動。
“剛纔沒準備好,再試一次。”離有些不好意思,連擊了幾掌,一點動靜也沒有。離急了,跑過去看那石頭,又連連擊掌,那石頭就是沒反應。看得一旁的虹直笑。
“今天怎麼不行了?以前一次就能把石頭擊碎呀!”離急得直跺腳,看見虹在笑,更不好意思起來,心中來氣,直接找到木魚和尚興師問罪來了。木魚和尚知道再也瞞不住了,支支吾吾說我還有什麼事情來着,然後猛一拍腦門,裝作煞有其事的樣子,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嘛,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說罷便逃之夭夭了,任離怎麼叫喚木魚和尚頭也不敢回。
自那次離在虹面前出了洋相過後,離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些年來所謂的修心只不過是木魚和尚爲了敷衍他而玩的把戲。木魚和尚根本就沒打算要教他修行。他心中氣不過,跟木魚和尚堵了一個多月的氣。最後木魚和尚臉面終於掛不住了,找到離道:“兒子,敷衍你是乾爹不對,不過那時你年紀太小不適合修行……”
“你胡說,我聽乾孃說虹姐姐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開始修行了。”離打斷木魚和尚,“你就是不想教我!”
“我……”木魚和尚一時語塞,他本想把虹過早修行的後果告訴離,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離見木魚和尚不說話,心裡道,果然不想教我,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木魚和尚見情形不對,離已經一個多月沒理他了,他可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心一軟叫到道:“兒子,你別走俺現在就教你修行好不好?”
離本不想搭理木魚和尚,但一聽到木魚和尚要教他修行,心中一樂,方纔的不悅立刻被拋到了九霄雲外,轉身高興道:“真的?”
“乾爹無戲言!”木魚和尚道。
離高興得跳起來,衝過去拉着木魚和尚往外走,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時光如梭,又過了兩年。離已經十歲。
在這兩年中木魚和尚主要幫助離打好根基,並沒有教他一些實質性的東西。離每天的生活被安排的滿滿的,早上起來在雪地中光着上身跑步十公里,跑完步是一些肌肉強度的練習,晚上則修習《固脈心經》,加固和擴張經脈。兩年下來,離的身體已經非常強壯,雖只有十歲,卻已經有十五六歲孩子的身高,看起來有些早熟。
這日,離的晨跑練習結束,突然木魚和尚對他道:“兩年時間已經過去。從明日起你便可以正式修道了。”
離心中欣喜,只是兩年來他已經成熟了許多,只應了一聲,然後便轉身回房去了。
入夜。雪域的夜晚異常安靜,只有時有時無的雪片落下的聲音。
蒼的書房燭火依然搖曳着。他負手立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雪域。這時一條黑色的人影靜悄悄落在蒼的身後。蒼收回目光但卻沒有回頭,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查清楚了嗎?”
蒼身後的人影道:“查清楚了。那東西的確就在崑崙派中。”
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作沉思狀,過了許久才低聲道:“此事不可聲張,我自有計較。”
那人影應了一聲,蒼又道:“你退下吧。”那人影抱拳躬身,喏了一聲,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只剩下蒼在昏暗的房間裡沉默良久。
夜彷彿更黑了,蒼房裡的燭火搖曳了幾下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