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秦揚見慕容月被巨蟒一尾抽飛,大罵一聲畜生,身體沖天而起,片刻之間已經擋在了慕容月的身前。“你怎麼樣?”秦揚問慕容月道。
“沒事,這巨蟒成精,能噴吐毒氣,小心一點!”慕容月運功把身體裡的毒氣化解掉,臉色有些蒼白。她緩緩站起來,與離並肩作戰。離聞言,應了一聲,然後劍訣一引,使出崑崙七十二劍法中的“穿雲捉月”劍法。只見他手中指天劍光芒大放,嗖一聲飛臨半空,指天劍呼嘯一聲化作一道流光衝向巨蟒。突然,劍光衝到巨蟒身前時突然消失不見了,離身影一晃,憑空出現在巨蟒頭頂。狂風吹過,秦揚衣袂飛揚,那消失的長劍突然出現在他手中。離神色冷峻,雙手握住劍柄,指天劍用力往下刺去,光芒一閃,只一劍便洞穿了巨蟒的腦袋。霎時間鮮血從穿過巨蟒腦袋的長劍劍尖滴下,巨蟒嘶吼一聲,蛇尾橫掃,將一片樹木擊斷。最後隨着一聲轟隆聲響,巨蟒腦袋從空中砸下來,塵土飛揚,這條大傢伙也終於停止了掙扎,失去了生命氣息!
離將指天劍從巨蟒頭部拔出來,剛鬆了一口氣,異變又起。
“抓住他!”突然周玉峰喊道。
聽周玉峰一喊,衆人轉頭望去,只見老陳頭趁衆人不注意抱起躺在地上的白嚴浪就開跑。原來老陳頭見慕容山被崑崙弟子救下,心中暗叫倒黴,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慕容月有幾下子,再加上離手中有一柄威力巨大的神劍,老陳頭自知鬥下去沒什麼好果子吃,正謀算着怎麼回去交差,忽然見白嚴浪躺在地上。心中一動,暗道:這小子一向和小仙那丫頭情深,慕容山那老傢伙也重視他,把他帶回去就不信慕容山那老傢伙不派人來救!
心意一定,老陳頭給魯芒使了個眼神,趁崑崙弟子注意力都在那巨蟒身上,飛身而至,提起白嚴浪就開跑。不巧這一幕恰好被周玉峰給瞧見了。聽到周玉峰的聲音,離第一個反應過來,二話不說,縱身追了上去,緊跟周玉峰身後。慕容月見二人追了上去,正欲動身,突然躲在一旁畏畏縮縮的啞巴一把奪過慕容山,手持一柄短小的刀刃架在慕容山脖子上,哈哈大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慕容月,珊兒以及其他兩位崑崙弟子聞聲大驚。慕容月身體一震,冷冷道:“你不是啞巴?”
“我何時說過我是啞巴?”啞巴輕蔑道。
“那你是何人?”慕容月面色一冷,周圍的空氣不覺都冷了幾分。
啞巴哼了一聲,“都說慕容家個個聰明絕頂,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難道你沒聽說過東海啞魔張春陽?”
慕容月一想,的確聽說過這樣一個人。張春陽天生啞巴,口不能言,同村夥伴都笑話他,羞辱他,不和他一起玩耍。但在他七歲那年遇到一個邋遢道人,那道人嗜酒。一日,張春陽被一羣同村孩子欺負後躲在小樹林裡哭鼻子。忽然邋遢道人醉醺醺,七倒八歪走入小樹林來,走至張春陽身前時邋遢道人轟一聲醉倒。張春陽立刻止了哭,去掀那邋遢道人,沒想到那道人雖醉倒,意識還是清醒的。道人見了張春陽,張口就道:“小娃娃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張春陽心道這人怎麼知道我被欺負了,正比劃着要回答,道人又道:“你取些酒來,我就教你怎麼欺負回來……”說罷道人頭一歪,就聽到呼嚕聲了。張春陽像兔子般跑回家,抱了一罈父親最愛的醉花村酒,回到小樹林給道人飲用。那道人說話算數,喝完酒就開始教習張春陽修行法門。那道人在小樹林呆了一年,也喝了一年張春陽的酒,張春陽道法已有小成,又過了三年,他竟然奇蹟般的能說話了……這本是件好事,可是張春陽想起曾經被百般欺負,心裡就生怨恨。一日張春陽尋到當年欺負他的人,一刀一個殺了個乾淨。一旦見血,張春陽心底的邪惡就被點燃,從此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久而久之惡名傳了出來,人稱東海啞魔。
“我道是誰?”慕容月盯着張春陽,“在半月城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打發錢財不要,卻偏要跟來,真是煞費苦心!”
“這也不能怪我,只能怪你們太傻。”張春陽不屑道。
“不要臉!答應帶上你是同情你,沒想到遇上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珊兒忍不住了,想起張春陽在半月城中裝作老老實實,可憐無助的樣子,她心裡就犯惡心。張春陽聽罷,諷刺笑道:“同情?哈,我要你們同情?你們崑崙派弟子還真是愛心氾濫啊!”
“少和他廢話!”慕容月怒喝一聲,揚劍而起,直取張春陽心臟。慕容月手中七星劍光芒閃耀,隱隱約約七顆星星旋轉飛繞。張春陽也不含糊,大手一揮,身前出現一個旋轉的太極圖案,生生把七星劍擋住,不能前進分毫。這邊珊兒見狀,嬌喝一聲,一把飛劍在她的操控下極速射來,張春陽聽到破空聲,腦袋稍稍一偏,飛劍嗖一聲險險從張春陽耳邊劃過,若是反應再慢一點,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張春陽心道這女娃娃好生歹毒,不知死活。張春陽面色陰冷,法訣運轉,擋住七星劍的太極圖案旋轉速度陡增十倍,在那太極圖案的中心生出一個漩渦來,彷彿時空都扭曲了。慕容月只覺手中的七星劍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住,一點一點往那漩渦裡面陷。慕容月運力緊緊握住七星劍,然而來自太極圖案的吸力實在太大,好幾次七星劍都差些脫手而去。張春陽陰笑,手在半空畫了個半圓,然後並指成掌,一掌往前推出,那太極圖案彷彿受了大力一般,轟一聲往前飛出,直撞向慕容月。慕容月手中七星劍被太極圖案吸住,哪裡能避開,硬生生被太極圖案擊中,頓時口吐鮮血,被擊飛十丈。
“師姐!”珊兒見狀,立即飛身接住慕容月,問道:“師姐,你怎麼樣?”慕容月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大礙,一點輕傷。
“看在你等在半月城待我還可以的份上,暫且饒過你們,要是再糾纏定不留情。”張春陽提起慕容山轉身欲走,突然他感覺頭頂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忽兒一個松果掉下來,張春陽感到莫名老火,擡頭一看,一隻小松鼠在一顆大樹的枝丫上坐着,正瞧着他。
“該死的畜生!”張春陽罵道。一把元力凝結而成的飛刀猛地往小松鼠擲出,速度之快,若離弦之箭。張春陽抱定這一擊足以斃了小松鼠的命,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元力飛刀雖快,然而那小松鼠動作敏捷,竟然避過了。不光如此,那小松鼠還趁機擲出一個松果,直取張春陽面門。張春陽有些詫異,哼了一聲,手一揮,那松果立刻在半空減速,然後飛速往回飛去。眼見小松鼠要被擊中,這時一把飛劍掠過,那松果被擊得粉碎。松鼠哪裡禁得住下,三兩下蹦到珊兒懷裡去了,兩隻眼睛滴溜溜轉,似乎是在嘲笑張春陽。
飛劍嗖一聲飛回珊兒身旁,圍繞着她旋轉飛舞。
“這就想走,未免太小看我們崑崙派了。”珊兒上前一步道。
張春陽看着珊兒,笑道:“崑崙派的確有幾個厲害人物,不過你們好像還差得太遠,本想饒了你們性命,既然你們如此不知好歹,我也只好成全了你們!”話畢,張春陽張口吐出一顆黑乎乎的珠子,珠子懸在半空中散發這淡淡的黑氣。隨着黑色珠子的出現,張春陽的身體也逐漸被黑氣籠罩,變得詭異起來。
“邪魔外道!”珊兒和慕容月同時冷哼一聲,揚劍而上,其餘兩名崑崙弟子見狀也各自祭出仙劍法寶,一同攻上。張春陽籠罩在黑氣中詭異一笑,不見其如何動作,黑色珠子突然黑氣大盛,頓時陰風涔涔,令人心裡發毛。
“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弒魂珠的厲害!”話音剛落,一道黑氣從弒魂珠裡面躥出,幻化成一道人形,立在半空。黑色幻影面向猙獰,如九幽厲鬼!忽而慕容月四人已經攻至張春陽身前,劍光交錯,從四面封住了任何可以逃生的空隙,張春陽見狀也不緊張。畢竟他也算是久經廝殺的主,從四人運劍攻勢判斷,慕容月無疑是四人中實力最強的人物,珊兒次之,其餘兩人修行道行上還有些差距,最多三隱中期的實力,突破四人的圍攻只要把那兩個實力稍遜的弟子搞定就行。
說時遲那時快,張春陽幾乎在一瞬之間作出了判斷,法訣引動,立在半空中的黑色幻影嗖一聲欺到實力稍遜的兩個弟子身前,雙手伸出,竟然生生握住兩人手中長劍劍身,只聽“鏗”一聲,兩把長劍斷作兩節。兩個弟子慌了,還沒醒過神來,黑色幻影化作一道流光已繞到兩個弟子身後,手握殘劍,在兩個弟子脖子上一抹,兩道鮮血飛濺,在空中劃出兩道悽美的弧線。兩個弟子還沒來得及呼出聲來,已經斷了氣。
“師弟!!”
“師兄!!”
慕容月和珊兒幾乎同時驚呼出聲,她們誰也沒想到兩個活生生的生命竟然在瞬息之間被張春陽結束了!二人心中悲憤,慕容月不禁加快了出劍速度,珊兒指揮着飛劍攻勢也更加猛烈起來。只是張春陽道行的確要比慕容月和珊兒高出許多,已經達到六隱境界,而慕容月雖然已將達到五隱境界的瓶頸期,但五隱畢竟只是五隱,和六隱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個剛邁入六隱境界的修者完全能單獨對決十個五隱境界的修者而不落下風。對於處於四隱中期的珊兒,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只要張春陽願意,三五個回合就可以將之打得灰飛煙滅。正因爲境界的差異,兩個崑崙弟子纔在瞬息之間被結束了生命。
慕容月鬥了幾個回合,不能近身張春陽半分,她已經發現了其中的蹊蹺。她完全沒想到張春陽竟然已經達到六隱境界,心中不覺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