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下午,龍城晚高峰車水馬龍。
傾盆大雨的馬路交錯,是破碎的霓虹。
沈清婉坐在後座,看着這個養育自己二十三年的城市,忽然覺得陌生又孤獨。
張凡看了一眼後視鏡,“怎麼,你看起來很喜歡下雨。”
“嗯,”沈清婉頷首,想了一會兒道,“你不覺得聽着雨聲會讓人很舒服嗎?”
“不會吧,我討厭下雨,,”張凡也順着沈清婉所看的方向望去。
“爲什麼?”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張凡風輕雲淡一筆帶過,看着遠處聳立的電臺大廈掛着如今當紅的明星海報,以電臺大廈爲重心向四周展開。
張凡低聲說了一句,“這場雨曾經下過。”
十幾分鍾後,驅車來到就近的咖啡店,沈清婉打着雨傘下了車,“你就在這裡等着,我很快就結束。”
張凡看向咖啡店,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內,張凡就看到一個和沈清婉年齡相仿的男子。
男子穿着整潔,筆挺坐在沙發上,一絲不苟的黑髮,帶着眼鏡,給人文質彬彬,書香門第的感覺。
雖然遠不如白劍南那般冷峻,可卻非常耐看。
張凡注意到了沈清婉看向男子的表情有些複雜,其中包含了悲傷,遺憾,久別重逢... ...
猶豫了幾秒鐘,沈清婉推門而入,來到男子面前。
張凡看到二人對視一笑,禮貌性的握手。
沒有去關注二人接下來的談話,張凡將車座放低,看着車頂的星空藍,大腦放空了起來。
這場雨,像極了那一年的雨,讓人撕心裂肺,最終一切化作平靜。
伸手去摸煙,張凡發現只剩下空盒了,掃了一眼沈清婉正在和男子聊天,張凡冒着大雨在附近找到一個小店鋪,買了一包紅塔山。
隨後站在雨棚下,看着這場大雨抽着寂寞的煙。
“這場雨下的真他孃的鬧心呀,”張凡對着空氣罵了一句,嘴角盡是藏不住的苦澀。
不是不喜歡下雨而是不喜歡下雨的時候,牽動那多年前封塵的記憶。
掐滅了香菸,張凡精準的將菸頭投射進十米開外的垃圾桶,慢悠悠折回。
而就在這時卻不小心撞到了人。
那人踉蹌後退一步。
“小子,你眼睛瞎了?”
“哥們抱歉,剛剛沒注意,”張凡上下打量起此人。
面目兇狠,左臉頰有一道猙獰的刀疤,顯然不是個善茬。
最重要的是張凡在他身上嗅到血腥味兒。
“沒注意?”漢子嘴角勾勒出一絲陰毒,“沒事,下輩子注意就行了。”
漢子陡然移動,一記手刀沒有理由的砍向張凡的肩膀。
這一擊力道之可怕,勁風在張凡肩膀爲源頭,驟然擴散開了,震碎了周遭的雨幕。
隨後漢子收回手臂,傲然道,“沒想到我第一次出山,殺的竟然是一個普通人,你死不冤枉。”
這一擊絕對是必殺,漢子自信轉身。
“喂,你在支支吾吾說啥呢,莫名其妙就動手打人,這不會太沒禮貌了吧?”張凡撓了撓被砍中的肩膀,覺得有些癢癢。
“什麼?”漢子眼瞳微縮,詫異轉身,“你怎麼沒死?”
“死?”張凡心情極其不好,“誰給你的自信?”
言罷張凡禮尚往來,學着男人的手刀,驟然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轟!”
頓時男人眼神渙散,彷彿被隕石砸中,右臂直接脫臼,哇的一聲轟然跪地。
張凡這看似普通的手刀,直接就將漢字砍得喪失了戰鬥力。
離開前張凡還丟下一句,“最近中二病已經出現人傳人了嗎,你妹兒的,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人。”
漢字不甘心倒在水窪,瞪大眼睛看着張凡漸漸遠去,暈死前不甘心道,“華夏人果然都會功夫,那兩個傢伙沒有說謊。”
“你去哪裡了?”張凡剛回來,就看到沈清婉撐着雨傘,幽怨的看着張凡。
張凡苦笑道,“剛剛買菸,遇到一個神經病,耽誤的一些時間。”
“趕緊回家,”沈清婉柳眉微蹙。
“剛剛那個傢伙是你的... ...”張凡試探性問了一句。
“朋友,”沈清婉迅速回了一句,見張凡一臉不信,又添加一句,“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認識的校友,他也是華夏人,”
張凡笑而不語,沈清婉跟他玩啞謎,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沒有去多問,二人驅車回了家。
剛下車,沈清婉就回到了院子,緊閉大門,誰也不見。
張凡還沒有傻到去自討沒趣,回到自家院子洗了一個澡,百無聊賴躺在牀上,聽着雨聲。
就在這時張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白劍南打來的。
“老師,你能來接我一下嗎,百貨超市這邊,我買了一些東西,一個人帶不回來。”
十幾分鍾後,張凡開着白劍南留在巷外的奧迪,出現在百貨超市出口,幫着白劍南將七七八八的日用品搬上車。
“你從昨天一直沒睡嗎,沒精打采的?”張凡看白劍南頂着黑眼圈笑道。
白劍南頷首,“最近華夏出現很多海外殺手,似乎都是奔着我來的,我必須要儘快解決。”
張凡點頭,“沒辦法,男豬腳逃脫不掉的定律,你習慣就好。”
白劍南一頓,“定律?”
張凡抱着大箱子停了下來,悠悠道,“小說都是這樣寫的,男主一般都是妹紙吸引體,仇恨吸引體,機緣吸引體啊。”
“老師,有時候您說話總是讓我大吃一驚,”白劍南笑道。
而就在二人談笑間,人潮之中一道兇狠的眼睛正盯着白劍南。
可不正是被路人救醒過來不久的漢子?
“這一下賺大了,沒想到我竟然在這裡看到白劍南,”漢子冷笑揉了揉接骨回來的臂膀,“這小子絲毫沒有察覺到我,以我的速度,絕對能在一瞬間將他殺死!”
只看見白劍南欠身將一桶食用油放進後備箱,後背正好全部暴露給了漢子。
漢子五官驟然猙獰,大喝道,“破綻!”
驟然化作一道殘影,穿透了雨幕,前腳一踏便出現在了白劍南頭頂之上。
“白劍南,是我的了!”漢子大喜,剛剛被人手刀砍暈的怒火,在這一刻化作殺機,盡數砸下。
“砰”
一隻腳橫空踢在了漢子身上,漢子哇的一聲慘叫射進了對面的污水河之中。
正是張凡。
白劍南詫異回頭,“剛剛我好像感受到身後有人。”
張凡淡淡掃了一眼漢子飛出去的方向,淡淡道,“不是感覺,而是真的,剛剛好大一個大黑耗子準備偷襲你,不過沒事被我一腳踹飛了。”
白劍南哦了一聲,“那老師我們早點回去吧。”
“好,記得給我做飯吃啊,我還沒有吃晚飯。”
“遵命老師。”
“小白。”
“怎麼了老師。”
“你說爲什麼你不是一個美女,你要是一個美女多好,我一定娶你。”
“老師,你又說胡話了。”
隨着奧迪車離開,幾分鐘後漢子痛苦的從污水河之中爬了起來,聞着身上的惡臭味兒頓時一陣劇烈的嘔吐。
好不容易喘口氣,漢子癱瘓在地上,雙眼帶着驚恐看着四周指指點點的華夏人,彷彿就跟看到魔鬼一般。
這時一戴着假牙,杵着柺杖老婦人,哆哆嗦嗦走來。
“小夥子,你... ...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掉進污水河了,要不要去醫院啊?”
老婦人伸手在漢子面前晃了晃。
漢子頓時就跟踩了尾巴的貓,哇的一聲跳了起來,連滾帶爬衝出人羣。
恐懼的聲音在雨幕下響起。
“傳說果然是真的,華夏人都會功夫,老大,阿虎他們沒說錯,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