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很難的吧。”
伊莉雅想了想如此宣言道:
“你想見到的亞瑟王小姐現在是半英靈的狀態。雖然有着梅林護着,但是她卻也主動和抑制力結締了契約,被派往各個平行世界維持世界的均衡……話說你想見到的亞瑟王到底是那個我都搞不清楚。”
真正的亞瑟王只有一個,被記錄在英靈座上,但是各個平行世界的側面卻有無數個,七個職介、五色戰隊、八大反轉、黑化呆萌未來身……應有盡有。
但是,蘭斯洛特卻是突然露出滿面陽光的笑容,道:
“哪裡,愛因茲貝倫女士,您不用深想,最最公(不)正(摻)凜(私)然(情)的那個就一定是和我一起度過騎士生涯的王了,其他人絕對都是吾王的冒牌貨。”
“啊……就算你這麼笑容滿面的說出來這種深情的告白,我也不能理解你的境界啊。”
徹底看清楚了這個圓桌騎士最強者是什麼德性,伊莉雅徹底對這個王廚不抱什麼正常人希望了。
“不,不過單論觀賞價值的話,各種各樣的吾王……”
“夠了,夠了!——你的人設已經足夠過分了。”伊莉雅暴力打斷了蘭斯洛特的過度自爆。
被伊莉雅強制打斷的蘭斯洛特非但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有些自嘲的笑了,啞然道:
“……嘛,這樣嗎?對呀。正如愛因茲貝倫女士您所說的那樣,我真的是一個足夠過分的人啊。”
“我知道你是一個人無可救藥的人,但是這又又和現在有什麼關係嗎?”
雖然律師事務所已經不幹了,但是好像現在的職介所也有關於人生諮詢的業務來着,伊莉雅算是準了……大不了一會兒多收點手續費。
“將你的不幸說出來吧,指不定你能在我這裡得到一點兒希望呢?”
“……是嗎,在下感激不盡。”
蘭斯洛特先是低頭道謝,而後開始了自述:
“想必您這樣的人物,已經知道在下過去的所做所爲了——”
如果說他身爲臣子,卻把王妃迷的神魂顛倒,最後搶走了王的女人,躲在領地裡當縮頭烏龜,還把其他同事一個個的打了回去的事情,伊莉雅確實知道了……總之貴圈真亂。
“如您所知,我其實根本不是歷史上所流傳的那樣閃耀的人,有些武勇傳還是別人誤會在我身上的虛假歷史,實際上的我雖然實力很強,看上去榮光萬分,但實則就是一個內心醜陋的反?賊而已。”
“你倒是有些自覺?”
“是啊,我非常自覺自己就是一個怎樣醜陋的人。
但是就是這樣的我,王卻非常寬大的接受了我,原諒了我,甚至是信任了我……這反而讓我的內心十分的痛苦。
甚至在痛苦之中,我將自己痛苦的理由,王妃痛苦的理由,全都怪在了早早死去的王的身上……哈哈,醜陋程度又高了一層呢,我自己都低估自己了呢。”
“你這人,沒救了。”重新從本人嘴裡聽了一遍這種宣言,伊莉雅不自覺的吐槽道。
越是執着的人越是容易迷茫,越是迷茫就越是容易瘋狂,狂戰士的職介根本不是多加一個【狂化:A】的技能就能夠成就的職業,還需要合適的載體啊。
有了合適的載體,狂化D級都能夠直接越級成狂化A級。
“對!——我就是一個人渣!一個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的人渣!”
蘭斯洛特將手放在胸前,彷彿是在說什麼自豪的事情一樣說出了自己對自己的評價:
“但是,也就是這樣的我,吾王卻還是真心實意的接受了這樣我,也唯有吾王會毫無條件的相信我,即使犧牲自己也沒有對我說出一句怨言……”
“於是呢?”伊莉雅已經不想再聽這個曾經瘋過一次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貶低自己,吹捧亞瑟王了。
“咳咳,失禮,不注意有些太投入了。我的意思其實是想說——這樣的我和吾王比起來,簡直就是怎麼樣都好。”
蘭斯洛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接着說道:
“狂化解除了之後,我再一次回憶了一些自己至今爲止的人生,我發現除了吾王之外我的人生其實沒有其他可以值得留戀和執着的事情了。
您說您要入侵這個世界,我並不在意,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吾王了。
您說聖盃戰爭是一場被安排好的戲劇,我被騙了,但我並不在意。我這種人怎麼樣都好,都是自作自受。
只是,失去了聖盃就失去了再一次見到吾王的機會,這讓我有些失望而已。”
原來如此,現在的蘭斯洛特,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在他的眼裡,除了阿爾託莉雅之外已經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
“見到亞瑟王,你準備怎麼樣呢?”
“理所當然是請求吾王的懲罰,最好能夠讓吾王了結了我這罪孽深重的人生最好。”
“果然嗎?!”伊莉雅想要直接在這裡滅了這個麻煩。
但是,蘭斯洛特緊接着卻彎下了自己的腰,低頭誠懇道:
“愛因茲貝倫女士,我只是英靈殿上蘭斯洛特的一個側面,一具分靈,您要怎麼處置我,我也根本沒有怨言,您想讓我做什麼我也會傾盡全力配合。
但是,無論是再如何的醜陋、狼狽、骯髒、墮落也好,背叛全世界也罷,只要能夠再見到吾王一面,被她抱怨,被她責備,被她訓斥,最後死在她的劍下的話,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
一身工整的黑色西服,一絲不苟的態度,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卑微,實在是讓伊莉雅不知道怎麼處理了。
這種彷彿只剩下執念的存在,現代社會有需要他的地方嗎?伊莉雅不知道該怎麼爲他介紹工作。
而且他好像比原來的歷史軌跡之上,比《拜託了,愛因茲貝倫諮詢室》裡的表現更加不堪了一些啊。
【那其實是因爲他死的方法不對,你給他解除狂化的時機也不對啊。】星刻這時候終於插話道。
“嗯?怎麼說?”